儘管知道危險重重,白九還是會寸步不離地守在檢辭身邊。如果有必要,他們黑衛隨時都會爲王爺犧牲。
他們的命,是王爺的。
一旁的黑衛同樣是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小心還有別的陷阱。”白九低聲道。
“非毒沒這麼勤勞。”檢辭說。
以他對非毒的瞭解,找了個這麼隱蔽的山洞藏青媚,又在冰塌腳下留下飛鏢,已經是他的極限,想讓他再想點別的陷阱,那是不可能的。
現下可能還會碰到別的陷阱,應該是那殘月使留下的。
而以他對那殘月使的瞭解,她大概會在冰塌上留下無色無味的毒物。卻不想他因爲吃過歸元丹,已經是百毒不侵。
不過上次被非毒借糰子的手暗算,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卻仍歷歷在目。如果不是太過大意,對自身抗毒能力太有信心,青媚也不至於被搶走。
檢辭站在一邊。
“試毒。”他說。
白九會意,從懷中掏出試毒專用的銀針,往冰塌上探去。
結果那銀針還沒碰到冰塌,在離冰塌還有幾寸遠的距離時,那銀針突然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變黑。白九更是感到手上有灼痛感。
他甩手丟開那銀針,反手一看。
手掌已是黑了一半。
“真毒。”白九說着,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丸,吞入腹中。
不一會兒,他手上的黑色就慢慢退了下去。
這也是他敢直接用手拿着銀針去試探那冰塌的原因。
他此番試探,與其說是是試探冰塌上有沒有毒,不如說是在給檢辭探路。
檢辭百毒不侵,對毒物的抵抗力,在整個祁國都無人可比。白九先試探一番,若是這冰塌沒有毒,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不過這一點可能性極低。他更主要的是想探探這毒的毒性,如果用自帶的解毒丸能解毒,那說明對檢辭不會有大的危害。
“媚兒周身的冰是乾淨的,周圍的寒氣有毒,擴散卻不遠。”
“爺知道這是什麼毒?”
“幽月宮一羣奇葩……”檢辭眼底露出嘲諷之意。“非毒懶到家了,那殘月使雖然勤奮點,卻也懶極。”
然後是那朔月使雀音,整天不顧場合飆演技;只有那望月使雀桐靠譜一點,不過那雀桐不夠忠心,隨時都能當叛徒,不足爲慮。
是以幽月宮爲何一直能獨霸武林,甚至與他對峙這麼多年,不過是因爲非毒的武功和手段。若是整個白王府黑衛和幽月宮對上,幽月宮一點好處都討不到。
“這應該是雀桐研製出來的,不足爲懼。”
他說着,將目光投在冰塌上的美人臉上。
這是他的美人……
前不久,還坐在他懷裡,與他爭奪板栗,靈動活潑。因爲他的照顧不周,讓她被抓來這裡,置身於冰塌上。
她的臉不復以前健康漂亮的紅潤,顯得有些蒼白。脣色也顯得蒼白,如蟬翼般的睫毛在冰清潔淨的臉上投下淡淡的剪影,好在,胸前的微微起伏告訴他,她是鮮活的。
非毒爲何要把她放在冰塌上?
無視冰塌周圍的毒氣,檢辭伸出雙臂,餘光卻捕捉到一道紅
光飛速朝自己撲來。白九也見了那東西,小小的一條紅色絲線模樣的東西,速度極快,直衝檢辭臉上撞。
“爺小心!”白九話音未落,想去抓住那紅線,卻被檢辭快了一步。
待那紅線被檢辭抓在手裡時,三人才看清那東西,竟然是一條通體火紅的小蛇。小蛇此刻正被檢辭抓在手心,只留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在外頭,朝檢辭不停地吐着蛇信。
火紅小蛇全身冰涼,散發着與那冰塌一樣的溫度,它那雙碧色的眼睛和它火紅的蛇鱗,是它身份的象徵。
“碧眼火蛇!”白九低呼。
這碧眼火蛇,乃幽月宮殘月使,甚至可以說是幽月宮的象徵,天底下只有雀雅手上擁有兩條,一雄一雌。聽聞那雀雅一直在用自己的鮮血餵養這兩條蛇,使兩條蛇都極具靈性,能聽她號令爲她辦事。
且這碧眼火蛇有劇毒,一般人被咬一個針眼大的小口,就會在半刻鐘內死去。那死狀十分悽慘,七竅流血不說,全身血液還會凝結,人死的時候基本都無法閉眼,全身還會變成黑紫色,體內臟器更是直接被那毒素消解。
就算檢辭百毒不侵,被這碧眼火蛇咬上一口,可能也得睡個好幾天才能復原。
白九心有餘悸,“沒想到雀雅竟然用這東西來看守這山洞。”
還好爺的反應夠快,不然前後兩次的襲擊,換做是別的人進這山洞,應該已經死了兩回了。
也難怪非毒和雀雅放心把王妃一個人留在這山洞裡,不派任何人把守。只可惜他們低估了王爺的能力,兩次的危險都被他輕易化解。
這碧眼火蛇是有靈性的東西,此番既然讓他碰到了,自然沒有輕易弄死的道理,檢辭心想。抓起來,日後能用到的地方有很多。
不顧仍朝他吐着信子的小蛇,青媚腦袋旁邊的項圈吸引了他的視線。
是他之前用來脅迫青媚的“靈獸圈”,一般人是無法解開的,不想竟然被非毒解了下來,才讓他失去了追尋青媚的辦法。
記得澄實派來的小沙彌說過,這“靈獸圈”,並不是只能鎖妖,還能關妖。這手中的小蛇雖不是妖,或許也能暫時用這先關上一關。
思及此,檢辭伸手拿過靈獸圈,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小開關,將小蛇丟了進去。
“爺,這是?”
白九記得,這東西似乎在王妃脖子上見過一次,也只是一次而已,因爲平常都被衣服遮住得很嚴實,那次王妃練劍,不小心露了出來,正好被他看見,他絕對不是有意偷看的。
沒想到竟然還有關靈獸的作用。
“護身符,兩用。”檢辭說着,將靈獸圈丟給白九。
白九忙收好。
這碧眼火蛇應該是非毒的最後手段,此番能拿出碧眼火蛇,已經算他們在認真對待了,如果還有別的陷阱,那纔是出乎他的意料。
檢辭將青媚打橫抱起,果然沒有了別的陷阱。
剛剛趕來的兩個黑衛站在白九身後。
“把這冰塌帶回王府。”他吩咐道。
檢辭騎着高大的駿馬回到祁國都城中,賢王帶了個女人回來的消息瞬間如颶風,席捲了整個建州。眼下大街上熱鬧非凡,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剛纔大街上
的那一幕。
“聽說了沒有?賢王回來了!”
“看到了看到了,剛纔王爺騎在馬上,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我剛剛纔出來,都沒看到。”
“聽有人說他懷裡抱了個女人。”
“什……麼?”
“賢王不是斷袖?”
“天吶不是斷袖!女人!賢王喜歡的女子嗎?哪個女人如此幸運,竟然能得到賢王的青睞?”
“如此一來,我大祁兩大美男子,豈不就少了一個?”
“現今只剩下大國師了。”
“不只是什麼樣的女子,真想一睹她的面目。若是長得不夠好看,怎麼配得上賢王?”
衆人七嘴八舌討論,而身爲此次焦點的兩個主角,此刻正在清靜的賢王府。
賢王府有女主人的房間,自檢辭住進這賢王府起就一直空着,空了十餘年了。在賢王府還有丫鬟這種生物的時候,給賢王妃預留的房間,一直都有丫鬟負責打掃,只等哪天迎女主人過門。
自從檢辭嫌麻煩,將賢王府所有的丫鬟都驅逐之後,就沒人再打掃那房間了。
小廝平日裡只負責將他的臥房和書房打掃乾淨,其他的都不怎麼管,因爲除了這兩個地方,他也很少去別處。
今日突然帶了青媚回來,不想讓青媚去住離他較遠的客房,檢辭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時間,賢王府內的侍衛和小廝,也紛紛聚在一起,圍繞着剛纔幫檢辭開門的小廝,議論紛紛。
“怎麼樣怎麼樣?看到王妃的面目了嗎?”
“與畫像上的相差幾何?”
“是不是真如七大人說的那般貌美如花?”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機會看到活着的王妃。”
“你這話怎麼說的?”
“如此不吉利,難道你也認爲王爺是斷袖不成?”
“說得好像你以前不這麼認爲一樣,整個王府一個丫鬟都沒有,可見爺對女人的態度,幾乎要到了痛恨的地步。”
“好奇王妃是怎樣的女子。”
“聽七大人說,王妃不一般。也只有不一般的女子,才能讓王爺心動吧。”
“這是自然。”
“這下,我們可再也不用擔心王爺的子嗣問題了。”
“原本就不用擔心,七大人不是說了,前幾日帶回來的那孩子,是王爺的長子?”
“爺早在三年前就已找到心悅的女子,還在外頭留了種,可是這些年,卻一直不肯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們他並不是斷袖……”
“爺爺從未承認過自己是斷袖啊,是你們不相信爺!”
“我只是……只是太關心爺了而已,不過誤會爺是我不應該,我自願領三十鞭。”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插入他們的談話。
“領罰就不必了。”
一羣侍衛忙站直了,恭敬地看着來人。
“九大人。”
白九擺擺手,“不必拘束。這幾日你們要加強王府的防衛,幽月宮的人隨時可能來襲,尤其是王妃和地牢那邊,一定要看牢了,一隻蒼蠅都不準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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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