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
血淵住處。
“他還是一無所獲?”坐在沙發上,血淵語氣沉沉問道。
“是。”站在面前的手下畢恭畢敬回答。
接連幾天,紀雍塵每天出去卻都一無所獲,諾克斯和尤娜好似人間蒸發似的,自西文下達追殺令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面,着實令人懷疑。
因爲不相信紀雍塵,血淵也派人找過,也沒有任何收穫。
諾克斯和尤娜能在哪兒?除非已經不在英國境內。
沉沉眸中寒光一閃,血淵咬牙切齒道:“他不出面,我們倒逼他不得不出面。”
曲起指節在桌上敲擊半晌,血淵問道:“上次參加冥閻會議的人裡,有一批是他親手扶植起來的?”
“是,主家。”
“好,很好。”嘴角咧開,一抹陰冷嗜血的笑展露在脣邊,血淵冷聲道:“那就從他的心腹下手。”
諾克斯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將,伊桑被抓了。
監控顯示,伊桑在參加會議的路上被幾個蒙着臉的男人兜頭罩住,拳打腳踢一通直接拖走。
血淵故意找了個有監控的地方下手,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紀雍塵給鳳初暖發消息通風報信,告知對方血淵開始動手。
得知消息,鳳初暖怒不可遏,“我要殺了血淵!”
簡直卑鄙無恥,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大嫂,別跟我爭。”諾克斯眸中閃過一抹陰狠的絕戾,“我要親手殺了他!”
偷窺尤娜,綁架尤娜又給尤娜下藥,現在竟然不惜綁架無辜之人逼他露面,這筆賬是時候該算算了!
“大嫂,我把尤娜留在這裡,請你照顧好她。”諾克斯不想尤娜和他一同冒險,準備孤身回英國。
沒等鳳初暖說話,尤娜率先開口:“我不同意,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尤娜,別胡鬧。”擡手搭在尤娜肩頭,諾克斯面容嚴肅:“血淵那邊不知道什麼陷阱在等着我,我不能讓你陪我再冒一次險。”
“就是因爲不知道有什麼陷阱,我纔要陪你一起去。”尤娜眼神堅定,擡手搭在男人微涼的手背上,“血淵對我有齷齪心思,不會輕易動我,我也要去!”
聞言,諾克斯抿脣沉默。他不想讓尤娜受傷,對方又何嘗不是擔心他?
“好。”良久,諾克斯重重點頭,“一起。”
“暖,我們也一起出發。”
“嗯。”
撒了這麼久的網,終於能收回了!
獨屬於生化人血液中的不安分因子躁動,燃燒,化成一股股強有力的熱 流充沛鳳初暖全身,在經絡之間遊走循環。
一抹嗜血凌冽的笑容浮現在脣角,鳳初暖黑白分明的瞳仁兒輕眯,復仇者聯盟,你們的好日子結束了!
伊桑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廢棄倉庫中。
滿地狼藉的灰塵,空氣中瀰漫的刺鼻腐爛味幾乎將人嗆個跟頭。
動動身子,伊桑發現他手腳都被緊緊束縛,關節好像都被人擰鬆似的,骨頭縫兒都發着痠疼。
後腦勺還鈍鈍的疼,伊桑回想起來,那天要去參加一個業務拓展會議,路過一條小巷時突然被人從後面罩住腦袋一頓暴打,然後再睜眼就是這裡。
誰綁的他?競爭對手還是殿主的敵人?
倉庫內光線昏暗,伊桑艱難地挪動身子想要把繩子掙開,結果剛一動手,倉庫鐵門傳來刺耳的摩擦聲。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進來,體毛旺盛,惡聲惡氣衝他嚷道:“老實點!”
眼珠子一轉,伊桑討好道:“大哥,有沒有水,我有點渴。”
“麻煩精!”男人啐一口,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他拿水去了,伊桑腳跟發力在地上骨碌碌一轉,背過身分離摸索,將地上不起眼的碎石塊藏到手中。
靜默好一會兒,那男人估計不會管一個人質的死活,不會回來送水,伊桑開始動手。
他先用碎石塊將手上的麻繩磨斷,然後解開腳上的繩索,躡手躡腳靠近倉庫大門。
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一旦被發現就死路一條,他不能坐以待斃。
側耳聽一會兒門外的動靜,確定有兩個人在看守之後,伊桑將門用繩索捆住,折回去。
倉庫只有一個通風用的小口,但他從裡面鑽出去不成問題。
通過外面兩個男人的談話,他隱約能推出一些線索。
他是威脅殿主的人質,殿主一會兒回過來救他。簡直可惡,從身邊人下手,殿主如果不回來不知道又要怎麼被指指點點,他一定要在殿主趕來之前先自救!
窗口離地面有一些高度,伊桑環顧四周,看到可以用來踮腳的一把椅子,他的身高加上椅子應該不成問題。
伊桑小心翼翼將椅子挪到窗戶下,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活動手腕腳腕,伊桑祈禱這把椅子一定要足夠結實,深吸口氣一腳踩上去。
“喀拉——”一聲摩擦聲。
我的天!
伊桑站在椅子上戰戰兢兢往下看,腳下椅子一切如常。
等等!
腦中猛地閃過一道靈光,不是椅子發出的聲音,那是——
彷彿印證他猜想般的,鐵門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倉庫門洞開,方纔和伊桑說話的男人手中捏着一個一次性紙杯,和站在椅子上正要逃跑的伊桑猝不及防的對視上。
“我 操——”壯漢爆出一聲粗口,利落甩掉手中的紙杯,噌一下從腰間拔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着他,壯漢厲聲道:“下來!”
聽見倉庫的動靜,外面看守的人涌進來,伊桑站在椅子上看着他們,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最後一遍,”壯漢槍口示意他,“下來。”
眼見着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着裝一致的男人通通拔槍對着他,伊桑不知道哪兒來一股勇氣,他揚聲道:“我要和你們的頭兒談判!”
話落,小腿處傳來鑽心的劇痛疼得他悶哼一聲。
——壯漢一槍打中了他的小腿。
伊桑清晰的感覺到子彈在肌肉中璇絞的痛楚,他站立不穩,一頭栽倒在地上。
重新跌落在佈滿灰塵的冰涼水泥地上,伊桑劇烈抽搐者,大汩大汩的鮮血從受傷處涌出。
子彈卡在肌肉裡的痛楚讓他幾欲抓狂,剎那間周圍什麼都感覺不到了,眼皮越來越沉重。
“直接開槍沒事嗎?”壯漢身後,一個男人壓低聲音問道。
壯漢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反正人質目標都要死,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