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驀然回頭,黑漆的眸子緊盯在顧辰宇的臉上,他冷嗤着,緩聲道了一句,“你認爲你媽咪有這麼大的魅力?”
“那倒也是,顧淼淼同學如果有這麼大的魅力,不至於到現在還是個單身……”後面那個字,顧辰宇沒有說出來,可一臉的鄙夷還是出賣了他對顧思淼的鄙棄。
有的時候他都在想,明明他的智商情商都在線,可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個……看起來有些傻的媽咪!
慕琛看着顧辰宇,薄脣突然張開問了一句,“你爸爸呢?爲什麼只有你媽咪一個人帶着你。”
“他死了。”顧辰宇毫無表情的道了這麼一句,好像他爸爸的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死了?”慕琛輕捻着這兩個字,隨後睨了一眼在浴缸裡的顧思淼,眼底染上一抹陰鶩,剛剛還勾着淡淡笑意的脣角慢慢的凝結住了。
“叔叔,謝謝你把我媽咪送回來。”顧辰宇突然說了那麼一句,剛剛擡頭去看他,只見他驀然轉了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聽着門被重重甩下去的聲音,顧辰宇小小的身體冷不丁顫了顫,他怎麼都想不通,明明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就翻臉了?
“唔……”就在這時,顧思淼突然嗔了一聲,眉眼緊皺着,似是很痛苦的樣子。
顧辰宇看着她,嘆了一聲氣,拿過毛巾替她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直到髮梢都幹了,他這才爬上牀,鑽到了顧思淼的懷裡。
他漆黑的小眼睛看着顧思淼,牽了牽嘴角,吧唧一口親在了她的臉上。
雖說他的媽咪有點笨,可他還是喜歡她的,而且他還保證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她找個老公,總不能做一輩子單身狗吧。
顧辰宇只覺得自己爲顧思淼操碎了心,往上提了提被子,這才閉了眼睛。
翌日清晨,當第一縷太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射進來時,顧思淼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睜開後,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見那肉嘟嘟的小臉兒,她忍不住地湊了過去,可就在親上的時候,那小傢伙突然翻了個身兒,帶着三分的起牀氣,道了一句,“顧淼淼同學,早!”
“早,我的乖寶寶。”雖然顧辰宇用行動拒絕了她,可顧思淼還是趴了過去,迅速他在親了一口,這才揚着嘴角起牀。
她抻了下胳膊,然而脖子裡的痛讓她瞬時間想起昨晚的事情,惶恐地垂下眸子,看着身上穿着的還是昨晚的衣服,她這才吁了一口氣。
“乖寶,昨晚……”顧思淼還是不敢確定,所以不由得張口問了一句。
只見顧辰宇往上拽了拽被子,說:“昨晚是那個老闆叔叔把你送回來的……”
老闆叔叔……慕琛?!
昨晚她是記得被慕琛帶走了,可因爲藥勁兒太大,後面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記不得了。
慕琛他……
她被人下了藥,他居然一點不爲所動?!
顧思淼想到這裡,不禁伸手敲了敲腦袋,她在想什麼,雖說五年前她用*藥對慕琛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可他……
想着,顧思淼忍不住地低下頭,打量了自己一番,眼底瞬間流淌過一抹失望。
雖說她慶幸沒發生什麼,但她真的就這麼差勁兒?!
顧思淼咬了咬嘴脣,隨後斂回了自己的目光,她匆匆起牀,可就在去衛生間準備洗漱的時候,脖子裡那兩排還混着乾透的血跡的牙印讓她頓然瞪圓了眼睛。
她歪着脖子看着傷口,疼痛感依舊強烈的讓顧思淼咧了咧嘴。
這是誰咬的?
昨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思淼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可思來想去,大腦空空的什麼也不起來。
傷口疼的厲害,又不能撲粉蓋住,所以顧思淼硬是在這大夏天裡圍了一個絲巾。
“顧淼淼同學,你確定你要這樣去上班?”顧辰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只見顧思淼箭步衝過來,攬着他就吧唧了一口,“乖寶,媽咪上班遲到了,你乖乖等我下班,明天是週末了,我帶你去諮詢下學校的事情……”
“可我……”
顧辰宇還沒說完,顧思淼已經轉身朝外跑去,看着那風風火火的背影,顧辰宇只能垂下小腦袋嘀咕了一句,“我纔不想去幼兒園,幼稚!”
經過昨晚大雨的洗禮,D市總算是涼快了許多,顧思淼一路扯着絲巾,在衆人異樣的眼光中,她終於踏進了公司的大門。
不知道昨天她的表現怎麼樣,所以顧思淼直接坐電梯去了總裁辦公室。
咚咚!
顧思淼敲響了慕琛辦公室的門,然而等了半天,裡面才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進來。”
她深呼了一口氣,推門而入,本來是想問她能不能留下工作,然而就在看到慕琛的那一刻,想說的話居然怎麼也說不出來。
慕琛一直沒有擡頭,或是因爲房間裡**靜,他這才覺得不對勁兒,擡頭看去,發現顧思淼一直站定他的對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話就說。”
聽着那涼薄的聲音,顧思淼顫了顫身體,她緩而擡眸,啓脣問了一句,“慕總,我就想問一句,昨天我的表現不知道可不可以?”
話音落下,顧思淼遲遲沒有等來慕琛的一句話,她揚眉看去,不曾一眼撞到了他陰鷙的冷眸中。
顧思淼急忙垂下了眸子,緊接着她就聽到一陣皮鞋釦在地板上的聲音,一聲一聲,彷彿一把錘子一下一下敲擊在她的心頭。
她步步向後退去,然而慕琛卻是步步逼近着。
直到後背抵在牆上,顧思淼這才擡起頭來,一雙墨澈墨瞳深深刺入她的眼中,她就覺得自己的四肢已經慢慢開始僵硬,隨後便是一股涼意從腳底泛泛而起。
惶恐中,她就見慕琛的臉漸漸逼仄過來,淺薄的氣息更是在她的臉上肆虐。
顧思淼咬着嘴脣,黑眸中陡然閃過一絲慌亂。
“慕……”
她下意識開了口,然而不等她後面的話說完,那涼薄的聲音瞬間響徹在了他的耳畔。
“聽說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