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旦調查了,就表示安沐微的體內已經有了病毒一樣。
這種心理,蘇決是不明白的。
不需要半個小時蘇決就把江景琛交代的一切給查清楚了,他拿着查到的結果去找江景琛。
“防疫站總共是二十三加,在縣城,鄉鎮的地方比較多。而市區只分布了三分之一,分別在幾個重要的地方。至於血液中心,整個S市也不過是三家。其中一家在市中心,另外兩家都在市郊。”
蘇決把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江景琛。
他抿脣沉默着,面前放着剛剛纔拿來的電腦。
電腦是打開的,上面正顯示了一個搜索頁面。
對艾滋病,江景琛瞭解的也不多。除了它的傳播途徑,以及危害,其他並不關心。
所以不知道什麼是窗口期,多久纔可以檢測出病毒等等這些……
他剛剛上網就是爲了搜索這些,可打開的頁面上也全都是這方面的信息。
4—6周的窗口期,之後纔可以通過血液堅持出來。
從安沐微失蹤到現在差不多剛好5周的時間,也就是說,還有一週就過了窗口期。之後做血液檢查就能夠查出是否感染,而安沐微如果也知道這些的話,她肯定也會在那個時間去檢查。
只要他的人在這段時間守住所有的防疫站和血液中心,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找到安沐微。
這樣,比在整個S市大海撈針要方便省事的多。
江景琛的眼裡閃過一抹光彩,“立刻派人去排查這些防疫站和血液中心,重點觀察一下這些地方周圍的環境。”
安沐微想要躲起來不被他找到就只能儘量減少外出的時間,畢竟S市雖然大,可他的勢力也大,想要找到一個頻繁露面的人肯定簡單的多。
他的沐微一直都很聰明,尤其是在對付自己的時候。
既然要長期躲起來,那就必須是待在買日常用品蔬菜等等方便的地方。再者,她要選擇距離防疫站或者血液中心近的位置。
這樣,她可以在最短最安全的時間內去檢查。
在注意到任何風吹草動的時候就迅速躲起來。
綜合了這些條件,那些防疫站和血液中心就可以一下子排除好幾個。
蘇決在聽完江景琛的分析之後就立刻離開,開始讓人去調查這些防疫站以及血液中心周圍的環境。
這樣的工作做起來也不簡單,很快就又過了將近一週。
江景琛知道,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此時,白以靜的公寓裡。
安沐微躺在牀上,有些失神的看着前面的櫃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最近幾天的自己很容易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發燒了。
在她查過的那些資料裡,如果感染了病毒,那麼最初的症狀就會是突然的發熱,而且是莫名其妙的。高熱,不退,反覆,食慾不振,反胃等等……
她的孕吐一直都在繼續,所以不知道這段時間的反胃是懷孕導致,還是病毒引起。
如果沒有發燒她還可以安慰自己,可現在,她知道自己發燒了。
身體滾燙,渾身的力氣都彷彿不存在。
她很害怕,很惶恐。
儘管告訴自己爲了肚子裡的孩子要堅強些,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腦袋裡亂七八
糟的想法。
她這些天看了很多資料,也看過那些真正的病毒攜帶者會變成多麼醜陋不堪,狼狽的模樣。
而不久後,她自己是不是也會變成那樣?
那樣醜陋的樣子,就連自己都看不下去,更何況是別人。
她寧願死,也不要讓自己變成那副鬼樣子。
可是孩子怎麼辦?
安沐微一臉絕望,顫抖的雙手貼着自己的小腹。胎兒現在已經將近三個月了,雖然腹部依舊平坦,但是她似乎可以感受到小寶寶正在一天天的成形。
慢慢長出自己的小手小腳,鼻子眼睛和嘴巴……
明明那麼真切,就在她的肚子裡。明明還在不停地成長,在不停地完善,可她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見到寶寶真正出生。
這種感覺,真的很痛苦。
因爲最近脫髮脫的厲害,所以牀單上掉落了大把大把的頭髮。
安沐微想,她現在的模樣肯定很狼狽。
瘦了,頭髮也變得暗黃失去光澤,恐怕就連臉上的皮膚也因爲暴躁的脾氣和不足的睡眠變得奇差無比……
她甚至,不敢照鏡子。
“呵呵。”
如果就這樣死了,那就讓白以靜把她給火化吧。
不要告訴任何人。
至少讓江景琛認爲她還活着,只是躲起來了,讓他抱着希望,安心的照顧好寶貝和葡萄。
雖然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可安沐微捨不得讓江景琛聽到自己的死訊,捨不得看着他痛苦,更不敢賭。
她害怕江景琛在知道她死了的時候會去殉情。
那個男人那麼的愛她,爲了自己,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他可以如此決然的不要一起,可她卻不行。
她不放心寶貝,不放心葡萄,更不希望他因爲自己而死,想要讓他好好地活着。
安沐微想了很多,到最後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寫什麼。
昏昏沉沉的只覺得眼皮比之前更濃了,怎麼努力都睜不開。
防疫站。
白以靜故作若無其事的看過周圍忽然出現的人,他們雖然動作不大,但是很明顯是在找人。
甚至她還看到有人進了防疫站負責人的辦公室。
這裡只是一家毫不起眼的防疫站,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的家人更不可能,因爲他們一直都知道她在這兒。
那麼這些人來找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訓練有素的保鏢。
難道是安沐微的家人?
白以靜雖然疑惑,心底也有猜測,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靜靜地看着這羣人進去,然後又毫無所得的離開。
現在她應該慶幸安沐微足夠心細,讓她把之前她來過的記錄和血樣全部都銷燬。
不過這些人既然能找到這兒已經很不簡單了,難保有一天他們不會真的查到自己頭上。
想到還在家裡休息的安沐微,白以靜的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boss,我們的人去查了,什麼線索都沒有。一個多月裡去過防疫站的人資料也全部看過了,沒有太太的。”
江景琛什麼也沒說,坐在車子裡面無表情的看着不遠處小小的防疫站。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獨獨來這兒。
之前那些防疫站檢查的時候他都沒有去,但是在得知蘇決今天要帶人到這兒時,他直接就跟了過來。
他不相信自己會衝動,寧願相信是明明之中自己跟安沐微之間有某種牽絆。
所以他纔會找到這兒。
“周圍的租房情況都弄清楚了嗎?”
“之前就已經調查過了,現在我們的人正在排查。已經淘汰了五分之四,還剩下一小部分,大概兩個小時後會出結果。”
蘇決說完,閉嘴等着江景琛吩咐。
他卻沒有像之前一樣離開,而是繼續坐在車子裡。
搞不懂boss的想法,蘇決乖乖的陪在一旁,也不問。
十分鐘後,蘇決的電話響了。
“什麼事?”
他看了一眼微眯着眼的江景琛,不敢打擾到他,打開車門去外面接了電話。
“空的?一個多月之前租住的,後來就一直空着?”
“行,我知道了。既然是空的,那就……”
“蘇決。”
蘇決的話被打斷,他回頭,疑惑的看着江景琛:“boss?”
忽然打斷他,有什麼事?
“地址。”
“啊?哦,我知道了。”
蘇決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忙問了對方里的手下幾句。
“boss,那房子就在這附近。”
“過去看看。”
江景琛說完已經推開門下車了,蘇決什麼也沒說,連忙跟在後面。
二十分鐘後。
“boss,就是這兒。”
雖然蘇決不明白boss爲什麼突然要來一個已經空了的出租屋,卻還是恭敬的打開門,等着他進去。
江景琛眯着眼,給了蘇決一個眼神,讓他在外面等着。
他自己走了進去。
出租屋很狹小,甚至總共面積加起來還不如他別墅裡的一個廁所。
裡面看的出來有生活痕跡,但是根據積灰,這裡只好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人居住了。會在這兒租房的都是外來打工的人,省錢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租下房子卻任由它空着。
而且江景琛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安沐微住過的地方。
似乎就連空氣裡也充斥着安沐微的味道,他只要稍微一聞就可以聞到。
江景琛不再猶豫,轉身出去。
“把房東找來,我要問清楚是什麼人什麼時候租的房子。”
“好,我馬上去。”
蘇決不敢耽誤,連忙跑開。
不到五分鐘,他帶着一個看起來就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那人看到江景琛,立刻侷促又惶恐,差點腿軟的沒有跌倒。
“這……這位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房子是你什麼時候租出去的,租給了誰?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嗎?”
蘇決一問,對方又嚇了一跳,連忙開口:“是一個多月前,一個女人來租的。很漂亮,不像……不像我們這兒的……這兒的人……”
對方的描述還沒有說完江景琛就可以肯定,租房子的是安沐微!
太好了,時隔一個多月,總算是有了線索!
沐微,寶貝,我很快就是找到你的。到時候,一定會給你一個終生難忘的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