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戀語畫着精緻眼線下,一雙眼睛看着來人,震驚的幾乎突出來。
鳳初暖不是死了麼?
現在她怎麼又站在她面前?
鳳初暖一身素白,宛如奔喪般出現在婚禮現場,勾脣淺笑,“既然你這麼震驚,想必也以爲我死了。”
鳳戀語的臉色一寸寸白下去,直愣愣看她,一言不發。
“那我想問一句妹妹。”鳳初暖嘴角扯出一抹惡狠狠的微笑,“既然妹妹說與我姊妹情深,那姐姐死了你怎麼忙着訂婚呢?”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譁然。
四面八方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涌來,字字句句砸進鳳戀語心裡,她牙關咬得打顫,面如土色,她又一次被鳳初暖玩了。
鳳初暖鄙夷的眼神和衆人探究的視線落在鳳戀語身上,後者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着。
“什麼情況?我只聽說逃結婚典禮,還沒見過逃訂婚典禮。”
“丟人丟到家了,歐珏連訂婚典禮都不願出現。”
一句句諷刺的話迴響在耳邊,鳳戀語惱怒到極點,指甲在掌心攥出深深血痕。
鳳初暖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還想問妹妹一句,既然姊妹情深是假的,那妹妹對鳳家的親情呢?”
風初暖說完,停頓了片刻,緩緩開口,“姐姐一死就急着和歐家訂婚轉移財產,加上妹妹之前的表現,真的很懷疑妹妹和鳳家血案脫不開關係呢。”
此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六年前早已沉寂的鳳家血案重新被翻到檯面上,衆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神情放鬆。
姊妹相殺這局面不少股東喜聞樂見,可這直接牽扯出滅門大案,每一個人心頭都萬分沉重。
鳳戀語身子微微發抖,沉默良久之後,她發出一聲嗤笑,“哈!”
死一般寂靜的會場中,鳳戀語這一聲輕蔑的嗤笑顯得格外突兀。
鳳初暖眉頭一挑,只聽後者道,“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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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戀語妖冶的紅脣輕勾,目光掃過衆人震驚至極的臉色,“怎麼?我殺了鳳家,你們怕我麼?”
“喪心病狂!”
人羣中,有人咬牙罵出聲。
鳳戀語聳肩,對咒罵聲一臉無所謂。
鳳初暖眉頭一跳,墨黑的眼眸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事到如今鳳戀語怎麼突然承認了?要破罐破摔魚死網破麼?
鳳戀語看穿她心思般輕笑一聲,“你覺得這麼多人知道我的秘密,還能活着出去麼?”
她塗着紅色丹蔻的指甲點脣,笑的猙獰,“感謝我吧,好姐姐,今天這麼多人給你陪葬,黃泉路上可不孤單。”
她聲音不大,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聽的一清二楚。
宴席中有人豁然起身,破口大罵,“你個瘋女人!想死不要連累上我們!”
說着,另外幾個陸續起身去推會場門想要離開,孰料白色的大門宛如銅牆鐵壁般紋絲不動。
鳳戀語之前陰森莫測的話像死亡的宣判般,在座的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人暴跳如雷,“鳳戀語你他媽想死別拉我們墊背!放我們出去!”
“就是!你們姊妹相爭何必牽扯到我們!?”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着,死亡的腳步一步步逼近他們。
“可惜了。”鳳戀語輕嘆,“你們都得給她陪葬。”
鳳初暖眸色依舊波瀾不驚,仿若對她的威脅視若無睹,篤定道,“你不會把自己的後路封死。”
會場一出事,鳳戀語也逃不掉。
她話音剛落,會場吊頂上垂直落下一根繩子,鳳戀語眨眼,“可不一定呢。”
鳳初暖還未來得及咀嚼她話中含義,只見後者利落撕下婚紗擺尾,右手一揚,一個***在面前炸開。
鳳初暖臉色一變,一個錯步上前,“站——”
她的話沒說完,手腕卻被一個人死死抓住。
“事都是你惹得,我不管,你要救我們出去!”
衆人看見鳳初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嘰嘰喳喳,“我們可都是無辜的,你們豪門恩怨可別牽扯到我們!”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鳳戀語如此陰險狡詐,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衆人將矛頭指向鳳初暖,後者始終面色平靜,只聽不答。
“沙沙”的摩擦聲兀的在會場內響起,片刻之後,鳳戀語得意洋洋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徹整個會場。
“鳳初暖,你又栽我手裡了。”鳳戀語語調帶笑,卻讓人聽的陣陣發寒,“所以不管再過六年,還是十六年,你永遠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隨即,風戀語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語氣挑釁,“所以別自不量力,以卵擊石的下場就是連累一羣人不說,還要帶着自己的仇恨永遠被埋葬在廢墟下面。”
鳳戀語的聲音戛然而止,對死的恐懼如潮水般將衆人包圍,有些膽小的已經嚇哭出聲。
在座的不少身強力壯的男人去踹會場大門,但也仍是徒勞無功。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少人放棄對生的希望,三三兩兩垂頭喪氣坐在一旁。
鳳初暖臉色平靜,擡腕看了眼手錶,眸色一深,“到了。”
話音剛落,會場吊頂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着吊頂天窗打開,一個女人重重摔下來。
衆人沉默一瞬,看向來人。
鳳戀語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因爲沒有任何緩衝,一條腿以詭異的姿勢被折斷,她強忍鑽心的疼痛,擡頭愕然望向衆人。
她怎麼又回來了?
會場怎麼還沒爆炸?
思索間,衆人反應過來,亂哄哄鬧做一團正要將她抓起來,人羣卻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道路末尾,鳳初暖緩緩踱步走到鳳戀語面前,半蹲下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後路被封死的感覺如何?”
鳳戀語瞳孔緊縮,饒是再愚蠢的人都明白鳳初暖是什麼意思了。
她掙扎着起身,左腿骨折的疼痛將她折磨的生不如死,鳳戀語抓狂,“鳳初暖,我要你不得好死——”
遺憾的是,她的話沒有說完的機會。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剛剛以爲要死的衆人在看見鳳戀語那一刻如獲新生,幾個男人不由分說的拖住鳳戀語受傷的腿,將她綁在羅馬柱上。
“我呸!”一個女人一口唾沫惡狠狠吐在鳳戀語臉上,“賤人自有天收,你這種女人真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
鳳戀語死命的掙扎,喉間發出憤怒的嘶吼,“放開我!”
“放開你?”人羣中有人嗤笑出聲,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更無法反應的電光石火間,鳳戀語眼前一黑,一個碩大的訂婚蛋糕從頭到尾將她整個人嵌進去。
黏膩的奶油糊住鳳戀語的眼睛,她拼命掙扎着,頭髮絲上都糊了一層厚厚的奶油。
有人抓起奶油粗暴的往她嘴裡塞,有人毆打她無法還手的身體,她痛苦的閉眼搖頭,閉合不上的嘴巴,唾液流了一地,可謂是狼狽至極。
鳳初暖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鳳戀語正被怒火攻心的衆人進行慘無人道的報復。
“鳳戀語在這裡麼?”一道聲音驀地響起。
衆人停下動作,鳳戀語滿臉傷痕,奄奄一息的看着來人。
有人來救她了麼?
兩個警察看見鳳戀語後,抖出一張搜捕令,“A市警察局以殺人嫌疑將鳳戀語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爲呈堂證供。”
話落,一個警察上前,皺眉小心翼翼躲開滿地蛋糕屑,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鋥光發亮的手銬銬在鳳戀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