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靈慾

她的確是惹錯對象了,並且低估了他的忍耐力。

他是正常的男人,自然會有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一開始,她的刻意疏遠,令他望而卻步;漠北之行他和她的感情好不容易升溫,卻半路殺出了一個秦天遙。現在,他不認爲有什麼可以阻止他的。

陵遊打橫抱起簡秋白,一路返回她的臥房。在路上偶遇木香,他板着臉找了個理由將她支開,並下令晚膳後再來伺候。簡秋白不敢去瞧木香眼中的曖昧,她害羞地將頭埋得更深,心砰砰直跳。

她在現代時曾談過一兩個男朋友,可她對於欲*望卻並不是那麼熟悉。說她傳統也好,保守也罷,她沒有基督徒的信仰,但對於婚前試‘愛’她一向秉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可再怎麼單純,她也能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今天似乎躲也躲不過了。

陵遊一腳踢開門,抱着她越過門檻,將她放在牀上。進屋之後他的動作不再那麼急躁,轉身將門窗都關上後,才慢慢踱到牀前。然後在她面前,將自己的衣袍、佩飾一件件脫去,直至露出白色的內裡。

簡秋白此刻蜷縮成一尾煮熟的小蝦,見他開始更衣,她害羞地一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一手捂着臉不敢看。但眼不見光的情況下聽覺反而更加敏感,她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他脫衣時窸窸窣窣的聲響,腦中不時浮想聯翩。

夭壽啊,幻想中限制級的畫面折磨她的鼻血都快下來了。但她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她將遮擋在眼前的手張開一條縫,悄悄睜開眼,竟被他逮了個正着。

陵遊嘴角噙着笑,將她的窘迫看在眼裡,然後……然後他就毫不猶豫地將內裡也褪去,無視她的輕聲尖叫,動作靈敏地爬上了牀,輕而易舉地將她壓在身下。

時間像是定格在了某刻,起初的疼痛逐漸被酥麻的電流取代,在那一瞬間她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只剩下嬌弱的喘*息,而他則沉沉地伏在她的背上,肌肉分明的身體淌着細汗,與她凹凸有致的酮體結合的天衣無縫。

完了,她淪陷了。

被迫着與他一起‘運動’,渾身力氣皆已用盡,她伏趴在牀上,眼皮幾乎睜不開,這是她在昏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而那晚,木香除了將晚膳放在門口外,沒有任何機會進房伺候。因爲小姐和姑爺,是到隔天中午纔出門的,而門口的食物紋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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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你確定嗎?”

納蘭宛如將手從一隻白皙的手腕上移開,蹙着眉,略有遲疑地看着簡秋白。方纔她一進屋,便聞到了一股慄子花的味道,她是學醫之人,自然知道這屋裡發生了什麼。她以爲簡秋白既已對陵公子以身相許,怕是下了決心留在這裡,但沒想到……

面對納蘭宛如的質疑,簡秋白有些語塞,她默默地抽回手,掩在衣袖中。陵遊前腳剛離開屋子,她後腳就吩咐木香將納蘭宛如請到了瑾園。

欲*望使人炫目迷醉,歡情過後,她方纔得以靜下心來審視自己。昨晚發生的一切是個錯誤,她不應該放縱的,至少不是現在,在這個錯誤的時間和他發生關係,若她真的離去,他會像恨他父母那般怨她的吧?

而她更無法想象,若她懷上了他的孩子,事情會往什麼樣的方向發展?何況她之前在漠北替他吸出蛇毒傷了身,根本不適合受孕,所以她咬了咬牙,看着納蘭宛如,一臉央求:“宛如,拜託你了。”

納蘭宛如一聲淺嘆,今生難得有情人,自古好事難成雙。她洞悉簡秋白的真實身份,也理解她的掙扎和糾結,身爲醫者,只得尊重她的選擇。

她提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劑藥方,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起、吹乾,在將之交到簡秋白手中前,還是忍不住添了一句:“你的身子你自己應該清楚,若長期服用此藥,怕是將來真的難得子嗣,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簡秋白並沒有回答,她接過藥方,喚了候在門外的木香進來,將方子遞給她。納蘭宛如知她心意已決,怕是改不了了,便囑咐木香:“你家小姐陰虛體寒,照着這個方子抓一副藥,兩碗水煎至五分,待會兒午膳後服用。”

木香不疑有他,小心翼翼地接過藥方,請示了並沒有其他吩咐便退了出去。簡秋白盯着她遠去的背影出神了一小會兒,而後回頭,對上納蘭宛如惋惜的雙眼,試着改善凝重的氣氛,她擠出一絲笑,問道:“蕭兒可還夢魘?”

納蘭宛如知她在勉強自己,但她不忍心拆穿。聽她提起小少爺,她纔想起自己有件東西需要她幫忙看看。

“這幾日倒是好了一些,我今早過去例行請脈,和那孩子聊了一會兒,他給我看了幾幅畫。我覺得有些奇特,或許此畫和你有些淵源,便帶了過去,你不妨幫着瞧瞧。”

她從隨身帶着的醫藥箱內拿出了一張畫,平鋪在簡秋白麪前。簡秋白定睛一看,那上頭竟畫着現代躺在病牀上的自己,旁邊站着哭泣的母親和滿臉愁容的父親,最令她感到不安的是,父親的背後赫然站着一個閻羅模樣的人,難道……

納蘭宛如見簡秋白臉部僵硬,指尖蒼白,幾乎要將那畫揉碎,情知事情不妙。她一手拍着她的背低聲安撫,同時將那幅畫小心地從她手上抽出,重新放回藥箱內,避免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簡秋白不知道蕭兒是如何預知未來的,她現在只關心父親的安危。上一次做夢時,母親曾提到父親染了病,現在不知是什麼情況。若真如蕭兒畫裡所述的,不要說等半年了,她必須現在就回去!

“宛如,你幫幫我,我必須回去!”她慌了手腳,無法想象意外會發生在父親身上,若在這樣的情況下失去父親,她一定會追悔一生的!她緊握着納蘭宛如的手,霧氣模糊了眼眶。

納蘭宛如一臉爲難,她想幫助簡秋白但卻有心無力,只好耐心地勸慰開導她:“秋白,你冷靜一點,蕭兒還作了幾幅畫,但到目前爲止皆未得到證實,或許令尊並無大礙。”

“畫在哪?快拿給我看看!”

簡秋白聽蕭兒還另作了幾幅畫,希望着能從中得到一些頭緒,她情緒激動地搖晃着她的手,情急之下沒有控制力道,撞到了桌角。

“嘶……”納蘭宛如吃痛地從嘴裡憋出一聲低哼,但她強忍着抽回手的衝動,繼續寬慰道,“秋白,你別急,其餘的畫還在蕭兒那,你若需要,我現在就去取。”

簡秋白等不及,立即站起身,道:“我同你一道去!”

納蘭宛如見她態度堅決,思索了幾秒,便答應了。她用衣袖掩蓋住手肘處的淤青,也跟着簡秋白站起身,兩人一同出了屋,心事重重地朝二夫人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