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多的謎團無法解開,旬有道的死,很快被人忘到了腦後,取而代之的仍然是莫裳身上的寶藏和大陸的動亂。傳說,莫裳最後一次的出現是在熙國的皇宮,所以,繼熙楓之後,熙國再一次陷入了動亂的時代。姜國,墨瑾的迴歸,姜國皇帝的逝世,使得那個國家陷入了一場殘酷的帝位爭奪。唯一平靜的便只有蘇國和齊國了。江湖之中,又再度聚起了很多的人,他們稱自己爲樑,立國號,定都城,角逐天下。
這一切都在短短的三天內發生了,而臨關之中,卻仍是一片壓抑的寧靜。
陽光灑進了屋裡,落在地板上照出明亮的光芒。
欒羽窩在北辰軒的懷裡,睡的安詳,像是一隻貓咪,慵懶中帶着一絲的高貴與優雅。
“喲,真幸福啊,都捨不得打擾你們了。”一道戲謔的嗓音打破了清晨的這一份美好。男子一襲紫色的衣衫,翹着腿坐在凳子上,手肘撐在桌子上支着下巴,黑色的眸子清澈的沒有絲毫的雜質,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美好的像是天使。和北辰軒一模一樣的臉龐,除了眸子外,沒有任何的不同。但,也就因爲一雙眸子,兩張臉纔有了不一樣的韻味。
“那便不要進來了。”北辰軒靠在牀柱上,伸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你是……”
“哥,不能有了媳婦就忘記弟弟哦。”男子用手指遮住自己的臉龐,被蓋住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銘。”側頭看着他,裸露出來的上半身仍然纏着繃帶,酒紅色的眸子裡盛着溫和的寵溺,“你不是打算和我開戰麼?”
“哥,我自己都搞的焦頭爛額了。”趴在桌子上,捻着額頭。“真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側着頭,紅潤的雙脣嘟起,“真想撂挑子不幹了。”擡起一隻手揉着自己的額頭。
“怎麼過來的?”北辰軒摸摸自己的鼻子,“熬啊熬啊的就過來了。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北辰銘坐直身體,笑嘻嘻的說道,“順便來看看我……未來的,嫂。子。”站起身。揹着雙手一步步的走到牀邊,黑色的眸子裡噙着詭異的光芒。
“是麼?”北辰軒直起身,擋住了欒羽的臉龐,扯起被子。完全將她蓋住,酒紅色的眸子裡迅速的閃過一抹慌亂。
“怎麼?哥不樂意讓我看?”扁扁嘴,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小羽兒尚未起牀。”沉默了幾秒鐘,北辰軒才說道。
“好,那我過會兒再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哥……”俯下身,湊近北辰軒的臉龐,“若是你輸了,就留在我的身邊可好?”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酒紅色的眸子裡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暗色。悲傷的如同黃昏時分天邊的瑰麗。
“是麼?”北辰銘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我走嘍,晚些哥去找我吧。”揹着手離開。
聽到房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北辰軒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酒紅色的眸子陰晴不定,掀開被子。在欒羽的一個穴道上點了一下,臉龐上迅速的露出一抹寵溺的溫柔。
“小羽兒。”對上那雙帶着慵懶意味的藍眸,俯身在她紅潤的脣上吻了一下。
“有誰來過?”小嘴兒一扁,明明聽到了聲音,可是,馬上就失去了意識。
“嗯。”北辰軒應了一聲,卻是沒有回答,伸手蓋住她的眼睛,欒羽只聽到了一如既往的溫柔,“起牀吧。”
“好。”欒羽很確定,辰點了她的穴道,究竟是誰?被遮住的藍眸中泛起了絲絲疑慮。“羽姑娘可曾對王說過這些話?”前幾日無望問過她的話又在腦海中浮現,腦海中似乎又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偏偏她卻沒有抓住。等回過神來,看到的只是男人的背影。一襲白衫罩住了欣長的身軀,也遮住了那纏繞在傷口上的紗布。
“辰,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肯定的啊,根本就是反常。撓撓頭,幾秒鐘之後聽不到回答,乾笑了幾聲,跳下牀,眯着眼睛看着陽光,“天氣真好啊。”伸手抱着北辰軒的胳膊,笑嘻嘻的踮腳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傷口快要好了吧。”
“嗯。”側頭看着那張笑臉,俊顏之上也染上了一抹笑意,“去吃東西?”詢問道,伸手在欒羽的臉頰上蹭了蹭。
“嗯。好。”點點頭,抱着北辰軒胳膊的手不禁緊了幾分,藍色的眸子裡迅速的閃過一抹不安,慌忙垂頭,牙齒輕輕的咬着嘴脣,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人來人往的客棧,龍蛇混雜,欒羽幾乎真的成爲了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的窩在屋子裡,像是被禁錮的公主,等待着某個人的救贖。
夜涼如水,離開了整日的北辰軒始終不見人影,欒羽焦急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心中的不安愈發的濃郁。
“羽姑娘。”無望滿臉凝重的走了進來,娃娃臉上不見一絲笑意。
“怎樣?”
搖搖頭,無望的語氣中也滿是擔憂,“找不到,沒有人知道王去了哪裡。只是不知佐雪他們那裡有什麼結果。”
“羽姑娘。找不到。”佐雪帶來的也是不好的消息。
“沒有人,。”衛偉也是同樣的意思。
“小羽,找不到。晨翼從來不會打探王的行蹤。”紅樓的臉上也帶着一抹的嚴肅。
“你們可知道今日是誰來了?”她忽然想到了早晨的時候,辰,是點了她的睡穴。
“有人來麼?”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茫然。
“是,有人來。”欒羽肯定的說道,“我只是聽到了一個音調,辰點了我的睡穴,似乎不想讓我見到那個人一樣。”感覺什麼東西要慢慢的明瞭,可是,總有那麼一層紗蒙在眼前掀不開。
“羽姑娘,王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無望沉思了幾秒鐘,問道。
“奇怪的地方?你指什麼?”欒羽疑惑的問道。看着無望嚴肅的模樣,她也開始思考起來,“有,似乎……話很少。”斟酌了一下用詞才緩緩說道。
“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來的人是北辰銘。”無望說道。
“北辰銘?辰的弟弟?”藍眸中閃過一瞬間的迷茫,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他說他叫做北辰銘。
“不知是這樣呢,他還是影閣的主子。這天底下,王最不想讓羽姑娘見到的就是他了吧。”無望道。
“爲什麼?”手掌握緊,腦海中拂過兩雙眸子——一雙燦若星辰,初見時噙着淡淡的卻又很濃烈的憂傷,一雙溫柔邪魅,酒紅的顏色像是妖精一般。
“因爲,王不相信他自己。”無望一字一句的說道,“看來那日你與我說過的話並沒有告訴王。”
“什麼?”剛剛問出口,欒羽突然之間想明白了,“我愛的,是我眼前的辰,跟其他人無關。這個世界上或許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但是,那份感覺是不會變的,北辰銘跟辰再像都好,他畢竟不是辰,感覺是不會一樣的。深入骨子裡面的東西,你感覺,我會搞錯麼?”她當日與無望說過的話,但是這話,卻始終未對北辰軒說過。“你愛的是北辰銘還是北辰銘?”當年的一個問題,她不曾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看的這麼重。
“他是傻的麼?”閉上雙眸,遮住了裡面泛起的淚花,爲何會點她的睡穴?因爲他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身邊的女人是屬於自己的。爲什麼說話的時候會遮住她的眼睛?因爲他不想讓她的看到自己眼睛裡的那一份迷茫與暗淡。爲什麼從未在她的面前提起過北辰銘的名字?因爲他害怕,始終都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他深愛着的小羽兒告訴他,她愛的還是北辰銘。
“王的手上染了很多血,有孩子的,有老人的。在別人的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但是在羽姑娘面前,他始終都小心翼翼的遮掩住自己過去的血腥。”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闖進欒羽的耳中。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如畫,美好的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他抱着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孩子,那個孩子黑色的眸子清澈的不然一絲雜質,精緻的臉蛋兒沒有一絲瑕疵。
“冷鈺……”睜開雙眸,“小沫。”柔和的眼神泛着點點的淚光。
“羽姑娘,如今,只能去找安洛或者竹黎了。”來人正是冷鈺,他將小沫放在地上,拉着他的小手,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慌亂。
“爲什麼?”
“王失蹤了,晨翼,需要羽姑娘接手。”垂眸看着她手指上的指環,“羽姑娘便是我們的王。”冷鈺單膝跪在地上,虔誠的如同面對着神靈。
“王。”佐雪、紅樓、無望——除了衛偉之外,每個人都單膝跪在了地上。
“羽姐姐。”小沫稚嫩的嗓音中帶着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做我們的王吧,這樣,才能找回漂亮哥哥。”小小的人兒單膝跪在地上,有模有樣,像是一位忠誠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