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壓縮實驗結果並不完善,顧淼也需要知道這一個實驗後續對實驗體帶來的影響,諾克斯被當成小白鼠留在鬼門做研究對象。
每日照常抽血,做理療反應,諾克斯身體一日比一日強壯,連帶着之前留下的傷疤都在尤娜的精心餵養下痕跡淡化。
諾克斯毫不懷疑,就憑尤娜每天和廚師學習藥膳的那股認真勁兒,要不了一個月他的腹肌就會九九歸一。
許是吉人自有天相,實驗結果在諾克斯體內並沒有任何排異反應,甚至激發他細胞活力,加快新陳代謝,諾克斯身體狀況比之前頂峰時期還要好。
有這個成功的典例,顧淼研究的更加賣力,他堅信,要不了多久,這個實驗就會徹底成功,爲人類醫療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且葉舟的康復,指日可待!
顧淼廢寢忘食的發奮繼續鑽研能量壓縮實驗,力求在每一個節骨點上都保持完美,連帶着整個醫療團隊都得陪着顧淼熬夜,衆人叫苦不迭,眼下黑眼圈一日比一日重。
但實驗結果往好的方向發展,儘管痛苦,每個人都覺得值得。
度過觀察期之後,顧淼道:“二位再拿些藥就可以離開,但是如果諾克斯先生一旦身體出現任何異狀,請務必儘快回鬼門醫治。”
“好,麻煩了。”
諾克斯和尤娜沒有在鬼門多留,和鳳初暖和小包子道別之後,踏上回英國的飛機。
冥閻根基不穩,四周盤踞勢力又虎視眈眈,隨時都能將冥閻拆吃入腹。冥閻一日不能無主,諾克斯必須回去主持大局。
見到殿主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特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殿主!您真的是殿主嘛?”
面前的男人英俊高大,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上流社會的奢靡味道,和之前命懸一線被懨懨送走的殿主簡直天壤之別!
“如假包換。”諾克斯攤手,笑得斯文優雅又迷人。
聞言特助掛在嗓子眼兒的心也重重落地。
萬幸,殿主平安無事。
元老殿。
不比冥閻殿的魅力奢華,元老殿的設計就非常符合老年人審美風格,俗氣的雕花柱子,中老年人酷愛的金邊絲絨毯,顏色老舊的會議桌,過時的設計使整個殿充滿一種光怪陸離感。
此刻,老舊的會議桌上,坐着幾個光怪陸離的老頭兒,爲首的一個,赫然是伊德。
“老傢伙,上次你說讓那個雜 種命喪尼布坦,他不是還好端端回來了?”二元老出言相譏,長滿褶子的橘子皮臉上露出挑釁的微笑。
“意外。”伊德冷眼掃過二元老,語氣沉穩道。
“諾克斯主位是霍琛做過最糊塗的決定。”另一張老插嘴道:“我還是推崇血淵上位,只可惜他現在下落不明……”
聞言,伊德脣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並未說話。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第三個元老道:“當時我們可都跟着血淵戰隊,別看我們暫時對諾克斯有用,如果他敵手肅清,下一步殺的可就是我們!”
的確,當時霍琛掌管冥閻,同樣作爲兒子,諾克斯和血淵誰更重要一點明眼人一看便知,誰會想到最後那個最不起眼的壓他們一頭?
況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且看他們現在能聚在一起討論怎麼扳倒諾克斯,但誰又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加上伊德又暗算過諾克斯一手,未雨綢繆,他們只能在更大的危險來臨之前幹掉諾克斯。
“我就說了換主之後咱們也該拎得清立場!”又一元老插嘴,“是你們死性不改等着血淵回來,現在伊德又暗算諾克斯,雖然諾克斯沒任何實際行動,但不做比做了更可怕!”
不做,說明仇恨在一點點堆積,只等那個最高點來臨時刻,一舉爆發!
“膽小鬼!”維護伊德的元老道:“既然這麼怕,回去吃你媽媽的奶吧!”
“哈哈哈——”幾個元老發出刺耳的嘲弄聲,被懟的元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抿脣沒有說話。
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諾克斯力量也太小,倘若他現在臨陣倒戈,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諸位別急,”伊德右手下壓,阻止這場鬧劇的繼續,沉沉開口道:“和各位交個底,我有王牌?”
聞言,衆人噤聲,視線齊刷刷落在他身上,疑惑道:“你有什麼王牌?”
幾個反應快的眼睛一眯,好似已經隱隱約約猜到。
打了個響指,伊德渾濁的眼睛望向殿門,脣角提起一抹老成的微笑,“瞧,我的王牌來了。”
燈光昏暗的殿內,殿門打開傾瀉進一縷陽光,一個身材瘦削頎長的年輕男人負手踱步走進來。
沉重的大門在年輕男人身後緩緩合上,殿內復又恢復黑暗,男人皮鞋跟無聲的踩在柔 軟地毯上,緩步走到衆人面前,掩於黑暗處的一張臉全部露出來。
“我的天!”
看清男人臉的瞬間,噓聲四起,更加難掩的是震驚的視線,“他竟然沒死?”
“嘿,夥計。”血淵挑眉,全部梳向後面的大背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說話客氣點~”
在場衆人除了伊德知情以外,都以爲血淵已經死了,加上他一直沒回來,衆人乍看到血淵有種微妙的驚訝感。
這羣浸在油缸裡的老油條們深諳爭鬥之道,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看兩虎相爭了。
“雖然在座的都認識我。”血淵負手,像演員在舞臺上那般腳步輕快的在伊德身後站定,微微一欠身,優雅至極,“但還是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血淵,上一任殿主心中認定的繼承人。”
一場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篡位密謀在元老殿內展開,僅僅持續一個小時,散場後,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滿足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坐進車內,伊德腦中勾勒着未來的宏偉藍圖,心情不自覺更加輕快。
很快,很快那個小雜 種就不能在他眼前蹦躂了。
一抹嗜血殘忍的笑容爬在伊德脣邊,讓這個滿頭白髮的老人顯得更加詭異駭人。
但這抹笑容還未在脣角散去,司機猛地急剎車,伊德猝不及防,額頭重重撞上前車座。
“該死!”伊德破口大罵,“你這個低賤的雜 種沒長眼睛?!”
“有,有人……”司機哆哆嗦嗦,眼神凝固死死盯着前方,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不已。
不屑地冷嗤一聲,伊德懊惱怎麼會找這麼個膽小如鼠的司機,男人推開車門下車,定定心緒看向濃稠黑暗的夜色。
前方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的超跑。
超跑和夜色融爲一體,融融糾纏,停在空曠的路中間仿若待捕的猛獸,讓人心頭髮冷。
兩束車燈筆直的射向伊德,老傢伙擡手擋住刺眼的燈光,影影綽綽的看見,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靠在車側,單手插兜,嘴裡銜着一隻香菸,菸頭忽明忽暗閃爍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