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雍塵沒再回一次頭。
男人渾身冷厲到不近人情,氣場陰暗強大,即使在白晝,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暗黑氣質也讓人不敢靠近。
蘇浣習慣性咬下脣,可牙齒剛一碰上,就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被紀雍塵吻過的脣瓣還紅腫着。
指尖顫抖地摸上脣瓣,那裡似乎還殘留着男人瘋狂的溫度。心裡苦澀莫名,蘇浣用力的睜大眼睛凝視紀雍塵決然離開的背影,一滴眼淚都沒有留。
紀雍塵,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紀雍塵走了,帶走了滿身花香。
蘇浣想,如果紀雍塵能回頭看她一眼,她說不定就會奮不顧身的撲上去,拋棄一切要紀雍塵帶她走。
可惜沒有,紀雍塵一次頭都沒有回,走出後花園,走出她的視線。
心臟被錘成一團爛肉,蘇浣渾身脫力摔坐在地上,十指陷進泥土中,嘴脣微張無聲的看着紀雍塵離開的方向。
呼嚕聞到主人身上悲傷的信息素,耳朵變成飛機耳跑到蘇浣身邊,強勢的把大狗頭塞到主人臂彎中,眨巴眨巴忽閃的眼睛,看着蘇浣。
WWW .тt kán .CO
他哼哼唧唧兩聲,彷彿在說不要難過。
蘇浣摸了摸呼嚕的腦袋,把臉埋進呼嚕柔 軟的毛髮間,肩膀聳動,無聲嗚咽。
在臨上飛機之前,蘇澤碰到了紀雍塵。
“少主……主上,留步!”蘇澤一把攔住紀雍塵,不讓他走。
西文已死,紀雍塵現在就是DARK無二的主上。
紀雍塵頓住腳步,冷冷的看着他,“讓開。”
“主上,您不能走。”雖然蘇澤現在已經不爲DARK賣命,但他和紀雍塵關係不錯,叫紀先生顯得生疏,所以依然還叫他主上。
“楚晟還在蘇家,即使您沒有追求小姨媽的意向,也請您演戲演到底,如果您現在離開,楚晟一定會帶走小姨媽。”蘇澤眼神懇切。
因爲楚晟是紀雍塵手下敗將,所有對他比對常人有區別,況且紀雍塵能壓制楚晟,如果他現在走了,楚晟一定會想方設法帶走蘇浣。
孰料紀雍塵涼涼看他一眼,抽回手臂,“管我什麼事?”
說罷,他擡腳就要走。
“主上……”蘇澤嘴笨,簡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能留住紀雍塵。
而且紀雍塵現在很明顯生氣了,他知道紀雍塵脾氣,有一句話說錯那可就徹底覆水難收,所以每說一句話他都掂量着能不能說。
“您就送佛送到西吧,小姨媽的處境您也見到了……”蘇澤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蘇浣的處境……
紀雍塵腦海中突然浮現蘇浣那張蒼白的臉,紅腫着眼眶,像被欺負狠了的兔子。
但蘇浣讓他走的神情也很堅定。
想到這裡,冷淡的勾了下脣,紀雍塵反問:“如果我拒絕呢?”
蘇澤:“……”
那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見蘇澤不說話,紀雍塵拂開他的手朝前走。
這可怎麼辦纔好!
蘇澤心念電轉,眼神忽的一亮。
隨即他拿出手機撥通鳳初暖號碼,言簡意賅道:“暖,幫我個忙,留下主上。”
“嗯?”蘇澤語氣又快又急,聽得鳳初暖一臉茫然,她道:“把電話給雍塵。”
“主上,暖的電話!”蘇澤小跑着跟在紀雍塵身後。
聽到鳳初暖名字,紀雍塵腳步一頓,接過手機,確定來電顯示的確是鳳初暖後,他把手機放到耳邊,“暖。”
“雍塵,浣浣什麼情況我也清楚,既然你去了,能幫多少就幫多少,算我錢你一份人情,好嗎?”
鳳初暖語氣懇切,蘇家那邊一定是出了急事蘇澤纔會給她打電話,她也很擔心蘇浣的情況。
“怎麼還?”紀雍塵沒承認也沒否認。
眼珠一轉,鳳初暖知道紀雍塵這是應下了,“你說。”
“請我吃飯。”
“沒問題!”
掛斷電話,紀雍塵把手機還給蘇澤。
蘇澤愣了愣,這是……不走了?
他苦口婆心求半天都沒成功,到鳳初暖這兒三言兩語就談妥了?
嘖,他在DARK可算紀雍塵手下得力干將呢。
真是重色輕友!
在紀雍塵手下失敗之後,楚晟收斂戾氣,竟顯出幾分平和的氣質。
沒有之前劍拔弩張,他坐在正廳和幾位長老還有老夫人談得還算融洽。
好不容易看上遇白,但老夫人不放人,想裝逼一把強勢帶蘇浣走,恰巧又來了一個追求者。令楚晟自己都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追求者竟然還挺對他胃口,讓他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所以紀雍塵重回正廳時,楚晟視線就黏在他身上不放。
看到紀雍塵回來,老夫人臉色微變,看到男人身後的蘇澤衝她使眼色,她又稍稍鬆一口氣。
紀雍塵坐在一旁,聽楚晟和其他幾個蘇家長輩說話,言談舉止好上不少,沒有之前劍拔弩張的狂妄氣焰。
聽到楚晟沒再提帶蘇浣走這件事,紀雍塵心裡莫名一安,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倒是楚晟對紀雍塵十分有興趣,變着法子和紀雍塵搭話。但男人沉着臉,一身刺,臉上顯而易見的寫着三個大字:別理我。
見紀雍塵態度冷漠,楚晟反倒愈挫愈勇,厚着臉皮找紀雍塵討教武功這一方面,其態度謙遜有理,驚掉衆人大牙。
不得不說,楚晟文質彬彬謙遜有禮的模樣,還挺像個人。
見蘇浣的事處理的差不多,紀雍塵提出要走。
老夫人客套挽留:“一起吃個飯再走吧,孩子好不容易來一趟。”
蘇家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面子工程做足。
“不用了老夫人,我那邊還有點事等我回去處理,既然浣浣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答應了,那就演戲演到底。
老夫人見他態度堅決,也沒有客套的多留。
蘇家人對他不太熟,除了蘇浣和蘇浣還有宋景舒,都是第一次見他。而且,他們也不太想讓紀雍塵留下來。
這個陌生男人太冷,而且身上散發那種暗黑氣場不容忽視,即使男人不說話,與他同處一個空間內也有種矮上一頭的感覺。
在場的恐怕楚晟是唯一一個想讓紀雍塵留下來的。
他對這個男人很感興趣,而且還想多問問紀雍塵關於武術這方面的問題。
但顯然後者不想指導他。
紀雍塵走了,楚晟自己一個人留着也沒什麼意思,告辭之後也走了。
兩架飛機停在停機坪上,臨上飛機之前,楚晟喊住紀雍塵,“留個聯繫方式吧?下次見面我們切磋切磋,如何?”
紀雍塵冷冰冰回答他四個字:“不感興趣。”
楚晟:“……”
紀雍塵還是頭一個讓他栽跟頭的,還是兩次。
有意思。
紀雍塵頭也不回的走了,楚晟仰頭看着翱翔在蔚藍天際的飛機,摩挲下巴,“真有意思。”
隨身護衛狗腿的貼上來,“大少,要除掉他麼?”
“過來。”楚晟勾勾手指。
護衛以爲要領賞,巴巴地貼上前。
結果楚晟一個暴慄敲在護衛頭頂,“除掉除掉除掉,一天天能不能說點陽間人的話?!”
護衛可憐巴巴的護住頭頂,一臉無辜。
大少不最喜歡打打殺殺了?怎麼現在搞得像個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