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停的回到了莊子裡,也不過就是一刻鐘的時間,欒羽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可惜,既然是夢,就總是要醒的,離開北辰軒懷抱的那一剎那,她感到了失落,心裡空蕩蕩的。
小荷站在門前,焦急的走來走去,看到欒羽的身影,雙眸閃爍着亮亮的光芒。“羽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撞到欒羽的懷裡,欣喜的抱住了她。
“傻丫頭,我能出什麼事。”有些感動,她自是不知道小荷竟然這樣的關心自己。雙手抓着她的胳膊,看着她憔悴的模樣心中微微一酸,“夜裡沒睡好吧。”
“嗯。”點點頭,眼眶轉紅,“小荷擔心姑娘。爺和莫公子都在姑娘爲什麼要自己犯險呢,萬一出了什麼事要怎麼辦纔好啊。”責怪的碎碎念。
“這不是沒事嗎。再嘮叨小荷就要變成老太婆了。”笑着在她的鼻子上擰了一下。
“哎呀,會變老嗎?”趕緊揉揉自己的臉頰,可愛的模樣逗得欒羽直想笑。
“咦?”揉着臉龐的手不動了,整個人都一動不動的,大眼睛裡全是小星星。欒羽疑惑的看着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順着她的目光轉過頭,卻是發現北辰軒正在慢慢的走過來。
“花癡。”沒好氣的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小丫頭立刻委屈的抱着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她。“真的很好看嗎。”弱弱的申辯道,“姑娘不是有了莫公子了嗎,人家看看別人怎麼了。”
“什麼莫公子?”原本還有三四米的距離,北辰軒運起輕功飄了過來。
“額……”暗叫糟糕,欒羽剛想解釋,卻被小荷搶了先,“莫離公子啊,兩人應該是很親密了吧,雖然小荷沒有看到,不過莫公子應該和姑娘一起睡過的。”雖然羞的臉頰通紅,但是她還是說着很是大膽的話。
“睡過?是怎麼回事?”側頭看着欒羽,眸子裡醞釀着風暴,周身散着寒氣,欒羽訕訕的一笑,後退了幾步,後知後覺的小荷也抱着胳膊打了一個寒顫,有些畏懼的看了北辰軒一眼。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瑟縮了一下,語氣中露出一絲討好的意味,話剛出口她便反應了過來,爲什麼,要像他解釋?想到此處,脊背挺直了幾分,“他瞎說的。你可以問問他。畢竟你是他的老大啊。”
“莫離。”兩個字仿若是從齒縫了擠出來,欒羽幸災樂禍的偷笑着,某些人要倒黴嘍。
“哎,大家都在啊。”說曹操,曹操到。莫離頂着一張大笑臉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羽姑娘,你的琴。”將琴盒交給欒羽,“咦。王。怎麼了,那個不長眼的惹你生氣了?”疑惑的看着冷着一張臉的北辰軒,那雙酒紅色的雙眸冷的如同冰渣。
“你說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雙眸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我?”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乾笑兩聲,“王,有事好商量。”
“是誰說和小羽兒睡過的?嗯?”語氣輕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
“沒,沒有人說過。”口乾舌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羽姑娘,我嘴欠,救命啊。”一陣風似地躲到了欒羽的身後。
“是不是很久沒有管你了,讓你忘記了什麼東西能碰,什麼東西不能碰。”明明是一張笑臉,欒羽看在眼裡卻是遍體生寒,酒紅色的眸子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這一幕,有些熟悉。那一日,自己不小心被一頭狼傷了的時候,辰也是這副模樣,冰冷的嚇人,好似最寶貴的東西被搶走了一般,邪魅的臉龐上帶着一絲脆弱與恐慌。
“辰。”意識有些恍惚,她卻是清晰的看到了面前的人身體爲不可查的一晃,“莫離是開玩笑的。”走到他身邊,握住了他有些冰涼的手,“我們什麼事都沒有,他是開玩笑的。你不是讓他保護我嗎。我露宿野外的時候他自是看過我睡覺的。他真的是開玩笑的。”對着莫離使了一個顏色,後者會意,拉起小荷快速的離開了,好似身後有猛獸追趕他一樣。
“真的沒事了。辰。”
“我不是辰銘。”垂着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你念得終究是他吧。”將手從欒羽的手中抽離出來,“我們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呢,除了眼睛,都是一樣的。”落寞的勾起嘴角,“小羽兒,你和銘,終是我的劫難,可是我卻無法放手。”眼神迷離,癡癡的看着她,“我送你一個東西吧。”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安靜的躺着一枚白色的指環,是羽毛的形狀。拎着紅色的絲線將指環拿出來,扔了盒子,靠近了欒羽幾分。
“我替你帶上?”帶着一絲詢問,眼睛裡滿是期待。不忍拂了他的意,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嘴角的笑意加重了幾分。指尖觸碰到她頸間的肌膚,呼吸加重了幾分,欒羽也是紅了臉龐,低着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好了。”摟着她,將頭埋在她的發間,“小羽兒。”喚了一聲,帶着濃濃的不捨,“指環莫要丟了。有了指環你就可以吩咐晨翼爲你做事了。”直起身體,“要保護好自己,腕上的印記切莫讓別人看到,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找一家名爲紅雪的青樓,你就說是軒讓你去的。見到當家的就把戒指給他看。記住,他是不會將戒指拿過去看的,若是他想要拿過去,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假的。記住了嗎?”
“嗯。”點點頭,“你要去哪裡?”總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去和影閣周旋。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影閣再也不是當初的影閣了。”
“小心。”
“我想要活着見你,怎捨得離開。”撫着她的臉龐,“我走了,要護好自己。”
“嗯。”點點頭,她已分不清眼前的這人是北辰銘還是北辰軒。
北辰軒走了,他走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欒羽坐在屋頂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總有些壓抑。抿脣清嘯,夾雜着內力的聲音傳出去好遠。
“唳”不多時,一聲鳥鳴響起,看着一個白點朝着自己飛過來,欒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白色的雪雕落在了她的身側,親暱的用頭蹭了蹭欒羽。
“小白,你說我會不會再愛上一個人。”眼神迷亂,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心裡一團亂麻,“你說,我是不是很花心,心裡記掛着一個人,恨着一個人,如今卻依戀着另一個人。又是不是很懦弱,想要找個人靠卻又不敢。處在不同的時空,我又要去哪裡找秦龍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總是這樣,自己一味的瞎想什麼都解決不了。有時候,分手已久的戀人想着再次相見的情景,誰都會感到尷尬,但是真正的見到了,就會明白,其實沒什麼,就像是見一個老朋友,很自在。只是想當然的以爲,不會放下,不會忘記,當真正發生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一切其實都很簡單,只是你自己將問題複雜化了罷了。
“羽姑娘。”莫離站在院子裡,看着站在屋頂上的人,眸子裡閃過一抹驚豔的光芒。
“嗯?怎麼了?”側頭看着他,聲音中帶着一絲的清冷。
“王已經走遠了。羽姑娘還是回屋吧,風涼。”此時的女人顯得十分的脆弱,十分的不真實,好似不是人間的人物,隨時都會飛走一般。羽姑娘如若天仙,王卻邪魅如魔,這兩個人,會是註定的一對麼?
“好。”應了一聲,拍拍雪雕,“小白,自己去玩兒吧。”
雪雕低鳴一聲,不捨的看了欒羽一眼展翅飛向了遠方。
“羽姑娘的雪雕也叫小白嗎?”有些鬱悶的撓撓頭。
“對啊。”落在地上,臉上又恢復了明朗的微笑,“我家的狗,馬兒,雪雕都叫小白的。”喜滋滋的搖頭晃腦,“怎麼樣,很好吧。”
這樣的羽姑娘才感覺到真實。心裡默默的說道。“不知道羽姑娘怎樣將它們區分。”
“區分?不用區分啊。狗狗生活在家裡,雪雕養在外面,馬兒在莫叔那裡,它們三個完全聚不到一起的。”
“……”莫離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默默的跟在欒羽的身後,安靜的院子裡,霎時一片靜謐。
“喂。莫離……”走在前面的欒羽停下腳步,側着頭,夕陽朦朧的光灑在她半張臉上,“你有沒有在恨着一個情人的時候喜歡上另一個人?”緊抿着脣,眼眸裡盛着橘色的光,憂傷到令人心碎。
“我沒有喜歡的人。但是曾經恨過,然後我殺了她,如今想起來,沒有什麼感覺了,只覺得那時候的恨,很不值。”
“是麼?”彎起嘴角,眼中閃爍着晶瑩的光芒,不知她是在哭還是想要笑,“可惜了,我永遠不會有答案了。”幽幽的聲音很細,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光芒倏地消失,整個院子被暗色籠罩,“該掌燈了。”擡頭看了一眼天,單薄的背影透着令人心酸的倔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