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今晚把他們都送走嗎?”
安銘輝壓低了聲音對電話另一端責罵到,對方也無奈,他那邊聯繫不到接頭人。在約定地點等了一晚上還是沒有等到人。他也擔心哪兒出了差錯,畢竟這可是高風險的事。
“再聯繫,不行的話就撤回來。”
安銘輝還想再說什麼,那邊忽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不過是瞬間就又恢復了正常,安銘輝想要抓住什麼,卻還是沒抓住。
“怎麼回事?”
對方的聲音很平穩,安銘輝沒聽出什麼異樣來,這才放了心。
剛纔果然是他多心了。
“你說什麼?有人回去了?要見我?見我做什麼?”
安銘輝煩躁的抹了把臉,人回來他還來不及舒心就聽到這種事。可現在他也顧不得這麼多,只有早點把人給送走才能避免暴露。想着碼頭反正都是自己人,他也沒猶豫多久。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說着就掛了電話,離開書房開始吩咐司機開車出門。
“我……我已經按照您說的都說清楚了。”
如果安銘輝聽到肯定會覺得熟悉,因爲這個聲音正是之前跟他打電話的那人。
此時他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臉色煞白煞白。
眼前就是黑洞洞的槍口,他稍微有一下不老實就會掃射成螞蜂窩。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羣人是怎麼闖進來的,看他們的架勢,今天自己肯定凶多吉少。媽的,早知道就不應該鬼迷心竅的答應安銘輝替他做事。
“把人看好。”
厲於哲冷眼看着嚇的差點屁滾尿流的人,嫌惡的皺皺眉,轉身離開。
出門之後厲於哲點點了根菸抽完,然後纔給江景琛打電話。
“boss,安先生已經趕過來了。您……”
“我馬上到。”
江景琛說完就掛了電話,他在家裡陪着安沐微睡了兩個小時,然後就起來出門。
他說過這件事會給安沐微一個交代,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望着前面黑沉沉的碼頭,江景琛不由自主的抿緊了薄脣。
安銘輝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只帶着司機就往前面亮着燈的小屋子走去。
司機上前敲了門,一個人從裡面出來打開。看到安銘輝,恭敬的彎腰叫了聲老闆。
安銘輝只聽了稱呼,連看人都沒看就擡腳進去。
掃了一圈,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跟他打電話的那個,叫衛林。
見對方看到自己進來竟然還不起來,安銘輝頓時氣惱的陰沉着臉:“怎麼,見到老闆來了也不知道打個招呼?不知道是誰給你的錢,誰僱傭的你?”
衛林一直背對着安銘輝,他自然不可能看到他的臉早就被揍的腫成了豬頭,前面的身上也是許許多多的傷口。
如果不是旁邊站着的人拿槍抵着他的腰,恐怕他這會兒早就一灘爛泥似得躺在地上了。
“沒聽到我跟你說話?”
衛林的不反應在安銘輝看來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更加氣惱,怒氣衝衝的走上前打算給衛林一個教訓。
剛剛走到正面,怒氣衝衝的臉在看到衛林之後迅速僵硬起來。
“
你……你怎麼……”
這會兒安銘輝終於察覺到不對,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幾步就感覺到一把槍抵着他的後心,嚇的他身體一僵,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會兒他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一個局。
事發了。
他就應該知道是出事了的,不然那幫人怎麼可能過點了還不來!
是他太粗心大意,以爲安沐微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公關罷了,根本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可現在看來,他錯的離譜。
難道是江景琛幫的她?
畢竟在整個地界,能夠迅速做到這些的,也只有江景琛了。
如果是江景琛,他可以把安雨欣搬出來,把當年的救命之恩搬出來給自己求情。
安銘輝很快就有了計較,調整了一下呼吸。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露出笑臉。
“景……”
脫口而出的客套話在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人之後瞬間僵住,安銘輝露出驚恐意外的表情。
“你是誰?”
眼前的人他完全不認識,並不是之前猜測的江景琛。但是跟江景琛比,他的氣勢更讓人畏懼。
冷冰冰的眼睛,像一頭兇猛的野獸。被他盯着,有股頭上懸了一把刀,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人頭落地的感覺。
安銘輝的身體抖了抖,硬生生的擠出一抹笑。
“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動了我的人,就該知道後果。”
對方,也就是齊東城。他是被江景琛給找來的,目的當然是替他出手。
畢竟他的身份在安銘輝面前比較敏感,能不暴露還是不暴露的好。反正齊東城很低調又常年在國外,安銘輝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就算是面對面也不知道他是齊家的齊東城,事情自然就簡單的多。
齊東城在國外混過傭兵,更參加過每一年全球各國聯合舉辦的變態訓練營。
輪狠勁兒,甚至不比黑道是假的傅瑾鬱差。
“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根本不認識你。”
安銘輝到底是經歷過風雨的,縱然心底驚恐,表面卻努力維持着鎮定。
他想拖延時間,不過也只能白費口水。這周圍全都是江景琛的人,誰都不可能靠近。
“安沐微。”
齊東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銘輝,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
幽冷深邃的如同寒潭一般的瞳眸泛着冷光,讓人心驚膽顫,就連對視也覺得心驚肉跳。
“誤會,這都是一場誤會。”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只要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危機,他不介意伏低做小。
只有活着纔可以做更多。
“聽說安老闆有個寶貝女兒。”
齊東城的一句話直接戳到安銘輝的心窩子上,他是還想要演戲,可想到他的寶貝女兒可能要爲此遭罪,立刻露出誠意來。
“您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請你放過我的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
“做什麼都可以?”
齊東城挑眉,他要的就是這句。安雨欣救過江景琛的命,這次不動她也算是抵了。
可這教訓,必須得讓安銘輝嘗一個。
“是,做什麼都可以。”
安銘輝一臉堅決的說着,可實際上心裡都快要吐血了。
他是真的非常寶貝安雨欣這個女兒,畢竟是跟初戀的結晶。更何況初戀忍辱負重的,後來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可跟在他身邊沒幾年就得病去世,成了他心底永遠的白月光。
作爲兩人唯一的女兒,他當然是捧在手裡怕丟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只要他們不傷害他的女兒,錢這些都無所謂。甚至於讓他自己捱揍都無所謂。
“大家都是文明人,這事也可大可小。”
剛剛的威逼已經夠了,這會讓就該輪到給顆甜棗了。
這麼一番下來,安銘輝算是徹底服帖了,想要翻浪花也沒這個膽。
“您說,只要用錢能做到的事都不算事。”
“好啊,我就喜歡安先生這樣的痛快人。”
齊東城挑了挑脣角,笑的痞氣十足。把常在江湖混的那種習氣演的逼真無比,就算真正演員看了估計也要自嘆不如。
“不知道這位先生要我怎麼做?”
安銘輝小心翼翼的問,爲了女兒答應的大方,可真到這個份兒上他還是覺得肉疼的。
畢竟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是實實在在自己賺的。
他以爲給一筆錢就沒事,卻不料事情不會白白便宜了他。安沐微可是差點就死掉,儘管有當年的救命之恩,可對江景琛來說該報答的只有安雨欣。
至於安銘輝,本就是無所謂的存在。
這就是江景琛,冷血的時候可以到骨子裡去。
“很簡單,我要安明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安銘輝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整個人都蒙了似得看着齊東城:“不可能!”
“哦,這麼說來安明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還不足以抵你寶貝女兒的一條命啊。既然安老闆不願意,那就算了。我也不強求,反正解決的辦法多的是。”
齊東城渾不在意的笑着,他的表情告訴安銘輝,現在的他沒有選擇權。
可百分十十五的股份也不是開玩笑的,就算他是安明集團最大的股東,手裡的股份也不過是百分之六十四。一下子就給了四分之一,他能不肉疼麼。
這代價,太大了點。
安銘輝不捨得割這麼多的肉,又不敢真的拿寶貝女兒的命去博。
最後,還是一咬牙一跺腳,同意了。
“我可以給你股份,但是你要保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能再找我女兒,她是無辜的。”
“當然,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要安老闆痛快了,我當然也會遵守約定。”
齊東城說着,擡頭看了一眼斜對面的某個位置。勾了勾脣角,笑的意味深長。
不用說,哪兒不久前才裝了個監控。而江景琛跟厲於哲正在另外一個房間裡,從監控裡看到這邊發生的事。
對於安銘輝能夠答應,他並不覺得意外。
可不知道怎麼,總覺得不舒服,心底有些沉重有些抱不平。
至於這份不平,他卻不知道是因爲誰。
不爽的皺皺眉,江景琛煩躁的拿出煙抽了口。
雖然接近凌晨,可該準備的一早就準備了。在安銘輝答應沒多久就有律師進來,簽署了股份轉讓合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