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要這麼冷酷無情無理取鬧!”衆經理慌忙挽留。
沈珉桓瞪了這羣人一眼,終於繃不住笑了出來:“好,有問題當然可以來問。”
這場告別因爲姚穎的一句話總算變得不那麼傷感。
而被項櫟櫟推着離開公司的時候,沈珉桓在沈氏集團的門前,扭頭看着這片他停留了半輩子的地方。
“捨不得嗎?”項櫟櫟輕聲問。
沈珉桓搖頭,臉上神色惆悵,更多的是釋懷:“人的一輩子,要追求的東西太多,我的前半生在這裡已經很完整了,所以我希望我的後半生在有你的地方。”
他們之間經歷過無數的告白,像現在這樣漫不經心又允諾後半生的風輕雲淡還是讓項櫟櫟心狠狠一跳。
“值得嗎?”項櫟櫟輕聲問。
沈珉桓聽到這句話轉動輪椅,跟她面對面站在沈氏集團門前望着愛人命令道:“你低頭。”
項櫟櫟不解的低下頭,被沈珉桓狠狠敲在額頭上。
她委屈的捂着額角不解的看他。
“要是不值我爲什麼要走!”他的語氣簡直恨鐵不成鋼:“難道你覺得我在沈氏集團工作到八十歲死在總裁辦公室纔算值得的人生嗎?”
項櫟櫟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道理。
沈珉桓看她傻傻的樣子翹着脣角笑了起來:“你應該爲我感到開心纔是,你老公我歷經12年的時光把破破爛爛的公司帶到今天這種地步,總算可以卸下負擔遊山玩水,你居然問我值不值得?”
話題轉移的太快,項櫟櫟甚至有些茫然,但是此時沈珉桓在陽光下的面容太好看,好看到讓她連基本的思維都沒有,只能憑藉本能回答:“我不是怕你後悔嘛……”
她強自解釋着,因爲此時捫心自問,在問沈珉桓值不值得的時候,她更是在問自己:爲了跟沈珉桓在一起,走到今天的付出值不值得?
沈珉桓握住她的手笑的渾不在意:“如果以後後悔就重新創辦一家公司,白手起家多好玩!”
“我就喜歡你這種臉皮厚!”項櫟櫟下了結論。白手起家有多難,怕不是沈珉桓在吹牛吧?
“喜歡我你怎麼沒表示?”沈珉桓絲毫不理會重點,仰頭亮晶晶的看她,目光裡都是希冀。
項櫟櫟被轉移話題,思考了兩秒俯身抱住他吻了上去。
沈珉桓愣了愣,心滿意足的加深這個吻,畢竟在大庭廣衆之下宣誓主權,他是最開心的。
而沈氏集團的大樓上,有人探出頭向着他們打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路過的路人停下來笑着給兩人拍照。
公司辭職的事情告一段落,直到兩人帶着女兒上飛機以後纔想起來好像忘了什麼事。
沈珉桓摸着下巴一臉嚴肅問項櫟櫟:“你能想起來嗎?”他覺得這件事一定是大事。
項櫟櫟正忙着教女兒做題哪管的着這個,隨手揮了揮:“肯定是你公司事,職都辭了還操心,忘了自然有人提醒你。別想那麼多了。”
沈珉桓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想,專心等着飛機落地。
而巴頌到了沈氏集團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整個環境裡的怪異氣氛。
他給沈珉桓項櫟櫟打不通電話,於是直接到沈氏集團找人,看到的就是這羣人詭異的氛圍。
“巴頌先生。”姚穎走過來笑着跟他道:“來談上次的項目嗎?”
“對,不過我找不到項副總了。”他說。這件事一直都是項櫟櫟在負責。
“咦?”姚穎驚訝:“總裁沒告訴您嗎?”
巴頌不解的看她:“什麼?”
“哦,可能是走的太急忘記了吧。”姚穎恍然:“總裁跟夫人辭職度蜜月去了,”
“嗯?”巴頌微微一怔,目光中的情緒一閃而過:“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他忍不住握緊了手,只有他沒有收到消息嗎?
“不回來了啊。”姚穎笑:“總裁說這次去的地方是秘密,不準備告訴我們,如果合適就在那裡隱居到老。”
這句話一出,姚穎眼睜睜的看着面前一向溫和內斂的巴頌神色從茫然變得兇狠陰騭。
姚穎被嚇了一跳,再一看,就見巴頌依舊是剛剛那副和善內斂的模樣,心中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姚總,那我的項目誰負責呢?”巴頌笑着問她。
“李越副總。”姚穎道。
“好,那我去找他。”巴頌笑着跟她告別向副總辦公室走去。
——
項櫟櫟跟項子恬跟着沈珉桓轉了三趟飛機最後坐着火車纔到達目的地。
項子恬早就因爲一路上的折騰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此時趴在母親背上小聲問:“爸爸,我們到了嗎?”
“到了,很快就能休息了。”沈珉桓笑道。
就在此時,機場的工作人員幫他們把託運的小布丁跟雪團送了出來。
項子恬一看跟自己一樣沒有精神的兩隻狗頓時感同身受。小聲附在母親耳邊說了聲,然後從母親背上下來跑到籠子前摸着兩隻狗安慰道:“辛苦小布丁跟雪團啦,我們很快就會到了哦。”
沈珉桓笑着看女兒把兩條狗牽了出來。跑到他們身邊。
就在此時,一輛外形普通的車停在他們面前,從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
男人走到近前,恭敬的給沈珉桓遞上鑰匙:“沈先生,這是按照您的吩咐空運過來的。”
“辛苦了。”沈珉桓接過鑰匙跟男人笑了一下。
男人跟他們告別離開。
“有什麼不同嗎?”他們這幅架勢讓項櫟櫟忍不住好奇。
“你可以看看。”沈珉桓笑。
等項櫟櫟把車門打開以後,才發現這輛加長版的車內部是經過改裝的,有簡單的茶几,牀,重要的是副駕駛座結構顯然不同。
“這是……”項櫟櫟隱約有一個念頭。
“對,輪椅可以直接上車,不用再搬來搬去了。”沈珉桓笑:“從我腿出事以後,沈氏集團就在研發這款車,也是因爲它已經研發完成,所以我才功成身退。”
“可你的腿不是要好了嗎?”項櫟櫟奇怪的問。她這段時間跟沈珉桓一起做復健,對他的身體情況再清楚不過。
雖然身體離康復還有很遠,但是比起以前連走路都不行,至少現在沈珉桓已經可以自己扶着牆走兩步。
“一日爲殘疾人,終生體會爲殘疾人的苦。”沈珉桓正色道:“既然這樣的人生這麼艱難,我想力所能及可以讓他們過得不那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