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掙扎間,包廂的大門突然一聲巨響轟然倒塌,徐思南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只見一個陌生的男人三兩下打趴一羣本來就醉醺醺的男人,一把抓住了白毛的頭髮,輕輕鬆鬆把他從徐思南的身上給提了起來。
孫培元只用了一拳,一拳就把白毛打趴在地,哼哼了半天都起不來。
白毛倒地的瞬間感受到了孫培元眼中帶着幽怨的怒氣和殺意,下一秒後腦勺又被誰的腳狠狠踹了一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孫培元當然埋怨,處理這種垃圾東西竟然還需要出動他,和老大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他因爲哪個女人大動聲色的派身邊最中用的精英部隊趕過來救場的。
徐思南尷尬的咬着嘴脣,把隨身帶的一件黑色修身西服蓋在沈義濤身上,自己只穿着抹胸的禮裙,才感到陣陣寒意。
孫培元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徐思南的身上:“你是徐思南?你沒事吧。”
徐思南嗯了一聲,怎麼也想不起來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平白無故的穿着人家的衣服還是她的救命恩人,讓徐思南有些尷尬。
孫培元身後跟着兩三人身手都不在他之下,剛纔還囂張跋扈的一羣小混混現在全部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哭爹喊娘。
徐思南想問問來人是誰爲什麼要幫他,剛擡頭便聽到門口一陣大動靜,腳步聲震得地板都在跟着顫抖。
顧懷遠身後跟着一大幫人出現在門口,臉色沉如水走在一羣黑衣保鏢的前面,進了屋誰也不看,徑直走向徐思南,脫下外套迅速裹好徐思南,橫抱起她往門外走去。
經過孫培元的時候,將孫培元的外套甩到了他的身上,聲音冷冽地對他說了一句:“該收拾的收拾乾淨,把老黃找來。”
孫培元莫名其妙被顧懷遠甩了衣服,正納悶自己到底哪做錯了,剛剛他在外面突然接到顧懷遠的電話,說讓他五分鐘之內趕去一品人間,五分鐘啊!孫培元差點給自己插上翅膀直接飛過去了。
看樣子那個叫徐什麼的小姐也沒受到多嚴重的侵害,怎麼老大還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徐思南腦袋突然有點大,她感覺自己的腦容量不夠用了。
突然出現的孫培元她不認識很正常,因爲是顧懷遠身邊的人,可是等等,顧懷遠怎麼會來呢,她明明打電話給110,難道這男人連警察局的電話都敢監聽?
聞着顧懷遠身上Boss午夜紳士淡淡的香味,徐思南突然安靜下來,沒有抗拒這個男人一路抱着她走出包廂,腦袋緊緊的貼着顧懷遠溫暖的胸脯。
顧懷遠口中的老黃,是負責管轄這片一箇中年男人,從街頭混混好不容易混上現在的地頭蛇,也多虧了當初顧懷遠的爸爸手下留情。
一品人間的頂樓只有一個房間,一般是各區的領頭或者老闆在這裡商量事情聚會辦公
的地方,現在整個房間,只有中間沙發上有人坐着,就是顧懷遠。
徐思南蜷縮在顧懷遠胸口,和白毛他們鬥智鬥勇耗費了太多精力,現在她只想好好休息,順便,她真的很好奇顧懷遠除了顧集團總裁這一個職位之外,他到底還有多少身份。
孫培元把人都處理完了,只帶了白毛過來,屋裡正中間明晃晃一盞吊燈,顧懷遠就坐在燈下,周圍站着一羣大氣不敢出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老大臉上全是黑黢黢的陰影,孫培元無端覺得背後有風,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天保佑今天晚上不要再出什麼事。
“黃哥!”被打的舌頭還在流血的白毛話都說不清楚,走不了路乾脆就跪在地上爬行,爬到老黃身邊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滾開!”老黃身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狠狠的踹開小白毛,又點頭哈腰的朝顧懷遠鞠了個躬,“誰是你哥,捅了這麼大婁子,你還好意思來見我。”
託這個小白毛的福,老黃還以爲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顧懷遠親自光臨他的地盤了。真是倒了血黴,豬一樣的手下,拜託下次玩兒女人之前先問清楚來路再動手。
這下好了,老黃之前沒見過徐思南,更沒聽說過顧懷遠有什麼固定的情婦,他身邊的女人多如牛毛數都數不清,但不管今天自己惹到哪個姑奶奶頭上了,只要是顧懷遠的人,他也脫不了關係。
“黃哥我——”那白毛不知是被打糊塗了還是怎樣,沒看出自己的老大在對另一個男人頂禮膜拜,又準備上前繼續討饒。
話音未落,橫裡飛出來一條板凳,正砸中白毛的後背直接把他給敲趴下了,半天都喘不上一口氣來。
孫培元手裡還握着沒扔出去的板凳腿,一屋子人嚇得不敢出聲。
“去取車。”顧懷遠一句話,孫培元的手沒有再砸下去,扔了手裡的板凳腿轉身出去了。
顧懷遠橫抱着徐思南繞過渾身冷汗的老黃,又對孫培元來了句:“剩下的也收拾乾淨。”
從三樓到負一層的停車庫,兩人一路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徐思南感覺到顧懷遠在抑制着劇烈起伏的胸膛,卻想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那個,和我一起來的另一個姑娘呢。”徐思南別過臉躲開顧懷遠的眼睛,低聲問了句。
“有人送她回去。”顧懷遠回答的也簡單幹脆。
徐思南哦了一聲,又恢復一片死寂。
孫培元已經把車開出來停在門口,顧懷遠單手撐着徐思南的身子,拉開車後座的車門把她扔了進去。
加長版的豪華商務車,三排座位,徐思南躺在最後一排最柔軟舒適的地方,顧懷遠坐在中間一排的座椅上。
“懷遠!你去哪兒了去這麼久,讓我一個人坐在車裡等着嚇死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第一排副駕駛的位置傳來。
藉着車窗透進來微弱的路
燈,徐思南隱隱約約能看清那個女人的輪廓,富有光澤和彈性的大波浪捲髮被撥到一邊,畫着濃妝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在黑暗中看起來楚楚可憐,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連聲音都帶着幾分媚氣。
是喬安娜,徐思南記得上次在凱悅酒店的時候和她有過一面之緣,顧懷遠的正牌女友,這個名號太好記住了。
“徐思南?”跟顧懷遠賣弄完風情,千嬌百媚的喬安娜這才注意到最後一排竟然躺着一個女人,“懷遠,她怎麼會在我們車上。”
“你又忘了我最討厭回答問題了。”顧懷遠懶散地擡了擡眼皮,喬安娜跟着顧懷遠有一段時間了,很識趣的閉嘴。
孫培元一邊開車一邊隱隱覺得不安,明明看起來沒什麼事了,爲什麼空氣裡總能嗅到危險的氣息呢。
“看不出來啊徐思南。”顧懷遠一隻手摩挲着尾戒,眼神一點點陰鷙下去。
“什麼?”徐思南正閉目休息,猛地睜開眼睛,不管也不問顧懷遠到底帶他去哪兒,就算問了也沒用。
顧懷遠背對着徐思南,聲音陰冷的就像來自另一個世界:“徐家大小姐,深夜不回家逛夜店差點被強上,你說這則新聞要是見報,會不會上頭條呢。”
“顧懷遠,你費盡心思把我救出來,就是爲了挖苦我?”徐思南冷冷地一哼,笑出了聲音。
“費盡心思?我只用動動嘴吩咐下去就可以的事兒,你想多了。”顧懷遠搖動手邊的扶手,座椅慢慢的轉了方向,徐思南躺着正對上他深邃幽黑的眸子。
“你很生氣?”徐思南不生氣,反而盈盈一笑。
她好像知道了顧懷遠的軟肋,他討厭被人猜透心思。
“是的,我很生氣。”一直巋然不動的顧懷遠突然發狂般起身,彎腰走到徐思南面前,眉毛輕佻。“我很生氣,爲什麼你寧願跟一個那種檔次的男人上牀,爲什麼我問你的時候,你又要裝的多麼堅貞,女人,你知道嗎,那樣的你會讓覺得,你很賤。”
顧懷遠的嗓子不太舒服,嘶啞卻魅惑人心,眼角因爲憤怒微微跳動着。
他明明知道徐思南不是那樣,他正在飯局上和前輩們你來我往,突然就接到徐思南的電話,看到手機屏幕上跳躍着的名字,顧懷遠還以爲自己喝多了眼花。
直到接通電話聽到確實是徐思南的聲音,他知道這個又倔又笨的女人肯定遇到什麼麻煩。
這也是孫培元爲什麼那麼大動靜,把自己手下整個都帶了過去,從顧懷遠接手了顧集團開始一直是個謹慎穩重的人,在接到徐思南的電話之後竟然失手打翻了酒杯。
顧懷遠承認他當時有一絲慌亂,徐思南是哪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如果自己去的再晚一點,最壞的結果就是徐思南會和他們同歸於盡。
好在最後沒事,顧懷遠卻惱怒,該死的自己怎麼會被這個女人一丁點動靜就打亂了陣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