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大歡喜將鳳初暖緊緊包圍,她狂喜的攥緊小包子手,眼眶一熱,氤氳的眼淚終是滾落下來。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小包子喜歡她,爲什麼性子冷淡的她想親近小包子,爲什麼在小包子傷心難過時她比誰都難受。因爲小包子是她的孩子,是與她血脈相連的骨肉!
仿若有一把尖銳的斧頭在她黑暗的人生中鑿開一道豁口,刺眼卻明媚的陽光爭先恐後涌進來,照亮她整個孤寂的心扉。在黑暗中摸爬滾打的六年,突然有了意義。
“小包子……”
母子連心,小包子在鳳初暖看到他腰間圖騰那一刻就明白了,他重重點頭,揚起白嫩的小臉,眸中亮晶晶的,“是,暖暖,我是你的孩子。”
紀雍塵心口狠狠一震,他陰鷙的視線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兩人,葉璇的話迴盪在耳邊。
“鳳初暖剛離開組織不久,怎麼會和司家攀上關係?看樣子,還挺熟的。”
一切都有了解釋,這個司臨夜的兒子,母親竟然是鳳初暖!
紀雍塵暴怒的攥緊拳頭,手背青筋畢露。一股殺意在他沉沉的眸中蒸騰,似乎有什麼要破涌而出。四周溫度驟降,他咬緊牙關,眼眶血紅。這個事實意味着,鳳初暖極有可能不會回來!
也意味着,他深愛的女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另一個男人有了孩子!一股恨意在心底油然而生,他牙關咬得打顫。
殺了司博軒,斬斷鳳初暖和司臨夜的唯一聯繫!這個念頭一經浮現,這個黑暗帝王乾脆果決出手,伸手就要掐住司博軒的脖子。
鳳初暖瞳孔驟縮,電光石火間,竟是不顧手背上的針頭,一把將小包子攬進懷裡,彎腰將他牢牢護住。後者反應極快,但也來不及收回力氣,變抓爲掌,重重劈在鳳初暖後背上。
後者身體猛地一抖,劇痛從後背傳達四肢百骸。
“暖暖!”小包子臉色一白,要掙脫鳳初暖懷抱,孰料後者眉頭緊蹙,將他死死按在懷裡,臉色蒼白的對上紀雍塵惱羞成怒的視線。
“你對我的承諾呢?”紀雍塵眼中閃過一抹疼惜,而後狂躁到極點,他瞪着鳳初暖。
鳳初暖忍着後背的劇痛,針尖猝然被拔出,她手背細細的血滴落在潔白的牀單上,平靜道,“我答應少主的不會食言,這個承諾不會因爲小包子是我的孩子改變。”
紀雍塵臉色並沒因爲她的話而緩解半分,“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司臨夜?”
鳳初暖一時語塞,按照小包子的年齡推算,應該是在鳳家出事前,可她之前從沒見過司臨夜,那樣禁 欲系的冰山鑽石王老五,她要是見過絕對有印象纔對。
思考良久,鳳初暖搖頭,“不記得了,但我不會因爲小包子再和他扯上關係。”
小包子頭拱在鳳初暖略顯冰冷的懷抱裡,聰慧如他早已明白過來眼前是什麼情況。他無聲的長嘆口氣,有紀雍塵這個大山壓在前面,老爹追妻路漫漫啊。
寶寶先在心裡爲爹地默默點一排蠟。
鳳氏集團。
陸沉狂躁的在辦公室走來走去,這個名號同樣響徹國際的神偷大佬炸毛的樣子倒像一隻被狗逗 弄了的野貓。
鳳初暖已經消失整整兩週了,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仿若人間蒸發般杳無音訊。雖說公司他打理的井井有條,可畢竟主心骨不在啊!
陸沉眸光瞥到一直暗着的手機,伸手拿起,深吸一口氣,再打一次,再打一次鳳初暖丫的敢不接就剝了她的皮做大衣穿!
“嘟嘟……”漫長的忙音過後,冰冷的機器聲音響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你丫的鳳初暖!”陸沉掛斷電話,用力攥緊手機,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頓了頓,他再度拿起手機,撥通蘇澤電話。
“大塊頭,集團有個重要文件必須要鳳初暖過目,你聯繫讓她趕緊過來。”陸沉詐蘇澤道。
果不其然,蘇澤支支吾吾一陣,“鳳初暖有點事走不開,等她回來了……”
“等她回來都猴年馬月了,蘇澤,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陸沉壓低語氣,緩緩道,“前些日子在A市發現了個特別好吃的甜品店,裡面提拉米蘇真的一絕。”
陸沉清晰的聽到對面咽口水的聲音,見狀他繼續循循善誘,“你什麼時候來A市?我請你。”
“我這兒走不開。”蘇澤語氣有些爲難,但想着陸沉說的甜品店,口水都快把舌頭淹了,“鳳初暖她……”
他話還沒說完,猛地捂上嘴巴,糟糕,說漏嘴了!
陸沉自然不會裝作沒聽到,他冷哼一聲,“鳳初暖怎麼了?說清楚,不說清楚老子這就飛Z國搗你們DARK老巢,把你舌頭割了讓你一輩子都吃不到甜品!”
“……”蘇澤舌根一痛,長嘆口氣,“我說還不行!”
五個小時後,陸沉的專屬私人飛機降落到海島。
他棕色馬丁靴踏到海島土地上,步履匆匆,身後的保鏢一路小跑才追上他。
很快到蘇澤說的醫院,陸沉砰的一聲推開病房門,裡面的人皆是一愣。
小包子正坐在病牀邊拿棉籤蘸水給鳳初暖潤脣,聽見響動,一大一小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兩雙亮晶晶的小鹿眼看着他。
“鳳初暖!”陸沉看着鳳初暖毫無血色的蒼白小臉,咬牙切齒喊出聲,“誰把你搞成這樣?老子要剝了他的皮給你做大衣穿!”
五個小時前陸少還一本正經要剝鳳初暖的皮,現在看到後者的模樣瞬間倒戈。
鳳初暖看見陸沉惱怒的模樣,有些好笑道,“你這麼生氣幹嘛?挨槍子兒的可是我。”
陸沉面部表情抽搐,氣得指頭要在她腦門戳個洞。可轉念一想她胸口都被開了個洞,腦門再開個洞屬實不妥,只好悻悻垂手,“好你個鳳初暖,老子好心好意關心你,你還不領情?”
“我知道啦!”陸沉真心實意的關切讓她心口一暖,連帶着痛意都消散幾分,“小沉沉最好啦!”
“我呸!”陸沉不屑地啐了口,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受這麼重的傷爲什麼瞞着我?”
他好歹在國際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查個幕後主使輕而易舉。
“我……”鳳初暖猶豫,她本就剛甦醒不久,小包子,司臨夜,紀雍塵這一竿子事已經讓她自顧不暇,哪兒還會分心想到他?
她正踟躕不知道如何委婉表達她把他忘了的事實,後者眼睛一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我明白了。你怕我擔心你對不對?”
風初暖:“……”
他要這麼會給自己找臺階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就說嘛。”陸沉表情緩和幾分,小心翼翼把鳳初暖手攥在手心,“我陸沉有你這麼個貼心朋友真是死而無憾。”
鳳初暖沉默兩秒,眉頭輕蹙,“你袖口什麼東西硌着我了?”
“啊這個啊。”陸沉鬆開手,從袖口抽出一把削鐵如泥的銀色鋒利匕首,“聽蘇澤說你傷得很重,我以爲你死了,就帶着我們陸家傳家寶過來準備幫你手刃真兇!”
“……”
鳳初暖嘴角抽搐,“我謝謝你了啊。”
小包子也在一旁歪頭看着陸沉,這個叔叔怎麼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