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見過郡主。”春江,花月紛紛上前行禮,神態惶恐。
“嗯!”汀佩柔愛答不理的應聲,眼睛卻四處張望,像是在尋什麼。
“郡主這是……。” 春江弓腰謙卑含笑問。
“陌散香在哪個房間?”
“這……..。”春江爲難。
花月見狀,忙上前接話:“郡主,請隨我奴婢來。”
此時…………..
“散散,在看什麼書?”溫柔的聲音低低流過,今日他穿了件淡藍色廣袖長衫,華麗又不失素雅,內襯淺白紋理刺繡,追逐渲染,長髮微束,更顯清傲。
當好聞氣息呼在她耳邊時,覺得癢,一側頭才發現,他已離得這樣近。不自然的一躲,顯然受不了他又恢復到曾經的過於親暱:“哦,這是皇宮內的部分藏卷,蘇沉央給的。”
“嗯。”浮華應聲點頭,可方纔那微妙極碎的動作,卻盡收眼底,裝作不在意的:“書內都講了些什麼,說給我聽聽。”大方坐到離得最近位置,身子微斜,單手放在她椅背後,曖昧的姿勢彷彿要把眼前的人整個箍進懷中。
花草的香氣愈加濃重,不停的、止不住的在她鼻尖徘徊,這如此令任何人都只能仰望的男子,如此令任何人都不顧一切,只爲見一面的男子,就這樣目光閃爍且透着迷人,時刻都能令她心臟驟停的,安靜坐在這裡,她的這裡,她的身旁。
難免激動的心,透過神經、透過血液,滲出緊張,滲出羞澀,同時滲出更多怯懦。粉紅的臉頰愈加發燙,拿書的手指也在上下顫抖,配合心臟的跳動。
“你害羞了?”浮華的語氣像是不可思議,但嘴角已然勾起,白如雪的肌膚,再這剎那驚世絕倫。果然,再微妙的細節,都逃不過他的敏銳的眸。
散香聽聞此話,抿了抿脣,手指死死扣住書角,來回幾下,就摳出了褶皺,但昧着良心說:“沒…….沒有。” 但顯然頭埋的更低。
“擡起頭,看着我。”溫柔聲音帶着低沉,充滿磁性。
無法控制的聽話擡頭,但只是對視幾下,就連忙避開目光。生澀間,感覺浮華擡手一箍,就將嬌小的人提到自己腿上,雙手在她狹窄的腰間扣住,不讓她亂動。
“這是做什麼?”散香表情甚爲驚訝,難以相信他還有這大膽的想法。
“你很奇怪。”浮華按的很緊,她根本挪不了一寸。
“那裡奇怪?”
“曾經見到我時,你幾乎從不害羞,應該說,膽子還很大。”浮華故意有所指。
散香有些窘迫,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尤其是強迫脫衣服的那次……..嗚…….!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曾經,強烈的佔有慾望驅使她擇盡一切方法,只爲得到他,哪怕去死,哪怕爲了離鶴口中說的:不可能,也可以去死。
可事到如今,二人精神終於得到統一,她又怯懦了,茫然了,可又不得不承認,內心是焦躁的,喜悅的,被衝擊到眩暈的。
“原來你喜歡狂放?”散香語出驚人,說完又滿臉昏暗。
浮華軟聲淡笑:“你果然沒變!”
調笑間浮華突然嘀咕了一句:“她怎麼來了。”散香沒有聽清,但透過他的表情異樣,顯然嗅到了他人氣息。
“誰?”散香剛問,門外傳來聲音。
“上神,郡主來訪,您…….。”春江還未說完,門啪的毫不客氣被打開。汀佩柔理直氣壯的走進來,目光隨意不屑的四周打量了下,最終還是落在還依偎浮華懷中的散香。顯然,浮華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一百三十七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汀佩柔冷哼,倒是也沒說什麼,瞧着兩人把她當空氣般,也不在意:“好好溫存吧,反正時間也不多了。”
這樣的姿勢本就讓她尷尬,坐在浮華腿上,如何見人?可誰又能知道,兩人暗裡較勁,但自己豈能扭過他,浮華單手箍的很緊,似是故意,由於太過注意自己舉動,沒將汀佩柔的話聽進心裡。
“看來郡主還是不受蘇沉央待見。”浮華慢悠悠說。
奇怪,今日汀佩柔脾氣出奇的好,突然大聲歡笑,但聽了,卻毛骨悚然:“羲公子,我呢,只是來提醒你,時間不——多——了!哈哈…….還有,陌散香,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做,我便告訴你個秘密。”
“郡主,你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這些,我沒有窺探的興趣。”
“窺探?哈哈……..!如果我說是救你身邊的人一條命呢?”
“你什麼意思?”散香眼睛一瞪。
如瘋子般,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又嘲笑鄙夷的看了眼散香,昂首走了出去,高喊:“陌散香,我等你!”
“浮華,她這是什麼意思?”散香察覺到,浮華手指一鬆,利落從他腿上滑下,站起身來,整理衣服。
浮華也順勢站起,彷彿已經沒了剛纔的情緒:“她說的話你也要放在心上?”
“也對!”散香揚起笑臉。
擡手溺愛的摸摸她頭髮:“我要去沐浴,一起嗎?”
散香慫然的搖頭:“不…….不了,你去吧。”
浮華抿脣,離開。
汀佩柔爲了這花,不知傷害她多少次,如此陰惡,不能再信。
“姐,她來做什麼?”這時門外傳來遺夢的聲音,邊走邊回頭,嫌棄的瞧着那愈來愈遠的搖曳背影問。
“只是說了些奇怪話而已。遺夢,這麼晚,怎過來了?”
“姐,你還說呢,我要跟你一起睡,不然我會失眠!”遺夢突然孩子氣的拉着散香撒嬌。
“呃……遺夢,以後學着自己睡。”與浮華差不多的身高,而自己可憐的只及他們胸,說什麼話,都需要費力的央視,這樣大的孩子,可以說是成年的男子,還需要拉着她一起睡覺?
“遺夢你也不小了,以後遇到心愛之人,作何解釋?況且男女有別,你我還是注意下爲好。”眼下只能安撫、勸慰、狠心拒絕了,不然他肯定堅持孩子氣。
“姐,遺夢發誓,此生此世我只喜歡姐一個。以後也無需與任何人解釋。走吧,一起睡。”說的一臉認真坦然,用力一拽,彷彿準備要硬拖她回去。
而浮華就那樣冷眼看着,一句話不說。
散香故意蹙眉甩開手臂:“遺夢,聽話!以後你我不可能再躺於同一榻上。”
“永遠也不可能了嗎?沒有以後了?”好像唯一的愛好被剝奪,沒來得及珍惜,就悄然離去,再也不復返的現實,將他原本英俊冷酷的臉,襯的灰暗失落。悅耳的聲音,竟滿是低聲下氣。
散香避開可憐兮兮的目光,忍着心疼,認爲長痛不如短痛。
遺夢與散香僵持的站在那裡不做聲。終於…….
“好,那我先回去了,姐,早些睡,明天見。”無比傷心的轉身,悠悠離開,那孤獨,淒涼,彷彿又讓散香看到那十三四歲只對她露出天真本性的孩子,十八九的身子,越永遠長不大的心,幾乎讓她差點就把控不住的說出,等等。沉重的將門緩緩吱呀合上,落寞坐回牀邊,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