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軼丞聞言,眸光閃了閃,視線在閆浩天那張滿布疤痕的臉上逡巡了一圈。
嘴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隨後伸手向閆浩天:“我聽說過你,是閆家那位從小與海棠定親的少爺吧?不過我記得,閆家似乎遭遇不測,我還以爲閆兄也已經過世了,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不知道閆兄是怎麼逃過一劫的?這段時間又是怎麼過的呢?”
閆浩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伸出來的手,卻沒有去與他交握,而是沉默地把被海棠握住的手也抽了回來。
風海棠心中焦急母親的病情,連忙追問,“師兄,我母親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放心吧。”方軼丞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風海棠的頭髮,動作和神態都異常親暱自然,“你母親只是普通的憂思成疾,只要你回去看到你,相信她的病馬上就會好的。”
風海棠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閆浩天道:“浩天,我們先不回冥炎谷,你陪我回家見見我父親和母親好不好?我很擔心母親的病。幸好我如今與小姐學了醫術,相信母親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閆浩天的眼中有着濃濃的哀傷和自卑,他張嘴想說什麼,可最終,那些話都在風海棠期盼的眼眸中,嚥了下去。
一旁的方軼丞看到這一幕,眯起眼,神色莫測。
……
夜晚。
閆浩天安靜地坐在燭火前,看着那跳動的火焰,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房間門發出吱嘎聲響,被人緩緩推開來。
閆浩天擡頭望去,只見方軼丞手拿摺扇,慢悠悠地走進來。
對上閆浩天的視線,方軼丞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閆兄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我會來找你啊?”
閆浩天面無表情得看着他,沒有說話。
方軼丞卻也沒有絲毫不自在,慢悠悠地關上門,踱步到他對面坐下:“閆兄怎麼不說話?是不屑與我說話嗎?還是……不能說話?”
閆浩天抿緊了脣,眼神鋒利如刀。
“唉……真沒想到,閆兄當真是不能說話了!”方軼丞手中摺扇一收,狀似遺憾般道:“我還以爲我聽到的傳言只是謠言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聽說,在閆家敗落的時候,閆兄沒有死,而是被人廢去了修爲,割掉了舌頭,賣到了鬼市的鬥獸場,當一名供人玩樂的奴隸。”
方軼丞一邊說,一邊搖頭,“閆兄原本可是天之驕子,天賦凜然,有龐大的家世背景,還有海棠這樣嬌美優秀的未婚妻,當真羨煞旁人。沒想到,竟一朝落得成了連話都不能講的廢物的地步,要我是閆兄,這樣的落差可絕對熬不過去。寧可死,我也是絕不願苟活着,當別人的玩物的。”
閆浩天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攥成拳頭。
好半晌,他纔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你到底想說什麼?”
方軼丞看了那紙上的字一眼,不屑又高高在上的笑了笑,“閆兄是聰明人,那在下也就有話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