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注射是嗎?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哦。”
賓利看着中國女孩蒼白的臉,勝利地微笑,而穆向晚過了很久,微微點頭。
“告訴我冷翼凡平時都見什麼人,他的機密文件都鎖在哪裡。告訴我的話我就把解藥給你。”
“我不知道……”
穆向晚懊惱地說,看着賓利手中的小瓶,眼中都閃耀着亮地發奇的光芒。賓利臉色一變:“小丫頭,說謊可是不好的行爲。你不誠實,我不能把解藥給你。”
“我真的不知道……給我吧,求你了……”穆向晚哀求。
“中國姑娘,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實在不肯說也行,要不你做我的情人?我可以把解藥給你。”賓利笑着說。
賓利手中的小瓶閃耀着動人心魄的光芒,穆向晚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得到。
她本能地張開嘴,徒勞地想要緩解幾欲撕裂胸腔的窒息感,但是身體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面前男子的身影已經模糊了起來,揮之不去的只有他身上的味道。穆向晚不由得想起了冷翼凡身上的體味。他不愛噴香水,最多偶爾用一些古龍水,大多數時間卻是陽光混合着肥皂的,清新的味道。
她也很難想象冷翼凡那樣的人居然有着這樣的味道。
單純的簡直像個大學生……
“賓利先生!三少來法國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救了穆向晚。
她的瞳孔在瞬間收縮,身體也頹然被放倒。那個男人一點都不溫柔地把她扔在了地上,後腦勺說不定都磕破了,火辣辣地疼。她坐起身,扣着鈕釦,然後扶着牀沿站了起來。她透過被封死的窗戶,看着屋外,然後握住了胸前的項鍊。
他來了……
三少!
可能是忙着佈置作戰計劃的關係,那個男人不再來騷擾她,藥品倒是沒有少她的。房間沒有鏡子,但是穆向晚還是感覺到自己慢慢瘦削,一定難看到要死。她幾乎不思考,每天只是在窗邊看着,看天亮,看天黑。
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在等待着什麼東西,但是她的眼神又太過平靜,沒有一點希望之光。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王雪晴想。
因爲要做的事情只是等待,所以她的情緒才緩和了許多,可以理智地對待問題。因爲不得不獲得賓利庇護的關係,就算做了“凰”的主人她也要割讓很大一部分權益,但是這沒關係——只是交易罷了。交易就要付出代價。
冷翼凡能爲了那個位子犧牲那麼多人,她王雪晴自然也做得到。她不會輸的。
皺着眉,厭惡地看着不知多久沒洗澡,身上有着惡臭的女人,她覺得自己敗在這樣的女人手裡簡直是可笑。她今天來是爲了羞辱她的,也想看看她跪在自己腳下顫抖的樣子,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她絕對不會輸給這樣的女人!
“穆向晚,冷翼凡來法國了哦。”
眼角惡劣地眯起,等待着這個女人的反應,但是她好像沒聽見一樣,還是呆呆看着窗外。
王雪晴最厭惡的
就是穆向晚雲淡風輕的樣子,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僞裝,欺騙男人的手段罷了。她走到穆向晚身邊,在她耳邊說:“你在看什麼?等他來救你嗎?說實話,我倒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能吸引冷翼凡來他實力最弱的法國,他對你真不錯啊,穆向晚。”
雖然極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但是還是遮掩不住酸意。王雪晴看着穆向晚,見穆向晚還是不打算回答的時候終於發怒了。她抓過她的手臂,輕巧地往裡折,很愉悅地看到那個女人的臉色瞬間大變。蒼白的脣終於開始發出聲音,但是那個聲音卻很疑惑:“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不清楚嗎?當然是折磨你,你越難過我就越快樂。”
王雪晴狠狠放下了穆向晚的手,穆向晚輕輕摸着疼痛難忍的手腕,過了很久才輕輕笑了起來。她的微笑好像劃過湖面的漣漪,那麼輕那麼柔,轉瞬即逝,快得幾乎讓王雪晴覺得自己看走了眼。她看着王雪晴,淡淡地說:“你還挺閒的。”
憤怒無法抑制地燃燒。
這個女人!
王雪晴的手幾乎又不使喚地朝着穆向晚的臉上抓去,而穆向晚又說:“王小姐,您還是少費點力氣吧。我現在身體不好,真的可能被你打死的。我死了的話,你們的計劃也少了籌碼了——雖然我不覺得你們會贏。”
“你就那麼相信那個男人的實力?”王雪晴輕蔑地笑了:“這裡不是亞洲,是法國!上次他也是栽在這裡!”
“你覺得他會失敗兩次嗎?”
穆向晚靜靜反問,而王雪晴愣住了。穆向晚平靜的外表下是她看不清楚的東西,好像是信任,又好像是輕視?
她在嘲笑她?
“穆向晚,你是在諷刺我嗎?”
“只是說實話罷了——我也很久沒和人說話了,有點害怕自己忘記了怎麼說話,不然我也不會和你交談。”
穆向晚說得是那麼平靜,王雪晴突然發現這個女人說得都是真的。她突然有點看不透她了。以往的她縱使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但到底是鮮活的,而她現在真的好像死水一樣,不起任何波瀾。
藥品在穆向晚的血液裡沸騰,她咽咽口水,剋制住致命的愉悅。她平靜地對王雪晴說:“三少不會輸的——因爲沒有什麼是他顧及的。他是喜歡我,會來救我,但是我的生命和他的生命起了衝突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捨棄我。
他對我的執着是在可控制範圍內的。
他是一個冷靜到極致的男人,你們一開始就錯了。我不具備人質的價值。
如果是出於私仇的話,你動手太晚,反而讓事情起了變化。這件事要是三少做的話,會在第一時間解決對手,不留後患,而不是玩遊戲,企圖談判吧。想要的太多,但是付出的太少,這個世界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說得倒輕巧!如果他不來救你難道你會不恨嗎?”
王雪晴猙獰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吃了,也恨不得撕碎她的假面具!她討厭自己是傻瓜,被人說教的的感覺!她不配!
“說實話……我的心裡是希
望,並且堅信他會來救我的,但是能不能成功我無所謂。我對他只是拖累罷了,該好好活下去的是他。如果他真的爲了我死了,失去了他的庇護的話,孩子們也會遭殃吧——黑道組擅長的就是斬草除根。與其讓他陷入危險,不如讓沒用的我死去。這樣至少孩子們會得到保護。”
“你真的不怕死?”
“當然怕啊……有誰不想活下去呢?但是我的命好像從來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我的命被三少,甚至被你操控着,真是很無力的感覺啊……我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我渴望變強,但是我再努力也達不到你們的高度……
我甚至無法決定自己的人生。
爲什麼?就因爲你們的出身比我高貴,因爲我沒有人保護,呵護嗎?我努力過,但是直到今天不還是輸給你,不還是一枚棋子?你很高興吧。”
“當然高興。”
看着面前這個用那麼平靜地口味說着自己最傷心的事情的女人,王雪晴突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一直以爲穆向晚是勝利者,她的存在是對自己的嘲諷,卻忘記自己也贏過,而且帶給她不小的傷害。
她侵犯了她的驕傲,而她輸了她的親人。
一切都很公平啊。
“冷翼凡他會死。”王雪晴說。
穆向晚不回答,眼神有些嘲弄。
“他一定會死!”王雪晴激動地站起身:“我們的計劃那麼周詳,只要他到了法國就一定會死!”
“上次你也是那麼說的。”穆向晚靜靜提示。
“你……”
“雪晴小姐,你是‘凰’的繼承人吧。”
“當然。”王雪晴驕傲又輕蔑地看着穆向晚:“我可不像冷翼凡那樣,是個西貝貨。我手裡有真正的‘玉麒麟’。”
“你想入黑道?”
“當然。我冷翼凡跪倒在我的面前!這是他羞辱我的代價!”
王雪晴的眼中閃着動人心魄的光芒,而穆向晚微微一嘆。其實她非常不明白王雪晴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執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
出身那麼富貴的家庭,就算是養父也對她不錯。小不缺吃穿,呼風喚雨,到底爲什麼非要死纏着對她沒有感情的冷翼凡?是因爲得不到才覺得可貴嗎?
愛情從來不是生活的全部。
她是因爲生活太美好而看不清楚罷了。
穆向晚悲憫地看着王雪晴,她的眼神讓王雪晴憤怒。
王雪晴站起身,在房間不住走動,嘴裡說:“你根本不懂我!呵,這個世界上有誰知道我的痛苦!我自以爲的父母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冷家老爺子對我好也只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罷了!他們都是別有用心的!我愛上的人只是敷衍我,利用我,他們都要付出代價!還有你!”
王雪晴越說越激動,憤怒地揪起穆向晚的衣領:“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贏我?你哪裡比我好了?容貌,出身,手段……輸給你這樣的女人是我的恥辱!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