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和戴茗兒上樓後,蕭夫人依舊感覺怒不可遏,她不理解地看向白慧蓮:“慧蓮,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讓這女人登堂入室了?你得記住,你纔是晨兒的未婚妻!”
白慧蓮拍了拍蕭夫人的背,示意她順順氣,彆氣壞了身體,隨後靠近蕭夫人道:“伯母,你看晨哥哥現在那麼護着那女人,我們一味地排擠她,晨哥哥只會覺得我們無理取鬧,進而越來越討厭我,這樣豈不是讓那女人稱心如意了?”
蕭夫人聞言,點了點頭,慧蓮這丫頭平時看起來雖然毛毛躁躁的,但在這件事上,她想得還是挺周到的。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白慧蓮左右看了看,遣退了客廳裡的下人後,湊近蕭夫人,低聲道:“伯母,這幾天晨哥哥很忙,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那女人身邊,不如我們……”
蕭夫人越聽越來勁,連連點頭:“嗯,就按照你說的這麼辦。”
第二天,蕭晨果然很早就去了公司,一邊出門還在一邊打着電話,估計是又出了什麼大事。
戴茗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即使早醒了,也沒有任何起牀的衝動。
如果讓她起牀去面對門外那兩個女人,還不如讓她一覺睡死過去算了。
蕭晨的電話打了進來,一開口就是:“茗兒,你從昨晚開始就沒好好吃飯,我早上離開的時候吩咐下人給你燉了雞湯,去喝點。”
聽他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時不時還傳來幾句叫罵聲,戴茗兒好奇:“蕭總,你去逛農貿市場了?”
“……”電話那頭的蕭晨頓時哭笑不得,“有員工來鬧事。你乖乖起牀去喝湯,不然我會吩咐李伯拉抓你起牀!”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戴茗兒悻悻地收起手機,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她還是聽話地從牀上爬了起來。
蕭晨這人,說得出做得到,她可不想等一會兒被個怪老伯喊起牀,而且,她確實餓了。
簡單的洗漱過後,戴茗兒出了房門,很奇怪,沒見到白慧蓮,也沒見到蕭夫人,就連下人都沒遇上幾個,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按前陣子的經驗,至少白慧蓮那女人應該等在客廳裡,一見她出現就開始冷嘲熱諷,而蕭夫人旁邊幫腔,要趕她出去。
今天倒好,整棟宅子都安靜得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懶洋洋地走向廚房,戴茗兒輕而易舉地看到了那盅傳說中的雞湯,陳嫂正在旁邊守着,一見到她就眉開眼笑:“戴小姐,你起啦?正好,這雞湯也可以喝了。”
陳嫂算得上是這整個宅子裡除了蕭晨意外,唯一一個對她和顏悅色的人,戴茗兒看到是她,也就緩和了臉色。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陳嫂,叫我茗兒就好了,戴小姐戴小姐的,聽得我渾身不舒服!可以吃了?可餓死我了。”
陳嫂笑着點了點頭,她就是喜歡這姑娘一點架子都沒有,不像那個白家的千金。
“可以可以!少爺昨晚就吩咐的,我天還沒亮就起來燉了,現在時間剛剛好,聞聞,可香了。”
說着,陳嫂掀開盅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戴茗兒嚥了咽口水:“陳嫂,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來,給我盛一碗!”
陳嫂笑着給她張羅起來,一邊還不忘回她:“要說對你好的,那可不是我,是我們家少爺!還真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費心勞神過呢!”
戴茗兒接過雞湯,急急喝了一口,聽陳嫂說起蕭晨,就不贊同地皺起來柳眉:“哼,他纔不是對我好呢!這個小人!!”
陳嫂聽她這樣說,遂問:“怎麼?跟少爺吵架啦?”
聽到陳嫂關懷的語氣,又想起昨天在廣場發生的事,戴茗兒忽然就覺得委屈極了,她吞吞吐吐地把昨天的事跟陳嫂講了一遍,陳嫂聞言嘆了口氣。
“少爺從小就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知道他的秉性,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苦衷。老爺過世也有好些年了,白小姐是老爺臨終前硬塞給少爺的未婚妻,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待見過她,少爺是真心不喜歡白小姐。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把你帶進這家。茗兒,你相信陳嫂,昨天少爺會那麼做,肯定有他的苦衷。我瞭解少爺的性格,他若不喜歡你,絕對不會讓我準備這盅雞湯的!!”
少爺就是這樣一個人,對於不在意的人,他向來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更何況特意吩咐她要“好好”燉一盅雞湯了。不過,少爺從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女人,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於戴茗兒的“特殊照顧”是爲何。
戴茗兒低着頭喝着湯,悶悶的,如果他真喜歡她,又怎麼忍心讓她受委屈?如果他真有苦衷,從昨天到現在,有那麼多時間,那麼多機會可以告訴她,爲什麼他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是,陳嫂的話確實是在她心裡投下了石子,讓她的心湖泛起了陣陣漣漪,可是,這些漣漪過後,這一片湖總會歸於平靜。她需要的是蕭晨親自告訴她,所有事情的始末,而不是陳嫂三言兩語的安慰。
喝過雞湯,向陳嫂道過謝,戴茗兒就沿原路想回房間,卻不想在樓梯口遇上了白慧蓮。
見到她,戴茗兒警惕地擡起了頭,來者不善,她可不想再吃虧。
本以爲又免不了受白慧蓮一頓刻薄的奚落,沒想到,這女人不知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麼了,居然和顏悅色地對她說:“聽晨哥哥說你的插花技術很好,剛好我和伯母這幾天也在學習插花,有興趣一起嗎?”
事有異常必有古怪,戴茗兒心中警鐘大作,這女人越和善就越讓她覺得她不安好心。
“對不起,我肩膀的傷還沒好透,我想回房休息。”
聽到她的拒絕,白慧蓮倏地冷了臉,這女人,真是給臉不要臉,她還真當自己是晨哥哥的老婆了?!
見戴茗兒越過自己就想走,白慧蓮尖聲道:“戴茗兒,伯母好不容易纔拉下面子想說既然晨哥哥喜歡你,那也不好總讓他夾在中間爲難,想要和你好好相處,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知好歹!!”
戴茗兒纔不理她,繼續往前走,沒想到白慧蓮一個閃身攔在了她跟前。
“戴茗兒!!”
她怒吼一聲,看那架勢,如果今天戴茗兒不跟她走,她肯定誓不罷休。
想起蕭晨之前的囑咐,戴茗兒無奈,不要跟她起衝突,不要跟她起衝突……
她在心裡默唸着,終於把胸口漸漸上升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走吧,蕭夫人在哪個房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不信,她會再栽在這個女人手裡!
白慧蓮見她妥協,得意地笑了一下:“跟我來。”
戴茗兒假裝沒看見她臉上那欠揍的表情,悶聲不吭地跟着她。
走過長廊,繞過花廳,白慧蓮帶戴茗兒在一扇紅木門前站定,象徵性地敲了敲門,見裡面沒有反應,白慧蓮索性推門而入。
戴茗兒跟在她後頭進入房間,這間房,整個佈置都是以紅木爲主,看起來高貴冷豔,她猜這間就是蕭夫人的房間。
“伯母不在。”白慧蓮在一番巡查之後得出結論,“可能是因爲等太久,所以出去了吧。”
“哦,那我先回去了。”
說着,戴茗兒轉身就往外走,白慧蓮卻叫住了她。
“戴茗兒,我調查過了,我知道你爺爺生病,需要大筆資金,怎麼樣,只要你肯離開晨哥哥,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
她調查她?戴茗兒感覺相當不舒服,她不喜歡在這種沒有**的感覺,可是又有什麼辦法?他們是有錢人,這世界上沒有他們買不到的信息。
可是,她就是看不慣白慧蓮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不好意思白小姐,我不稀罕你的臭錢!”
“臭錢?”白慧蓮一陣冷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纏着晨哥哥不放,還不是因爲他有錢?別想狡辯,你爺爺現在的手術費住院費醫藥費,你的生活費,這些錢,有哪一分不是晨哥哥給你的?別當了**還想立牌坊!!噁心!!”
戴茗兒聞言,緊緊地握住拳頭,她必須全力剋制自己,纔不至於讓自己一個衝動就上去揍扁白慧蓮那張醜陋的大餅臉。
見她默不作聲,白慧蓮的氣焰更加囂張了,她轉身指了指蕭夫人掛在衣架上的一件貂皮大衣,以蔑視的眼神看向戴茗兒:“知道這件衣服值多少錢嗎?看你那張無知的臉,我就知道你不懂!這件衣服光一個零頭就足以讓你吃穿一輩子!看,這就是你和晨哥哥的差距,別總想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你高攀不起!!”
戴茗兒死死地盯着白慧蓮指着的那間貂皮大衣,像是要在上面燒出個洞來,忽然她眼尖地發現在大衣的下襬有一處毛很不自然的捲曲着,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壞了。
“怎麼樣,戴茗兒,這麼貴的衣服你還沒見過吧?趁伯母不在,我讓你摸一下?也許以後,你連見都見不到了……”
說着,白慧蓮拿下那件掛着的大衣,一步步走進戴茗兒。
她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會這麼反常了,說不定此刻蕭夫人正帶着大幫人馬在暗處伺機而動,只帶她的手碰到大衣,就算是把罪名落實了!好一招嫁禍於人!!
戴茗兒不動聲色地看着白慧蓮,她的臉上甚至出現了一抹笑容:“好啊,這麼名貴的大衣,我是該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