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香覺得月晨曦有害她的心思,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至於月晨曦?
她可不知道陸寧香在心裡是怎麼揣測她的,只是看到陸寧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有什麼可在意的?
“開始吧。”
慕楊雪出聲說明,而陸寧香和月晨曦兩人相視一眼。
而這一眼裡,在場的人似乎都能聽到火花在空氣中[滋滋作響]的聲音。
她人目不轉睛,集中注意力在陸寧香和月晨曦兩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覺得月晨曦在氣勢上會輸給陸寧香,然而,結果出乎她們的意料。
一場氣勢的爭奪,月晨曦非但沒有被陸寧香壓制,相反的她人還感覺到月晨曦隱隱要壓制陸寧香的感覺。
平和點說,那就是不分上下。
勢力點說,那就是更勝一籌,勝的人是月晨曦。
陸寧香感覺自己被壓制,心頭憤恨,手中彈奏的動作越來越快,她甚至挑釁地去看一眼坐在她對面的月晨曦。
然而,月晨曦絲毫不受影響。
她依舊慢條斯理地彈着。
剛開始,衆人覺得陸寧香彈得很好,而月晨曦彈得節奏太慢了,被陸寧香壓得死死的,可是到了後面,衆人漸漸發現,有一個聲音如同雨後春筍。
很快,那個聲音越來越快,那摻雜在其中的感情越來越濃烈。
從這樣的節奏裡,她們似乎看到了有一個女人,爲了心愛之人在跳舞,再轉而,似乎看到那所謂的心愛之人因爲新歡緣故,對女人冷嘲熱諷甚至是冷落,直至最後,女人哀傷絕望,再予以復仇。
那種氣勢強烈得讓人心驚!
在場人已經分不清究竟身在何處,只是沉浸在這樣一段愛恨情仇之中,直到[砰]的一聲絃斷聲音響起,衆人微微怔神,卻是因爲那彈奏的聲音,繼續沉迷其中。
直到,曲子終。
“你作弊!”
陸寧香氣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盯着坐在對面沉靜情緒的月晨曦,雙眼都充滿了憤恨,“你居然作弊!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擅長提琴而是擅長古箏!”
因爲陸寧香的質問,大家都如夢初醒,也是這個時候,她們才發現令自己沉浸其中的居然是月晨曦,看到陸寧香那斷了一根弦的古箏,她人都面面相覷。
陸寧香不戰而敗!
在途中這弦就斷了,後來月晨曦的樂器聲卻讓她們沒有時間多加思考。
要怎麼說呢?
在場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明心裡想法了,而那幾個站在陸寧香那邊的女人面色都變得有些難看,無可否認的是,她們輸給四千金可以說是沒有家族底蘊涵養,可是,輸給月晨曦了呢?
就連陸寧香都輸給月晨曦,她們這些人又算得上什麼?
她們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覺得,和月晨曦搶陸夜白她們的勝算絕對是大的,可是現在,她們都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了!這都叫什麼事兒?
她們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
沒有名媛再附和陸寧香的話。
而這會,四千金也反應過來,聽到陸寧香的質問,都冷嘲出聲,“有些人啊,就是輸不起。”
“可不是嗎?人話鬼話都是她說的,這個世界就是她主導的咯。”
“別。她要是能夠主導這個世界,我估計所有人都得被她噁心死。”
“自不量力。”
四千金的話語根本就不留情面,陸寧香面色氣得漲紅再到青紫,而這會,坐在位置上的月晨曦平靜站起,她看向陸寧香。
衆人都以爲她要回答陸寧香的話,誰知,月晨曦平靜出聲,“願賭服輸。陸小姐,履行賭約吧。”
履行賭約?
在場人面面相覷。
四千金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都不由自主地笑了出聲,“對對對,履行賭約啊,陸千金!”
以前,陸寧香非常希望四千金叫她一聲陸千金,可今日這一句[陸千金]出來了,她卻是覺得格外地嘲諷。
陸千金。
呵!
這些人根本就是在嘲諷她!
如果四千金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一定會拍掌稱對,並且說:沒想到陸千金你居然還能聽出這裡面是嘲諷呢,真是厲害喲!
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會陸寧香咬着脣瓣,看着站在面前的月晨曦,她面色難看,嘴脣囁嚅時卻是始終吐不出來一個字。
月晨曦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說,願賭服輸。陸小姐不會真的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吧!”
誰不給她臉,她也不給誰臉!
就這麼簡單的事兒。
陸寧香倒是想否認之前的賭約,可這會再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她說話了,她心頭格外的不舒服,再看向月晨曦時,她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嫂子!”
“恩。”
月晨曦應得極其自然,好像完全沒有發現陸寧香的不自在。
而此時,陸寧香覺得自己的臉面都已經丟得乾乾淨淨了,她朝着身後那一個個的名媛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那樣子分明就是,落荒而逃。
月晨曦挑了挑脣角。
陸寧香走了之後,在場的名媛們面面相覷,到最後有人壯着膽子站出來,朝着月晨曦問道,“月小姐,這宴會是陸老夫人請我們前來的,可是,你們現在這種行爲根本就是在耍我們啊。”
“就是!”
“月小姐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有些人原本忌憚着四千金的存在,但因爲一人的出聲沒有被反駁,在場的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
她們也知道了,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們和陸夜白肯定沒緣分了,但爲難一下月晨曦她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簡單點說,她們就是想在月晨曦找回她們本來的面子。
她們覺得再怎麼樣,月晨曦也要比陸寧香好拿捏一些,肯定沒見過這種場合呢,然而,她們註定失望了。
月晨曦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聲討她的幾人,一字一頓道,“各位別是今日裡出門沒有吃藥吧?”
“你怎麼能說我們有病呢!”
“你纔要吃藥呢!”
“沒見過這樣的人!”
她們一個個氣急敗壞,然而,月晨曦卻是淡定不已,“我可沒說你們有病,我只是覺得你們的腦子需要進補一下。要不然這記憶力啊,出去了丟了自己的臉就算了,但丟了家族的臉就不好了。”
“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啊。”
月晨曦無奈地攤了攤手,“你們一個個的叫我[月小姐],又明知這是[陸老夫人]準備的宴會,問我要什麼交代?這不是在自相矛盾嗎?”
“你不是陸夜白的妻子嗎?那也是這陸家的人啊!當然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了!”
嗤。
月晨曦冷嗤出聲,“明知道我是陸夜白的妻子,又覺得我就是陸家的人,卻是叫我月小姐。我就奇了怪了,你們這些人的禮儀是學到狗肚子裡面去了嗎?”
“你!”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說兩句實話都會有人不停地[你你你],問題是你了個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月晨曦表示很無奈。
“諸位要是想要我給個交代,那就麻煩先叫上一聲[陸少夫人],如果不叫,我想沒什麼交代可給的,你們想要交代完全可以找陸寧香或者陸老夫人。”
她的條件一說出來,那些個名媛們紛紛交頭接耳。
這邊,四千金有些擔心地看向月晨曦。
這些人的厚臉皮她們這些人可是很清楚啊,要讓她們叫[陸少夫人]再給一個教訓,她們肯定會叫的,因爲知道月晨曦無法給交代,也算是刻意刁難了。
她們倒是想做聲,只是擔心月晨曦有所想法,也沒有出聲。
最後的結果很是顯然,在場的人都叫上一聲“陸少夫人”。
這話一說完呢,就有人開始叫嚷着月晨曦給個交代了。
月晨曦非常滿意,再看着着些人時,很是認真地說道,“你們這一聲[陸少夫人]真的是聽得我身心舒爽啊。”
她那一嘚瑟的模樣,讓在場的人看了都有些咬牙切齒的。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囂張得這麼理所當然的!
月晨曦感嘆過後,再次出聲,“不過,至於你們要的交代,還是得去找陸老夫人啊。”
這話一出,在場人頓時怒了。
“你剛剛是在耍我們?”
“太過分了!”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她人憤怒不已,甚至有的人出言威脅。
“別以爲你現在是陸夜白的妻子就能夠平安無事!”
“不過是一小門小戶出來的罷了!跟捏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別?”
“真賤!”
四千金聽了這些話都想打人。
至於長景緻和那兩個保鏢,則是被月晨曦制止。
月晨曦平靜地看向威脅她的那些人,那目光凌厲得好像要把這些人都記在自己的心上。
看得那些人心頭有些發慌。
月晨曦也沒有跟她們兜彎子,直接說道,“好啊,捏死我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那我就要看看,是你先將我這隻螞蟻捏死,還是我先把你這頭大象弄死咯。”
“我現在是陸夜白的妻子,我就是能夠平安無事。只要我跟他說上一聲,你們這些人有害我之心,你覺得你們的家族在帝都能夠橫行多久?”
“耍你們?”
“你們覺得你們有這個讓我開心玩弄的資格?”
“陸老夫人請你們前來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你們這些人再清楚不過。可是你們前來了,如今沒有辦法達到心裡所想,就想將這脾氣撒到我這個好欺負的人頭上罷了。”
“行了。你們這些人我可是記住了,那就先看看誰先給誰交代,怎麼樣?”
放起狠話的月晨曦看起來很不一樣。
她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樣,那雙眼睛黑漆漆的,看起來非常地恐怖認真。
她人面面相覷,心頭有些發毛。
敢賭嗎?
賭陸夜白沒有那麼在意月晨曦!
只是,到底沒有一人再敢和月晨曦叫囂。
月晨曦也無意搭理她們,再看着四千金,嘴角上揚,倒是比之前平和許多,“你們玩,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恩,好。”
四千金都應了下來。
老實說,她們對月晨曦還真的刮目相看。
她們想,終於知道陸夜白爲什麼會娶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女人了!
如果是月晨曦,那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