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茗兒撇撇嘴,被蕭晨塞入前來接駕的車裡。得,反正她也鬥不過蕭晨,索性閉嘴好了。
一路的安靜無聲。
目的地到達的時候,蕭晨率先下車,小心翼翼地替戴茗兒打開車門,呵護着她下車。
戴茗兒挽好長裙,款款地走下來。
風輕輕吹起她的白裙,紛飛着,翻轉着,將她飄渺的氣質體現得恰到好處。蕭晨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淡漠的側臉,忽然覺得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挽着我。待會兒上游輪了。”
蕭晨難得的溫柔。他拉過戴茗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肘上,帶着她往前走去。
戴茗兒點點頭,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們是來了碼頭。正前方那一艘巨大無比的豪華遊輪,正是他們今夜縱情狂歡的地方!
“蕭總!好久不見!”
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遠遠地就迎了過來。雖然目測已有了四十多歲的光景,可是整個人的氣質卻是很好,這也難怪他的身邊會帶着一個月末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緊隨其後。
“羅叔,晨兒可是好久沒拜訪過您了,今兒您生辰,晨兒特來賠罪。”蕭晨對羅遠洋笑着說話,這個羅遠洋是他父親在世時最好的朋友和生意合作伙伴,對蕭晨也一向是呵護備至,蕭晨心裡對他是存着敬重的。
“晨兒長大了忙事業,何罪之有?”
羅遠洋哈哈一笑,他瞥見了蕭晨身後的戴茗兒,好奇地問道。
“晨兒,這位是?”
羅遠洋覺得這個女人眉眼間頗爲眼熟,可是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羅叔,我今晚的女伴,戴茗兒。”
蕭晨拉住戴茗兒的手,把她往身前一推,說道:“茗兒,這是羅叔叔。”
“羅總好。”
戴茗兒溫婉地笑了一笑。她對於羅遠洋這個人,倒是沒有排斥感。
“好好!蕭晨,這麼多年,你可是頭一次帶女伴來我的生日宴啊!不錯不錯!”
羅遠洋笑得開懷。他沒有兒子,打小就對蕭晨很關心,蕭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承認過哪個女人,這次居然帶着這姑娘來,看來,是有些不尋常啊!
“蕭晨,帶着茗兒快上船去,別把佳人凍壞了,羅叔迎迎客人,一會找你喝個痛快。”
“好。”
蕭晨應着,然後摟住戴茗兒的纖腰,帶着她一同上船。
蕭晨將她戴上游輪,吩咐她先在餐點區自己待着,他過去找些生意上的夥伴應承應承。戴茗兒見總算可以離開蕭晨一陣,立馬答應了下來。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上游社會的世界果然是她這樣子平民家的女兒所無法理解的!過個生日,不跟最親密的家人一起,反倒是招徠無數匆匆走個過場的生意人,戴茗兒看一眼還在迎接來賓的羅遠洋,這個樣子,真的像他嘴角的笑容一樣,是快樂的嗎?
戴茗兒拿起叉子戳中一塊垂涎已久的香草蛋糕,再拿了一些愛吃的甜品,一個人走到窗邊坐下,慢慢悠悠地品嚐着。
“蓮姐,你看那個女人!竟然敢坐咱們看中的位置!”穿着一襲粉色抹胸小禮服的女人,慢了戴茗兒幾步,眼睜睜地看着她坐過去,一臉的憤怒。
白慧蓮正從服務生的手裡接過一杯香檳,聽到身邊的朋友這麼說,便往窗邊看去。
白慧蓮在密閉的空間裡呆久了,就會有呼吸不暢的感覺。所以,一定要坐在窗邊透透風。知道白慧蓮的人,幾乎都知道她的這個毛病。她長這麼大,出席過大大小小的宴會,也從來沒有人敢跟她搶靠窗的座位!
可是今天,她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戴茗兒!”
又是她!
白慧蓮看清楚那一襲曼妙白紗裹住的女人姣好的面孔時,眸子裡的怒火蹭一下就升騰起來。
哼!來得正好!白慧蓮最近可一直在想怎麼整她,她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走!咱們會會她!”
白慧蓮側身在粉色抹胸女人的耳邊輕語一陣,那女人便立馬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戴茗兒,哼哼,搶男人居然敢搶到她們蓮姐的頭上來,還真是活膩歪了!
“喲,這不是戴茗兒嗎?Sasha,你看看是不是門童沒看好讓不相干的人給溜了進來。”
白慧蓮一身紅豔豔的奪目裝扮出現在戴茗兒的面前,烈焰般的紅脣一張一合,咄咄逼人。
“蓮姐,你看她飢餓連連的模樣,我想門童一定是善心大發讓這位可憐的小姐進來討口吃食。”抹胸女笑笑,毒舌地腹誹着。
戴茗兒正安心地品嚐着甜點,卻沒想到耳邊傳來一陣突兀的聒噪的叫囂。
她皺着眉轉過頭去,原來是白慧蓮!
只可惜,白慧蓮今天的裝扮跟她的名字一點都不搭邊,非但不是那種出淤泥不染的純淨,相反的,倒像是隻色彩鮮豔穿的招搖的火雞!
“白小姐,不必這麼麻煩了。我能進得來,除了因爲蕭晨,還能是別的什麼原因嗎?”
“你!放肆!怎麼說話呢?晨哥哥的名字是你叫的嗎!”
白慧蓮看着戴茗兒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容,不由得大爲光火!這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勾搭着蕭晨不放手!
這讓她這個原配未婚妻的臉面往哪裡放!
“對不起。白小姐。惹您生氣真是茗兒的錯。”
戴茗兒小嘴一扁,對白慧蓮的憤怒表示歉疚,隨後嘴角的弧度一彎,她的聲線變得清冽起來。
“可是蕭晨說了,我跟他之間,不用拘泥於這些小節,我也不用,受旁人的指指點點。蕭晨是我的男朋友,我自然是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咯!”
戴茗兒對這個白慧蓮實在是沒什麼好感,頭一次在蕭家見她,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又是個大家閨秀,更主要的是,白慧蓮是蕭晨名義上的未婚妻,所以戴茗兒讓她,忍她。
可是,退讓不代表可以被人踩扁,任意的踐踏!
“喲!戴小姐這話說的!咱們蓮姐可是蕭總裁的未婚妻!那是旁人嗎!”
粉色抹胸女看見白慧蓮的臉色一陣煞白,尷尬不已。她趕緊跳出來爲白慧蓮說話,白家的實力雄厚,她家的那個小公司以後還指着白家的幫襯呢!
“戴小姐,還是說,您天生就喜歡搶佔別人的座椅,鳩佔鵲巢呢?”
抹胸女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指着戴茗兒此刻正坐着的位置。
白慧蓮給了她一記表揚的眼神。她真沒看出來,Sasha這個小太妹此時居然這麼的能言善辯,那毒舌的功力,真是不簡單啊!
白慧蓮看着周圍聽見動靜開始聚集過來的人羣,暗自得意起來。哼!這下子可有戴茗兒好看的了!
“我沒記錯的話,你叫Sasha?”
戴茗兒坐在那裡,並未動身。她淡然地掃了眼前那個小太妹一眼,呦呵,嘴巴挺厲害的嘛!
可是她戴茗兒尤其是任人欺負的主兒!
“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叫Sasha,怎麼了?”
Sasha昂昂傲人的胸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鳩佔鵲巢麼,也要看個人本事的。連自己的巢穴都守不住的女人還在這兒亂吠,Sasha,你說說看,可不可悲呢?”
戴茗兒的目光淡定,她恬靜地一笑,溫婉動人。
蕭晨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吵鬧。他安靜地站在人羣外,看着他帶過來的那隻小野貓四兩撥千斤地把白慧蓮她們氣得跳腳。
蕭晨抿了一口紅酒,嘴角的笑意瞭然。
“女人,你的身上,究竟還有什麼我沒來得及發現的樂趣呢?”
羅遠洋看見蕭晨的凝神,他老遠衝他舉舉酒杯,以口型比劃道:“晨兒,這姑娘我看不錯!”
“謝謝!”
蕭晨回敬完,將酒杯推入服務生的懷裡,然後擡腿往人羣中央走去。
“賤人!你竟然敢嘲笑我們蓮姐!”
抹胸女氣得胸口起伏,大起大落。這個女人,看上去嬌嬌小小的,沒想到倒是個厲害的主兒!她衝上前想要給戴茗兒一記響亮的耳光,卻被戴茗兒的氣勢給震住。
“你敢。”
戴茗兒認真的說道。她的手緊緊地握住叉子,已經做好了還手的準備,雖然她可不樂意在這樣的場合鬧出更大的動靜來,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也不能一退再退。
抹胸女嚇得退後了兩步,白慧蓮急急地把她拉開,對着戴茗兒兇道:“哼!她不敢,我敢!”
白慧蓮說完便高高地舉起了手,迎着戴茗兒略帶威脅的目光落下來。
“茗兒,一會兒不見,怎麼這麼熱鬧。聊什麼呢?”
蕭晨優雅地走到戴茗兒的身邊,一把捉住白慧蓮力道十足的打下來的手臂,往旁邊一甩,便在戴茗兒的身邊坐下來,柔聲地問她。
“沒什麼,白小姐看中了我這個位置,蕭晨,不如我們讓給她可好?”
戴茗兒揚起小臉,故意伸手勾住蕭晨的脖子,有些惋惜地說道。
“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蕭晨一愣,這個女人居然這麼主動地與自己親暱!這可真是讓他倍覺受寵若驚啊!
“晨哥哥......”
白慧蓮望着一臉柔情蜜意看着戴茗兒的蕭晨,不可思議地喊道。
怎麼可以,她的晨哥哥,她的未婚妻,怎麼能再一次當着衆人的面,把她的自尊和愛慕盡數扔在地上,肆意踐踏!
白慧蓮的長指甲死死地掐進肉裡,眼裡燃燒着熾熱的妒火!她真是恨死了戴茗兒的存在!若不是戴茗兒,她的晨哥哥又豈會這麼無視她的存在呢!
這個女人,她總有一天要把她狠狠地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