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龍軍和梅玲都十八歲,年輕力壯,色字當頭,倆人就知道拼命地瞎幹。龍軍這人有個特長,從小喜歡畫畫,而且寫一手好字,還善於編春聯,逢年過節都是村裡的大忙人。爲了餬口,龍軍便每天拿着兩把刷子幾桶油漆滿烏魯木齊市的建築工地上,商店門面上給人家畫宣傳畫,寫標語,寫招牌,這是他讀初中時三臺縣七裡鎮中學的美術老師羅馬教給他的一門手藝。梅玲也是羅馬的學生,大學唸的又是室內裝潢設計,所以梅玲一下課就把飯做好給龍軍送到工地上,甩開膀子幫他畫格子,塗油漆,挽袖子,擦汗,收拾工具。三更半夜倆人便騎着一輛破自行車回家讀陋室銘,然後龍軍就在爛木板搭的牀上忙着在梅玲的地裡種地,種得昏天黑地,小臉蠟黃蠟黃的。
“兄弟,悠着點,地是別人的,身體可是自己的,小心整垮了。”房東兒子經常這樣揶揄龍軍。
此時的龍軍怎麼可能悠着點?
就算他想悠着點,梅玲每天兩次公糧的要求還是要上交的,有愛的性生活是永遠充滿激情的。何況,當時的龍軍心裡還有一個極度自私的想法,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梅玲的肚子趕快搞大。待生米做成熟飯後,念什麼狗屁大學,老老實實地給老子做婆娘陪老子睡覺洗衣服做飯。可是,龍軍一直在梅玲的地裡種地種到她大學畢業,倆人又領了結婚證後一年,梅玲的肚子始終都沒有大過。這個時候兩家父母開始關心梅玲了,急的梅玲到醫院裡亂檢查。結果婦產科的男醫生把她那個地方用手電照了半拉鐘頭翻騰了幾次後說道;
“你很正常,回去把你男人叫來看看。”
梅玲纏着要龍軍去一趟醫院,龍軍耍賴說;“那怎麼可能,我的武器我還不知道,每天把你幹得倆腿撇着走路,不可能是我的毛病!不去。”龍軍怕丟人現眼,因爲他和梅玲在吵架的時候總說梅玲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現在可好,醫生說梅玲沒問題,毫無疑問,是他的問題了,這還用檢查嗎?最後龍軍還是揹着梅玲偷偷地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醫生說;
“小夥子,你的子彈不是不中用,而是純粹沒有子彈,純屬放空槍,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天騸’啊。”爲這事龍軍經常偷偷躲在廁所裡傷心地掉眼淚。都說做了缺德事的男人這輩子就會斷子絕孫,龍軍覺得他好冤。
“不就是騙了個處女做老婆嗎?這也算缺德?”
龍軍一想到這些事情就心煩,一煩就得找點事情做。因此龍軍喜歡折騰,比如廣告宣傳畫畫得好好的偏要去搞裝修,裝修搞得好好的又要去搞雕塑,雕塑搞得好好的又要開什麼公司,公司開得好好的又去搞什麼房地產,房地產搞得好好的又去搞什麼觀光農業基地,結果,賠了,賠的一塌糊塗。要不是他瞎折騰,現在也不至於跑到上海來辛辛苦苦地找工作了,上海灘是什麼地方?可不是那麼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