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晨曦捫心自問:是啊,陸夜白能夠給她什麼?
她沉思的模樣,被張瑾看在眼裡。
張瑾眼裡頓時閃過一抹光亮,平和了自己的語氣,又恢復回往日裡,和她談戀愛那會的溫和無害模樣。
“晨曦,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再怪我也不能拿你自己的後半生去開玩笑啊。”
月晨曦簡直要被他的厚臉皮被震驚了,可是,張瑾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
“如果說,陸夜白真的想娶你,又或者是真的對你好,只要你幸福,我放手也願意。”
“可是,陸夜白他並不是啊!”
張瑾說得那叫一個語重心長,那張還算俊朗的臉上,帶着一絲絲的凝重。
“我不知道陸夜白是怎麼跟你說他對你的安排,可是,你要相信,他真的只是玩玩你而已,只是想讓你當個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
月晨曦覺得他真的是越扯越離譜,索性開口。
“我並不這麼覺得。地下情人……應該是像姐夫你之前說的那種配置吧,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嗤——”
張瑾見她居然拿自己和陸夜白對比,臉色難看。
也顧不得在說話前再鋪墊個幾分,他直接言明。
“就是他現在讓你在他的兒子面前露面,可那又怎麼樣?說不定人家就是想給他兒子找一個他兒子喜歡的臨時後媽而已!等到他的妻子回來,你就會像一塊破布,直接被扔掉!”
張瑾的話,完全不經大腦思考。
言語之間的鋒利,可想而知。
月晨曦聽到那一個個帶着諷刺的詞,譬如‘臨時後媽’,又如‘破布’一類的話語時,她脣瓣緊緊地抿了起來。
可是,她最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張瑾所說的,‘等到他的妻子回來!’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瑾可一直都注意着她的面色變化呢,看到她眼裡閃過一抹疑惑和擔憂後,就知道她並不像表面這樣鎮定。
他再接再厲。
“他是怎麼跟你說他髮妻的事情?失蹤?還是去世?”
月晨曦越聽,心跳越發地加速。
饒是她不打算和張瑾閒扯,聽到這些話時,臉色難以不變化!
關於陸夜白的髮妻……
她不由想起自己之前談到陸小木母親的事情,陸夜白一臉的諱莫如深,卻從來沒有給過她正面的回答。
難道……
“呵!你以爲他的妻子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失蹤又或者去世嗎?”
“你被騙了!”
“他的妻子根本只是和他生氣什麼的,這才拋下了孩子出國,說不定哪一天就回來了!”
“他現在之所以讓你和孩子相處,不過就是想讓你無償地照顧一下孩子,讓孩子感受一下母愛罷了!”
“簡單點說,就是把你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
替身!!
替身!!
這兩個字,不停地在月晨曦的腦海裡,迴響再回響。
她的雙手用力攥成拳頭,上下脣都緊緊咬着。
“晨曦……”
張瑾看得出她這會心不在焉,甚至被他說的話給影響到了,他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賭對了!
他本來也沒幾分肯定那些來賓說的話是真的,可是,他這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只要賭對了,肯定能夠讓月晨曦回頭的。
事實證明,他真的賭對了。
“我知道,我和晨光的事情傷害到你了。可是,你的幸福那可是終生的大事啊,你就算是氣我,也得找個好一點的來啊。”
這話說得……
月晨曦柳眉漸漸攏起。
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爲,她和陸夜白在一起,真的只是因爲和張瑾的情殤了。
關於陸夜白的妻子……
她的心裡有着幾分躊躇,懷疑也總是有的,畢竟陸夜白對陸小木媽媽的事情很是諱莫如深。
但,她並不願意在這種時候,給張瑾一些不實在的想法,讓他再糾纏於自己。
月晨曦心裡有着自己的想法,這會看到張瑾藉着機會,一邊往她的方向來,一邊開口。
“晨曦,你就原諒我吧,關於我和晨光在一起的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雖不說完全瞭解張瑾,但看到這個模樣的張瑾,還真的是被噁心得不行。
月晨曦直接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的防備,還帶着少許的厭惡。
“行了!張瑾!”
張瑾被她突然的怒喝給怔得一頓,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方向。
月晨曦可不管他心裡會怎麼想,冷笑出聲,“什麼迫不得已!我告訴你,就算陸夜白他有個兒子,也比你好百倍千倍!”
“是,我就是圖陸夜白的錢了!就算他真的有別的目的,真的只是讓我做地下情人,我也心甘情願!”
“至於你,張瑾!想都別想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心沒心!”
說這些話的時候,月晨曦真的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她厭惡了這種糾纏。
當然,這裡面也許有一點的遷怒吧。
她剛接受了陸夜白沒多久,就從張瑾這裡得到‘陸夜白的妻子並不是去世,只是出國了,隨時都有可能回來’的消息,她的心情能好嗎?
當後媽……
她本身就考慮了很多,也糾結了很久,好不容易做下了決定,卻是因爲張瑾的一句話,而全部煙消雲散!
難受嗎?
有的。
她甚至不敢相信,如果陸夜白和她在一起,真的像張瑾說的那樣,她又該如何自處。
月晨曦心裡有難受,同樣的,她也不想張瑾繼續糾纏自己,難聽的話,就這樣從她的口中說出。
張瑾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分手至剛纔的以前,月晨曦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話,可是,她今天說,他張瑾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心沒心!
這話,扎心。
張瑾震驚地看着面前的月晨曦,呢喃出聲。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就知道,你和那個陸總在一起,是爲了錢。”
“晨曦,你什麼時候竟然墮落成這樣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陌生,變得這麼愛慕虛榮了?”
月晨曦簡直要被氣笑。
她愛慕虛榮?
她真要愛慕虛榮,人生裡有張瑾什麼事兒!
有些話,聽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一如現在,聽到張瑾對自己的質問,還有被強行加在身上的罪名,她的心,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疼痛得連呼吸都是困難的了。
她平靜地看着面前的張瑾,並沒有爲自己辯解一句。
“我一直都是這樣。”
不曾變化!
變的人,只是你張瑾而已。
月晨曦話中有話,只是,張瑾完全聽不出來。
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魔障中,那就是——月晨曦居然是個愛慕虛榮的,他看錯她了!
月晨曦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會當作一回事。
她只是看着面前的張瑾,發現他並沒有別的動作,就快速地繞過他,朝着休息室的門而去。
“咔擦!”
當她成功地把門打開時,也同樣感覺到身後的張瑾有所動作,似乎有疾風往她襲來。
月晨曦心一凜。
“嗵!”
突然,一個用力地拉扯,直接把她拽進了一個懷抱裡,緊接着,她聽到了重物撞牆的聲音。
月晨曦有點疑惑。
擡頭,她一眼就看到了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並且把她拉進懷裡的陸夜白。
“沒事吧?”
陸夜白心有餘悸。
剛纔要不是他動作快,只怕張瑾會直接把她給拽回去。
看到他,月晨曦心裡,突然想到了剛纔張瑾所說的。
她的眼裡閃過一抹複雜。
‘陸夜白……你是真心待我嗎?’
想到陸小木,想到陸小木的生母,再想到陸夜白在這方面的沉默,月晨曦攥了攥手,好一會才穩住自己的情緒,勉強地扯起自己的嘴角。
“沒有。”
她搖了搖頭,臉上帶着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陸夜白的心卻是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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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了?
他幾乎第一時間,就感覺她情緒上的不對勁了。
疏離……
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初相見的那天,甚至比那天的疏離,還要多上幾分淡漠!
爲什麼?
出了什麼事情?
陸夜白自然不知道,她是因爲聽了張瑾的話,再加上她自己的推斷,還有各方面的因素,最終還是不確定他的真正心思,害怕了。
只是想到她剛纔和張瑾在休息室裡,再想到她這會的情緒變化,他的雙眸微微一眯。
眨眼間,似乎透露着一絲危險。
她,是因爲放不下張瑾嗎?
剛纔在休息室裡,被張瑾說服了,發現放不下,決定離開他,回到張瑾的身邊?
不!
絕對不行!
想到那種可能,陸夜白環抱着她腰部的手倏然一緊,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嵌進他的血肉之中。
“疼!”
月晨曦感覺氣場不對,隨即腰間一緊,力度太大,她都感覺自己的腰部要被捏斷了。
實在太痛,她沒能忍住,當即痛呼出聲。
她的聲音很小,不過,陸夜白清楚地聽到就是了。
他的心一緊,最終還是沒能忍心,力度也鬆了不少。
“怎麼回事,嗯?”
只是,關於她的變化,他總得問清楚。
月晨曦沒想到他會這樣,詫異了幾秒後,她斂低眼眸,“沒……”
她能說什麼呢?
問他關於陸小木生母的事情?
也許,有些事情是對的。
她和陸夜白,本身就門不當戶不對的,說不定陸夜白真的只是玩玩而已,而她……這個所謂的女朋友,不過是人家一時消遣的玩意罷了。
想到那種可能,月晨曦都覺得自己的心扎着痛。
陸夜白並不滿意,還想繼續問下去,只是,情況並不允許。
張瑾從另一邊站了起來,額前一片紅腫。
與此同時,月晨光和方青青等人,也從一邊過來了。
看到張瑾額頭的紅腫,月晨光心疼出聲,“你怎麼弄成這樣?”
說這話時,月晨光的目光,看向月晨曦。
很顯然的是,她覺得張瑾會這樣,是因爲月晨曦。
月晨曦自然是感覺到了,她扯了扯嘴角,有點嘲諷。
是啊!
自從分手後,有她和張瑾的地方,每次不是她傷,就是張瑾傷,真可笑呢。
這一切,都成了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