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說條款是吧？林景墨輕咳了一下，決定好好跟她解釋一下條款的具體含義，“然之，你當初簽字了，就是代表你答應了是不是？”
顧然之心不甘情不願點頭，她當時的樣子，能反悔嗎？這個男人允許她反悔嗎？
“你條款上明明就沒有寫着要陪你洗澡的啊……”顧然之想哭，她那份賣身契，想想就心酸，放在舊社會，小白菜比她幸福！
“第11條你還記得嗎？永遠不能反駁我的話，我的話就是真理！”林景墨提醒她。
顧然之癟了一下嘴，“分明就是不公平，你欺負我……”
擺明就是欺負她了，林景墨沒有反駁，他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看着她嘟起嘴的樣子，心情還是不錯，這樣的顧然之，比起之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要好很多。
他靠到她身邊，故意逗她，“然之，要不給你一個機會欺負我？”
他的氣息那麼熾熱，顧然之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她別過頭，更加不敢去看林景墨。
林景墨也不說話，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走進浴室，然後放水。早前派人來收拾過，所有浴室的東西都是最新的，而且還是她從前喜歡的味道。
顧然之心想，他有這麼好，就這樣放過自己了？這真的不像是林景墨的性格啊？
過了一會兒，林景墨從浴室出來，看了看她，“去洗澡，洗完澡再睡！”
明明看都看過了，這會兒還害什麼羞？但是，當你被林景墨那雙彷彿會噴火的眼睛盯着你的時候，相信你也會緊張。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喜歡的。
他想要做點什麼，還不是他說了算？顧然之想了想，就義一樣，從牀上起來，“要看就看個夠，又不是沒看過！”
林景墨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你趕緊去洗，我到旁邊的房間洗，好吧？”
說完，他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還真的走出去了，留下顧然之一臉的疑惑。
這尊大佛剛纔的意思不是還說要一起洗的嗎？就這樣放過她了？她也微微鬆了口氣，畢竟，她還沒有那個勇氣這樣跟他坦誠相見。
她身上有疤，不好看，她也不想讓他看見。
顧然之看着那上面還漂着花瓣的浴缸，簡直就是太豪華了，前不久，她還住在小倉庫裡，然後用冷水洗澡。這會兒，能洗熱水，還有花瓣，真丫滴跟做夢一樣。
裡面還了點香薰，讓人的精神不由得一點點放鬆下來。
顧然之的神經崩得太緊，這會兒躺在浴缸裡，天堂般的享受。
林景墨一個大男人，洗澡十分鐘就搞定出來了，他走進房間的時候，發現她膽子可真啊。這丫頭竟然連浴室的門都沒有鎖上，半掩的，所以，林景墨進來就能看到她了。
這算不算是在色誘他？真讓人頭痛啊，林景墨又不捨得進去吵她，因爲他看到浴缸裡的她，一臉享受的樣子。
又過了十分鐘，林景墨敲了一下門，“然之，別泡太久，小心水涼了……”
顧然之剛纔差點就睡着了，聽到林景墨的聲音，一下子就從浴缸裡出來。然後，好一副美女出浴圖，墨爺下意識嚥了一下口水，不敢去看了。
她拿着浴室擦了一下，然後穿上睡衣出來，他還在房間裡呆着。
今天跟他的關係，似乎緩和了許多，就連是顧然之，也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彷彿回到從前一樣。沒有車禍，沒有坐牢，他們還是好好的。
林景墨看着她的頭髮有些溼，拿過毛巾，胡亂給她擦了擦，然後又拿出吹風機，“從小到大，你都是一頭漂亮的長髮，你怎麼就捨得剪掉了？”
顧然之抿了一下嘴脣，當時剪掉她頭髮的時候，她都哭了。可是沒有辦法，監獄規定，都要剪。
後來啊，她自己也覺得短頭髮好，隨便洗一洗就好了，而且還能節省點洗髮水。
“我短髮不好看嗎？剪了少點麻煩，而且還是能省洗水發啊。”
“短髮也好看，不過以後留長，頭髮不用你自己洗，不是給你一張卡了嗎？錢隨便你花。”林景墨最喜歡還是她長長柔順的黑髮，繞過手指的感覺。
那是你的錢，我怎麼敢亂花？今時不同往日了。
吹完頭髮，林景墨翻身就上牀了，顧然之站在牀邊，似乎不知自己該去哪？
“你今晚需不需要暖牀？如果不需，我就出去了。”她說完，就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需要，上來！”林景墨知道自己那天說的話太過分了，這句話這丫頭倒是記得很實。
顧然之點了點頭，很盡職，然後在一邊躺好，“我身體其實不暖，冬天的時候睡很久都還冷，如果暖不了被，你不要生氣！”她先給他說一說，省得到時候又嫌她不夠暖，又要發脾氣。
林景墨無視她的話，一手就將她拉過來，“沒事，抱着就暖和了。”
沒你在的日子，那才叫寒冬臘月，再多的被子都暖不了他的心！
顧然之剛纔不過是找藉口，她今天睡一天了，那會兒覺得困。如今還美美地泡了個澡，整個人都精神着。
她被林景墨抱着，真的很快就暖和了。那幾年的冬天，每次晚上冷得睡不着的時候，她就會想起他的懷抱，真的很暖和。
“還不困嗎？”林景墨問，看着她扭來動去的，一會兒扭出火了，又怕嚇着她了。
“困的！”顧然之閉上眼睛，可是睡不着啊。
林景墨還不知道她嗎？根本上就是裝睡的，“然之，要不我們聊聊天？”
顧然之睜開眼睛，兩個人躺在牀上，然後她就靠在他懷裡。此刻，好像發生在他們之間所有不愉快，都暫時消失不見了。
“聊什麼？”顧然之問，那裡被困了五年，顧然之接觸的都是裡面那些人，她都快記不起要怎麼跟正常人聊天了。
他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髮絲，“聊聊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
顧然之挪了一下身子，“九哥，我可不可以先不說，你呢？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
從見到他那一天開始，顧然之就很想問，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出口。沒人能理解她的心情，她在監獄裡，卻是跟他徹底斷了聯繫，他的生死情況，她一直都不知道。
“現在都好了！”因爲你回來了！
“你……你車禍以後，都怎麼樣了？”她知道她再問這件事情，可能會惹起他的怒火，但她仍然想要知道。
林景墨先是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真想知道嗎？”
“嗯！”顧然之微微點了點頭。
那段時光，對於林景墨來說，是最黑暗的。他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那場車禍，我昏迷了差不多一年，然後醒來的時候，眼睛瞎了，腳也壞了。”
當時他聽不到她的聲音，也看不到她，其實他心裡無比思念她。卻又想，這樣廢人一樣的自己，不讓她看見也好。可是後來，他的眼睛好了，可是卻看不到她了。
顧然之心裡一痛，“對不起……”
當時的林景墨，一定是很痛苦，可是，她卻不能陪在他身邊。
林景墨將她摟得更緊了，“只要你回來就好！”哪怕她當初爲了錢要離開他，他也管不得那麼多，他就只要顧然之！
顧然之沒有說話，在心裡只有更深的道歉，九哥：或許我回不來了！
那麼，就請珍惜此刻。
顧然之轉過身，看着他的眼睛，仔細地打量着他，然後用手摸了摸他的臉，他的眉毛、他的嘴脣。
林景墨一下子握着她的手，“丫頭，你這是點火呢……”
顧然之不管，碰上去，親了他一下。
林景墨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像是被電擊一樣。他想撲倒她的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就早有這樣的企圖了。這下子，顧然之分明就是罪無可恕的勾引！這樣還能忍得了，他就不是男人了。
這一次，他不敢再亂來了，“然之，真的可以嗎？”他不放心地再問一次。
顧然之又碰了一下他的脣，“你欺負人的，誰規定要碰到舌頭才叫吻呢？”
林景墨失笑，“傻孩子，真的要好好教育一下才行，當然要碰到纔算吻了！”林景墨得到顧然之的首肯，心裡好像吃了蜜似的。
他很小心，捧着她的臉，像是對待珍寶一樣。這個吻，兩情相願的吻，真的只有在發夢的時候纔有的，這會兒，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吻了一會兒，林景墨開始不滿足了，手越往越下……
顧然之突然全身一緊，眼睛瞪大，整個人都僵硬起來。林景墨立即停下手，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九哥，不要了行不行？”顧然之緊張得臉色都有點蒼白，然後說話都帶着一絲顫抖。
他懂，他都懂的！
“好，我不要了，我就抱着你睡，你別怕！”林景墨看到顧然之的樣子，什麼火都滅了，心痛地將她抱緊。
他能感覺到，她是真的害怕，那晚，他強行要了她！當時，她心裡是那般的絕望？他一定是要她心甘情願，而不是害怕成這樣了。
顧然之有些抱歉，將頭埋在他胸前，“九哥，對不起，我……”她無法解釋，有些事情，她也知道自己有嚴重的陰影。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碰到某個位置，所有的不堪，一下子又都要清晰出現在她眼前。
“我知道，沒關係的！”林景墨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