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眼巴巴的看着鳳初暖,內心無比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否定的回答,哪怕是搖搖頭也好。
短短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時間似乎都停下來,他昂頭一動不動的盯着鳳初暖,等着後者的的回答。
“吱呀”一聲,房間門打開。
沙發上的兩人循聲轉頭,看見是司臨夜後,小包子輕輕鬆口氣。
爹地來了,他一定不會讓暖暖離開的,對吧?
鬆開手指,小包子從鳳初暖懷中跳下沙發,他轉頭看看後者眼睛,軟聲道:“爹地來了,暖暖,你和爹地好好聊聊,寶寶先出去。”
他往外走,和司臨夜擦肩而過的一瞬,小包子小手捏了捏爹地的手指,動了動嘴,用口型無聲道:“爹地加油。”
房門關上,陽光照射不到的房間始終光線昏暗。
偌大的沙發上,鳳初暖和司臨夜分坐兩端。
氣氛壓抑的她喘不上氣,被撕咬過的嘴脣火辣辣的疼,眼眶溼 潤,哭過的痕跡很明顯。
鳳初暖沉默着,撇過頭不去看他。
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沉默了幾分鐘,司臨夜微不可察的輕嘆口氣,“抱歉。”
對他剛剛衝動的行爲。
鳳初暖用鼻音嗯了聲,伸舌潤了潤紅腫的脣,她輕聲道,“我要走了,和紀雍塵一起。鳳家滅門仇算是報了,我要回組織和他結婚……”
“是愛他,還是單純履行諾言?”司臨夜打斷她的話。
鳳初暖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坐得近了些。
哽了聲,鳳初暖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爲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感激他,依賴他。”
“回答我。”司臨夜莫名有些執着,“是愛他,還是履行諾言。”
鳳初暖痛苦的閉上眼,他明明知道答案的。
“對不起。”沉默良久,鳳初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你不用和我道歉。”
“如果能早些認識你,可能——”
“我們認識的比他更早。”司臨夜轉頭看着她,一字一頓。
六年前,他們機緣巧合有過一面之緣,不,比一面之緣還要深。
可惜他沒有抓住。
“你要走,我攔不住。”司臨夜定定的看着她,但我想知道,“你,愛不愛我?”
鳳初暖身子動了動,擡頭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暗淡,“現在問這些沒意義了。”
“意義本身就沒有意義。”司臨夜聲音很沉,“我只要答案,是否有意義由我決定,不在你。”
他嗓音霸道到偏執,鐵了心非要問出一個答案不可。
鳳初暖指尖攥緊到泛白,咬緊下脣,被司臨夜咬破的傷口泛着疼痛。
她要繼續撒謊嗎?
“很喜歡你。”司臨夜道。
鳳初暖身子驀地一震,猛地擡頭盯着他。
向來表情淡漠的男人此刻目光灼熱,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從嘴裡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宛如一把把尖刀狠狠 插 進她胸口。
“憑什麼一言不合闖進來的是你,不由分說抽身想走的也是你?”紅血絲爬上眼眶,司臨夜聲音乾澀的要命。
鳳初暖看着他,喉嚨發緊。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手腳冰涼,用力壓下眼中翻涌的情緒,“如果打擾到你,我很抱歉。”
就這樣吧,她回組織,司臨夜和小包子重回正軌,就當沒有她這個人出現過。
司臨夜的感情,她迴應不起。
“道歉對我來說沒有用。”司臨夜看着她,“我要的是你的答案,像你做過的一樣,只告訴我結果就好。”
話題重新繞回原點,鳳初暖猛地閉上眼睛,輕顫的眼睫毛泄露她此刻的情緒。
愛如何?不愛又如何?
她已經選擇紀雍塵,何況她現在要回DARK接受懲罰,她的答案對司臨夜來說重要嗎?
並不重要。
那結果是什麼都無所謂。
與此同時,門外,紀雍塵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門把,一雙黑眸正明明暗暗盯着房間門,英俊的臉冷漠到刻薄。
他毫無血色的薄脣緊抿,一顆心緊張的快要跳出胸膛。
鳳初暖會怎麼回答?愛?不愛?
握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也很好奇鳳初暖的回答。
“不愛。”鳳初暖聲音不大,但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或許曾經愛過,但現在沒感覺了。”
“既然是曾經,你爲什麼不敢看我?”
門外,紀雍塵勾脣,正欲開門的手猛地被另一隻手按住。
“你在說謊。鳳初暖,你爲什麼不肯面對內心?!”
司臨夜情緒隱隱到崩潰邊緣,他恨透了和鳳初暖你來我往打太極似的聊天,他要的是答案,不是處心積慮的欺騙!
“是,你不愛我!”司臨夜豁然起身走到鳳初暖身邊,低下頭盯着她的眼睛,“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愛我?”
他的目光太過熱切瘋狂,像一個被推翻全部信仰的信徒,等着他信仰的神明給他答案。
他好像在看鳳初暖,又好像隔着表面看到了她最深層的內心,無處遁形。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繃斷了,然後又有什麼破土而出,在廢墟上重建起了新的國度。
“是!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心臟像被人從頭到尾豁開一條口子,鳳初暖聽見自己瘋狂的嘶吼,“我愛你又怎麼樣?我們能在一起嗎?!”
“醒醒吧,不是有愛情就能在一塊,你有你必須守護的,我也有我必須要守護的,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兩全其美,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她帶着哭腔吼出來,說到最後,她捂住臉,,壓抑着哭聲,眼眶紅的不像樣。
爲什麼偏要問出來,裝作不知道不行嗎?至少走的時候負罪感少一點不是嗎?
“司臨夜,你混蛋,你明明——”
剩下的話全被司臨夜吞進喉間。
男人猛地撲上前壓倒她,火熱的吻密密匝匝落下來。
熾 熱的白焰在黑色瞳孔中熊熊燃燒,劇烈跳動的心臟貼上鳳初暖皮膚,燙的後者顫抖不已。
“我愛你——”
“我一直都愛你——”
鋪天蓋地的熱吻中,司臨夜腦海中只剩下兩句話。
可這個愛她的女人,選擇了別的男人。
她的心可能真的是石頭做的。
晶瑩剔透的淚順着女人眼角滑落,四片脣緊貼在一起輾轉研磨,帶着燙人的溫度。
所有話都被堵在脣間,司臨夜用力抱緊她,緊的幾乎要將她融進骨血裡,一刻也不想分開般。
門外,阿江擋着紀雍塵的手,無聲警告。
黑暗王國第一把交椅渾身爆發出冰冷至極的氣場,黑眸裹挾着暴戾狠辣的目光。
隱隱的嗚咽聲從房間裡傳出來,不用想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幹些什麼。
黑瞳猛地縮緊,紀雍塵危險的盯緊攔着他的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