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
歐陽銳走到歐陽濤的面前,鏗鏘有力的語調透露着殺意。今晚的歐陽銳,已經做出許多次違背歐陽濤命令的舉動。再這樣下去,歐陽銳的處境會更難。一旦他觸及到歐陽濤的心理防線,歐陽銳的下場會更慘!
歐陽銳的視線對上歐陽濤充滿怒火的眼睛,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的僵持着。沒有人發現蜷縮在角落內的董筱敏在流淚,佈滿陰霾的那雙眼睛透露着恨意。
她不能認歐陽銳,她希望歐陽銳能夠從這裡離開,不要管她的生死。想到歐陽銳如今被歐陽濤所控制,更是心疼不已。
“放了她?歐陽銳,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條件?你覺得這樣的你,還有什麼資本?”
歐陽濤嘲弄一笑,好似歐陽銳跟他談條件,是不自量力的舉措一樣。
潮溼的空氣夾雜着黴味,歐陽銳更是擔心董筱敏的健康跟生命。常年呆在這種密不透風的環境裡面,再正常的人也會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如果沒有我,你覺得歐陽子皓還能繼續存在這個世上嗎?”
歐陽銳輕啓薄脣,說出的話語讓歐陽濤心驚肉跳。歐陽銳的命關係着歐陽子皓的命,而董筱敏的命關係着歐陽銳所做的一切選擇。
低着頭的董筱敏聽着歐陽銳跟歐陽濤的對話,這纔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控的。當年她做了那些事情之後很怕歐陽銳會失去最後的安全保障,這纔將藥物注射到了還在襁褓中的歐陽銳身上。
“子皓如果出事,那個賤人也會被挫骨揚灰!到時,我讓你連她的骨灰都看不到!歐陽銳,你要認清你現在的狀況,是你要求着我,而不是威脅我!”
歐陽濤發狠的眼眸染上一層猩紅,像是在無形之中發出無數把利劍一樣,直接割斷歐陽銳的喉嚨!
董筱敏聽到歐陽濤跟歐陽銳的對話,雙眸內充斥着無窮無盡的怒火。她的肩膀跟着顫抖,哪怕這些年過着被折磨的生活,董筱敏的神智依舊保持着清晰。更何況,想要解除歐陽子皓身體內的毒素,就必須要依靠着她纔可以。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歐陽濤爲何沒有殺了她的原因。
“挫骨揚灰?歐陽濤,我真覺得你太可笑。這麼多年活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你的眼真的是瞎了!”
歐陽銳的聲音透露着嗜血的冰冷,站在黑暗下的他看起來好似來自地獄的使者一樣。歐陽濤凝視着歐陽銳,不管他如何說,他堅硬而冰冷的心,始終沒有半分的緩和。
“既然見到了人,就立刻走!歐陽銳,若是下一次你還想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我絕對會讓董筱敏死無葬身之地!”
歐陽濤深深的看了一眼,冷漠嗤聲道。
對上歐陽濤的視線,歐陽銳的拳頭慢慢的握緊,手背上的青筋有些觸目驚心。
“我是不會放棄的!”
歐陽銳說完這句話,忽然走到董筱敏的身邊,慢慢的蹲下身,就這樣看着髒亂不堪的董筱敏。
“媽,等我,我會回來的。”
歐陽銳的語氣帶着前所未有的溫柔,更是沒有了一身的戾氣。在董筱敏跟歐陽濤的面前,他好像是兩個歐陽銳一樣。
董筱敏內心中的情緒已經得到了緩釋,想着剛剛歐陽濤跟歐陽銳之間的對話,再想着她如今的處境。
內心中所有的情緒全部一點一點的升騰起來。既然歐陽濤無情,那就不要怪她無意。
早在歐陽銳跟歐陽濤說話的空檔中,董筱敏就開始有了自己的動作。
董筱敏突然擡起頭,張開了嘴,猛的一下咬住了歐陽銳的手臂。
“啊……”
歐陽銳的眉頭因爲疼痛而擰在一起,沒有想到董筱敏會突然咬住他的手臂,疼的歐陽銳叫了出聲。他的身體並沒有立刻起來,而是就這樣安靜的蹲着,任憑董筱敏咬着。
歐陽銳能夠體會董筱敏苦澀的心裡,如果這樣可以減輕母親的一些痛楚,他願意承受這份疼痛。
董筱敏咬的很重,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手更是握着歐陽銳的身體,好似要讓自己的牙齒一顆顆的滲透進歐陽銳的皮膚裡面一樣。
“歐陽銳,她根本就是個瘋子!”
歐陽濤感覺歐陽銳也跟着發瘋了,這個女人的身體跟普通人不一樣。如果有病毒傳染到歐陽銳的身上,那麼歐陽子皓該怎麼辦?
歐陽濤看着發了瘋的董筱敏,臉色看起來尤爲的冷清跟憤怒。
董筱敏咬了一會之後,這才慢慢的放開了歐陽銳。董筱敏沒有擡起頭看歐陽銳,依舊拉攏着腦袋,讓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中。
歐陽銳對上歐陽濤那雙焦急的眼眸,菲薄的脣斜起了一抹諷刺而駭人的笑意。
“歐陽濤,你只不過是擔心歐陽子皓而已。”
歐陽銳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話語背後的意思。諷刺的微笑落在歐陽濤的眼中,讓他渾身有些不自在。
一雙紫色的眼眸在漆黑的屋內顯得格外冷魅,那張俊朗不凡的五官一點點的擰在一起,渾身散發着對歐陽濤的責備。
董筱敏埋在懷中的頭一點點的擡起,用眼角的餘光看着歐陽銳高大挺拔的身影。這麼多年來她從不曾爲歐陽銳做過什麼事,更沒有盡過任何做母親應盡的責任。希望這一次,她能夠幫到歐陽銳,早日跟他團聚。
歐陽銳看了一眼蜷縮在角落內的董筱敏,左手微微收緊,裡面好似握着一個發白的布條……
不等歐陽濤催促,歐陽銳已經邁開步子往前走。
歐陽濤並沒有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看着歐陽銳配合的離開,立刻吩咐人將房門關上。
兩個人走到了外面,進入車內。歐陽濤的手下再用布將歐陽銳的眼睛蒙上,開着車再帶着他離開。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屋內的董筱敏輕輕的擡起頭,露出一雙佈滿滄桑的眼眸。眼淚順着臉頰流淌而出,她看着自己的雙手,上面還有歐陽銳的餘溫。
她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看到過自己的兒子了,她不敢哭出來,只能任憑眼淚打溼那張佈滿灰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