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天依舊帶着鬼臉的面具,一個人坐在漆黑的房間裡。這個時候外面的天色明明是白晝,但是他的房間裡面卻被封閉的很好,一絲陽光都滲透不進來。
他就這樣安靜的坐着,像是死屍一樣。
“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很有節奏的響着,像是他的主人一樣,安靜而冷刺,喜怒哀樂全部都不會表現在臉上。
“進來!”
戴維天的聲音跟這個房間的氣氛一模一樣,冰冷無情,充滿了壓迫感,讓人難以呼吸,更難以猜透他心中所想。
李安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左眼下的那顆淚痣將他的神色勾顯的更爲邪魅。那雙冰藍色的眼眸熠熠生輝,帶着一貫的鎮定自若。
“主人,您找我。”
李安然的薄脣輕啓,那雙狹長的眼眸散發着勾人的神色。
“董筱敏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戴維天並沒有回頭,就這樣靠在躺椅上,整個人像是無法動彈一樣。沒人能夠看到他的表情,也沒人敢揣測他的心思。因爲不管你如何揣測,都想透他再想什麼。
昏暗的房間裡,戴維天給人的感覺好似魔鬼一樣。
李安然面無表情的看着戴維天的背影道:“主人,董筱敏已經毒發。不管歐陽銳找什麼人,哪怕是找到薛寧蘭或者歐陽子皓,都不會得到解藥!”
戴維天聽到李安然的這句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道冷刺的微笑:“他們肯定是得不到解藥,這毒是我研製出來的,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解藥。就憑藉薛凱那不入流的醫術,根本稱不上天才鬼醫。他會的是救人,但是他卻不懂病毒的原理。哪怕是找到陳玄德,也不一定可以解開。”
戴維天不屑一笑,對於陳玄德的醫術,他也是嗤之以鼻。
李安然聽着戴維天的語氣,看着他的背影,倒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去揣測他的心思,更加不知道他到底再想什麼事情。
聽着戴維天說這樣的話,李安然並沒有接話,而是靜默的站着。
“安然,時隔多年,那件事……你還是不願意放棄嗎?”
戴維天的話語一轉,聲音透露着一股輕飄,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想這件事纔好。
看了一眼戴維天,李安然的臉龐染上一層淡淡的傷痛。他的面色也在這一刻有了改變,整個人看起來仿若掉進了無盡的深淵中一樣。
“我不會放棄!”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他都不曾放棄過。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會好好的把握住。
“安然,這個實驗……可能無法成功。”
戴維天忽然從軟榻上起來,一步步的走到了李安然的身邊。此刻的戴維天並沒有戴着那張鬼臉的面具,他的臉上佈滿了交錯的疤痕。一道道的疤痕十分的難看,蜿蜿蜒蜒的不停的爬進了他的脖子裡。
不管是誰看這一張臉,都會倒吸一口冷氣。而李安然並未有半分的錯愕,像是早就習慣了戴維天會是這樣的臉色一樣。看着戴維天的臉,看着他那雙墨色的瞳孔,冰藍色的瞳孔散發着無盡的淡漠。
“絕對會成功!還不到那一步,什麼都說不準。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是我的命,是我活着的動力。如果實驗不成功,我會陪着她一起走。”
李安然堅定的目光讓人更爲心痛,他冰藍色的眼底是一層寒冰。她就這樣看着戴維天,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更讓人難以靠近。
“這個實驗,我會盡力去做。”
戴維天拍了拍李安然的肩膀,他明白這種感受,也明白戴維天心中的痛苦。
李安然沒有說話,想到那麼多美好的時光。不管是哪一點,都讓他難以忘懷。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要讓她活過來!
除此之外,他別無所求。
……
董筱敏已經醒來,痛處過去,她整個人好似虛脫了一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這次是真的無法行走了。
“媽,你醒了。”
歐陽銳冰冷的視線覆蓋上一層關切,慕以沫跟慕澤熙站在歐陽銳的身後,就這樣看着臉色蒼白的董筱敏。
她的臉色原本就是一層不健康的白,如今看起來更是有點駭人。
慕以沫看着董筱敏時,目光是平靜的,好像她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見過面說過話一樣。
董筱敏的視線從慕以沫的身上轉移到了歐陽銳的身上,對慕以沫已經有了新的認知。這個女人的城府的確是不容小覷!
“我是不是快死了?”
董筱敏許多的聲音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些驚訝,因爲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媽,你胡說什麼!醫生剛剛已經幫你檢查過了,什麼事情都沒有,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歐陽銳看着董筱敏,冰冷的臉龐上透露着一股淡漠與嚴肅,讓人不敢跟他開任何玩笑,也不敢讓人在他面前說謊。
“銳兒,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
董筱敏看了一眼歐陽銳,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那樣的慈祥,與她跟之前在慕以沫面前的霸道絲毫不像。
慕澤熙那雙黑漆漆的眼眸還在不停的打量着董筱敏,看清楚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然後放在心中不斷的思索着。
薛凱那邊應該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只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問薛凱。
“媽,你不會有事的。”
歐陽銳淡漠啓聲,站在他身後的慕以沫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對董筱敏的在乎。正是因爲這一點,慕以沫纔沒有把她跟董筱敏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歐陽銳,生怕他會不開心,會多想。
“媽,這個是沫沫,這個是小熙。”
歐陽銳轉過頭,慕以沫衝着他莞爾一笑。
“伯母。”
“奶奶。”
慕澤熙十分不情願的叫着董筱敏,他這個年紀是應該不懂大人之間的事情,可是他卻將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十分真切。
迎上董筱敏的眼睛,慕澤熙的臉上不怒不喜,更讓人不知道他再想什麼事情。
董筱敏點了點頭:“媽年紀大了,也不能爲你做什麼事情。銳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