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離鶴不由多看了羲公子幾眼。
“羲公子,我還有幾句話想囑咐囑咐這孩子,能不能……。”離鶴爲難。
“哦?還不想讓我知道?也罷,我知道的也夠多了。”羲公子獨自轉身走到茶桌旁,斟了一杯茶。
離鶴低聲施法私語:“孩子,你要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你是女子,一定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任何人。”
孩子聽不懂:“爲什麼?”
離鶴努力想着理由,說太多,想必她也不懂:“如果說了,你,我都無法存活,明白?”看來只得嚇唬了。
“什麼?無法存活?是死嗎?”剛剛從失去母親的噩耗中適應中來,又面對如此結果,小小的腦袋實在承受不住,眼圈又開始泛紅,淚水重新復甦。
離鶴忙捂住孩子的嘴:“噓,只要你不說,便不會,我會與你一同守着這個秘密,告訴我,你能不能做到誰也不說??”
孩子驚恐的抱住自己,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會常來看你。”離鶴輕輕拍拍那小腦袋,揪了揪蔫彎了腰的花,真是可愛。站起身來。
“說完了?西王母等急了吧……”聲音帶着不屑。
“那就有勞羲公子了,我先離開,改日再擾。”
羲公子撇了眼那孩子,笑的令人着麼不透:“你會常來擾的。”
離鶴也回了一笑,那抹青綠如光般,如煙般,轉瞬即逝……
孩子結舌:“那是,你們是……神仙?
羲公子笑了笑:“你只說對一個字,可又少了一個字。”
“啊?”孩子不懂。
“我們不是仙。”寡淡的聲音傳來。
“神?比仙還厲害?”天真的想法。
羲公子笑而不答:“先休息,把傷養好。”
片刻的溫柔,讓散香恍惚,此時小小的身子因爲一切的陌生,唯唯諾諾的縮成了團,極其的缺乏安全感。
“害怕?”羲公子打量着,心裡一軟。
散香小心的擡頭,眼前的這位男子張的實在是太好看,她太小,詞語匱乏,只知道,那柔成一汪水的目正盯自己。這就是神的模樣,顯然她愈加混亂。這時發覺他在擺弄自己的身體,將其放平,想不到的溫柔,墨藍的發尖撩過她的臉,陣陣瘙癢,這冰寒的周圍,卻唯獨他身上還散着暖熱,忍不住多湊了湊。
羲公子手中拿着絨被,正欲蓋去,被散香的舉動,明顯震了下,淡淡的笑了下,這孩子:“怕冷?”
孩子發出哼唧,又如動物般擠了擠,抱住了羲公子彎下來的腰,
淡淡的笑着,情緒泛起漣漪,將絨被掀起,自己坐了進去,側身躺下,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只是看着。孩子的眼雖未睜,卻因感受到暖熱,小心翼翼蠕動蠕動的埋入懷中。軟綿的,脆弱的,唯諾的,瘦小的,就這樣躲在他的懷中,尋着熱,尋着安,緊緊粘住。陌生的感覺,如雪般白的雙頰,泛着粉,自感異樣的擡手摸了摸,竟有些溫熱,這是怎麼了,孩子而已,難道是太久沒與人接觸了嗎?或許吧。
漸漸的,懷中的孩子夢到了那花開遍野的家鄉,爹爹,孃親,哥哥,姐姐,以及族裡的所有人,一切如初,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正當她輕鬆了口氣,原來皆是夢時,慘叫傳來,接着便是面目全非,慘絕人寰的屠殺,**,火燒:“爹爹……孃親……”碎語着說起了胡話。
羲公子正一手擁着孩子,一手瞧着書,聽到聲音,試探叫了聲,晃了晃,沒有反應,卻發現嬌嫩的膚上滲出密集的汗珠,糟了,發燒?不由得長嘆,凡人就是麻煩。修長的玉指輕輕滑過孩子火熱的額頭,接着孩子便恢復了正常,降了溫,收了汗。
就這樣,摟着她就是整整一夜。
陽光蒙着薄霧的紗,溫柔的穿透,灑了進來。
孩子伸了懶腰,緩緩的睜開眼,嚮往常一樣,習慣的叫了聲:“孃親。”回答她的卻是陌生,恬淡,幽長的聲音:“我不是你娘。”
孩子猛的醒了過來,睜開迷茫的睡眼,立刻坐起,向後彎縮,那讓人只是看一眼便忘不了的美,就這樣躺在她的身邊,驚豔的掠奪僅僅不到三歲的目光。
羲公子多情憐憫的眸,慢慢的睜開:“怎麼,才睡了一晚,就不記得了?”擡手拉過孩子,重新入懷,這孩子全身軟軟的,抱着真舒服,比他的絨毯強太多。
孩子的小腦袋飛速旋轉,昨日,今日,原來,原來,這都是真的?那麼孃親,爹爹……都再也回不來了嗎?死!多恐怖的字,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懼怕,嚶嚶的開始抽泣。
“又要哭?昨天沒哭夠?”嘆氣聲從頭頂傳來,卻依然那樣溫柔。
“我怕,我會死。”弱弱的聲音傳來。
шшш ☢t tkan ☢c ○
幾乎是不用考慮的話:“有我在,你便不會死。”
孩子泛着淚花:“謝謝神仙。”
“別叫我神仙。”
“那叫你什麼?”
“隨便吧,都行。”
“……”孩子沉默了好久,以至於羲公子幾乎要昏昏欲睡。
“哥哥,可行?”邊說着,孩子的思緒本就單純,不好意思的扣手指頭。
哥哥?羲公子重新睜開了眼,作爲神獸之首,這整座崑崙山都畢恭畢敬,膽顫心寒的稱他爲羲公子,如今,竟有人敢稱他爲哥哥?想來,這孩子確實可憐,如此的命格,竟還是男孩,往後每日便都要與她一起渡過,罷了,這個房間也只有他們二人,隨口應聲:“好,都行。”
“羲哥哥,你的名字是什麼啊?”孩子眼巴巴的瞅着,只隱約記得旁人稱羲公子。
“你先說你叫什麼?”羲公子淡淡的問。
弱弱的小聲回答:“我叫…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