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威心中的怒火與憋屈已經到達了頂端,此時看到北辰軒竟然先向自己動手,氣急反笑,拔出長劍挽起一朵劍花朝着北辰軒的要害攻去。
“你家的祠堂,好像被燒完了。”北辰軒輕聲說道,閃身避開了鳳威的一擊,匕首靈活的在手掌中旋轉,腳下踩着玄奧的步伐,雖然凌亂,但是每次都是恰好躲過鳳威的攻擊,將自己的內力運用到了極致,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我鳳家不是你這樣的小輩能來撒野的地方。”鳳威招式凌厲,劍劍都朝着北辰軒的要害攻去,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受重傷。
“是麼。”北辰軒譏諷的勾起嘴角,酒紅色的眸子愈發的明亮起來,閃爍着詭異的色彩,像是猛獸一般,欲要擇人而噬。
鳳威看大他的眸色,心中一驚,手上一抖,刺偏了幾分。北辰軒傲然一笑,彎身從他的劍下閃過,腳步一滑,右手將匕首拋起,左手反握,在他的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鳳威在北辰軒躲過自己一擊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所以,步伐挪動,使得匕首劃過的傷痕淺了幾分但是仍然有血液浸溼了衣裳。垂眸看着自己的傷口,一陣眩暈與不適襲向心頭,“你用毒!”又驚又怒看着北辰軒,鳳寒怒喝道。
“我沒說不讓你用啊。”北辰軒戲謔的笑道,眸光冷冽,“不陪你玩兒了。”揮手打出匕首,直刺鳳威的面門。
鳳威看着朝着自己飛過來的匕首。心中一顫,眼眸微微眯起,踉蹌着腳步躲過,剛剛躲過了一擊。卻是心中一寒,擡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顏,那張臉上的笑容卻是如同修羅一般。
睜大了眸子倒在地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涌出來的血液是鮮紅的顏色,不甘的看着男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原來,他帶了兩把匕首在身上,先前的紅色,竟只是障眼法。閉上了眼睛。腰間的毒素也快速的擴散。
“家主。”等到其他人趕到的時候。看到鳳威的這副模樣。頓時一片驚慌錯亂。
“快傳大夫。”點了鳳威的穴道,止住了血和毒素,厲喝一聲。
“神仙難救。”鳳家的大夫都這樣說。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悲傷。
“怎麼了?”鳳寒走了進來,依然是一身男裝,“父親受傷了?”擺出一副焦急的樣子,她略微有些狼狽,看起來倒像是從火場趕過來的。
“鳳寒,你帶回來的那個若不是神醫嗎。讓他給大哥看看。”一箇中年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鳳寒面前說道。
“三叔,我也不確定他能不能治,我去把他帶過來。”鳳寒說道,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鳳威,心中升起了一抹快感。
若仔細的瞧着鳳威的脈象。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準備後事吧。”起身說道,“我無能爲力。”的確是無能爲力了,那一刀扎的很深,如果僅僅是這一刀,或許還有些辦法,但是那毒卻是異常的兇猛。
“若大夫,您再看看吧。”三叔皺着眉頭,語氣中夾雜着威脅。
“沒有辦法。如果僅僅是這一刀我能救回來,但是救回來了鳳家主也只是一個不能用內力的廢人。麻煩的是這毒,毒素已經侵蝕了他的生機,不足一炷香的時間,鳳家主必死。”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客氣,他恨鳳寒倒不如說他很鳳威,即使沒有鳳寒村子也依然會被屠戮,所以,罪魁禍首還是鳳威。
“你……”
“三叔。”鳳寒打斷了三叔的話,“若是我的人,說話的時候請您掂量掂量。在場的哪位不比若年紀大,他們都救不了,若憑什麼能夠救。”鳳寒一把將若扯到了身邊冷聲說道,“父親的事情我們都很難過,難道因爲難過就可以殺無辜的人嗎?這樣,是不是這羣庸醫都該死。”鳳寒的一句話使那些大夫變了臉色。
“我沒有這個意思。”三叔憤憤的說道,“是我太過心急了,若大夫,對不起。”他只能道歉,鳳家的這一羣大夫可不是個個都是他能得罪的,有一兩個家主見了都需要敬重幾分。
鳳威的死瞬間傳遍了隱門,同時,北辰軒的名字也再一次的闖進了衆人的視野之中,人人都開始忌憚與畏懼這個男人了,如果說以前他們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大的能力,那麼如今,鳳家的禍亂告訴他們,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厲害……
天氣漸漸的變冷,山寨之中的人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寨門緊閉着,原本懶散渙散的山賊們如今也都是有模有樣,每日都意氣風發,雖然苦,雖然累,但是他們知道,如果打起仗來,自己活命的機會便多了一些。
瑞蘭被隱嫦救了回來,只是身子虛弱,原來的女人有返回家的也有留在山寨之中,人們沒有了恐懼,見到欒羽誰都會和和氣氣的喚一聲“羽姑娘”。
飯菜都是藥膳,甚至大家洗澡的時候都是藥浴,紅雪看在眼裡卻是疼在心裡。雖然那些錢是原本胡牙劫掠過來的,但是,看到這些錢流出去紅雪彷彿看到了有一日自己掙的那些錢也會是這個下場。
一日,天氣晴好,一聲渾厚的鐘聲悠然響起(這是欒羽的主意,用來召集衆人的)。聽到鐘聲,不管是燒火的砍柴的,還是練武的鍛鍊的,除了正常戒備的人,全部都拋下了手頭上的事情朝着廣場跑去。
一座獨立的房屋,白色的臺階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欒羽站在臺階之上,眸子仍然是一片暗淡。雖然天氣還不是那麼的太冷,但是她穿的卻是比常人厚一些。
“羽姑娘。”廣場之上有數千人,齊齊的喝了一聲,看着那個女人傾城的容顏,真心的感到心疼。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着我,我還沒有瞎。”欒羽笑道,她的事情在山寨之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每個人都知道,她的眼睛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強行動手的緣故。她這樣說着,可是衆人心中的酸澀不僅沒有褪去,反而更加濃郁了幾分。
“好了,今天可是有一件喜事要跟大家……”
“皇。”話說道一半,突然被人打斷。只見一人快速的跑了過來,住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羣人。
欒羽錯愕的看着來人,臉上升起一抹疑惑,誰啊?
“屬下拜見皇。”那人單膝跪在地上,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欒羽戴在頭上的簪子。見得男子這樣,一直跟在他後面緊追不捨的人也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你是……”欒羽問道,她並不認識這個人啊。
“屬下來自翼。”那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兄弟在外面,皇讓他們進來吧。還有冷家的洌。”
“洌也來了!”洵面露興奮,“羽姑娘……”
“你去吧。”欒羽知道他想幹什麼。
“謝謝羽姑娘。”洵應了一聲,拉起男子就走,“咱們一起去,在哪裡。”
“哎,你慢點。”男子雖然嘴裡這樣說着,但還是能輕鬆的跟上洵。看着兩人走遠,欒羽眯了眯眸子,臉色略微沉了幾分。
“皇。”站在她身側的紅雪看着她的模樣,輕聲喚道。
“沒事。”欒羽側頭看着她,露出一抹笑容,心中卻是苦笑連連,將北辰軒恨的牙癢癢:哼,你再不來找我當心我把你休了。氣呼呼的想到,卻是仍然在爲他擔憂。
“跟大家說說好消息吧。”欒羽斂起了自己的思緒,高聲說道,“咱們要出去打劫!”興奮的喊了一聲。
下面有兩秒鐘的沉悶,接着便想起了震天的歡呼聲,這一大段時間實在是把他們都憋壞了。
“羽姑娘,咱們的目標是什麼人?”下面有人問到。
“是軍隊。”欒羽笑着說道,看着他們一臉的錯愕,戲謔的勾起嘴角,“怎麼?怕了?”
“呵呵,羽姑娘太小看我們了。不怕。”
“對,不怕,咱們不比他們差。”
“羽姑娘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一切都聽羽姑娘的,我們不怕……”一聲聲的高呼傳到了外面,傳到了和洵在一起的男人的耳中,他詫異的回頭,眸子裡升起了些許疑惑。
“很詫異嗎?”洵鬆開了手,不緊不慢的走着。
“嗯。”直言不諱。
“你叫什麼名字?”洵問道。
“劫,劫難的劫。”男人說道。
“劫,翼的人?”洵挑挑眉頭。
劫也皺起了眉頭,點點頭,嗯了一聲。
洵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他,眸子裡升起一份冰寒,“如果,你們不想在羽姑娘手下做事,趁早離開。”
“你什麼意思?”劫不悅的看着他。
“沒什麼意思。羽姑娘身體不好,我不想再有人爲她添堵。”從這個男人見欒羽的第一面,他就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一絲的不滿與輕蔑。
劫微微一怔,尚未開口,洵就已經走開了。
“你什麼意思?”他追上洵再次問了一遍。
“你應該知道。”洵冷冷一笑,便不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