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沉浸在修練劍招劍式之中,對於劍訣也時時默唸在心,希望兩者能一點點的融合,一起融會貫通到訣隨劍動,劍動如訣。漸漸地,隨着時間的越來越久,漠然的劍法越來越快,時間也在悄然中悄悄流逝。
一轉眼,漠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在此地演練了整整半個月,她竟渾然忘我地不眠不休地沉浸在其中,將一套劍法演練上了千百遍,而且每一遍彷彿都有所不同,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進步,這種速度,就是在旁觀的老人,都爲之嘖嘖稱奇,直讚歎風靈根果然是‘快’的變異靈根,果然在其它地方也有所體現。
而漠然這兩天,就漸漸有些異常了,她的身上及劍上都帶着淡淡的殺意,當劍上的殺意慢慢濃郁,變成了無盡的殺意之後,她的劍法就變成了滿布森森寒意的殺機,猶如黃泉的陰冷,幽冥的血腥,一種屠盡,殺盡,滅盡的意味,忽然間遍佈四周,劍法更是快得光影重重,快速得讓人分不清哪是劍,哪是影。
老人眉頭微皺,仔細地看着漠然的身影,雖然她身處在這股殺氣肆虐的劍氣風暴中心,卻依然一副安然無恙,無知無覺地認真修習之中,似乎,這只是一種無意識泄露出來的劍氣,並不是漠然存心引發的殺意,但是老人知道,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行爲,如若不慎,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並且,漠然身上有一股連他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正在慢慢散發,這種氣息,讓老人就近旁觀也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氣息,只是感覺非常危險,卻不似靈氣,不似魔氣,更非陰氣或是陽氣,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特氣息。
但是他卻只敢遠觀,不得靠近,這股氣息似乎有一種自我意識,只存在於漠然身上,只對她顯出親切,外在一切東西全都會變成敵對,不滅不休。看看漠然的那股氣息所掠過的地方,不管是山石樹木,都一一開始枯萎風化,漸漸走向敗亡。
這粗粗看起來,倒是挺像一種劍道上所修練出來的一種無上劍意——死意,那是一種:無活、無生、無命的一種劍意,沾之則敗,承之則亡。不過這種死意,非常非常難以修練成功,但是從漠然的身上所發出來的這種感覺,倒是非常相像,只是不知爲何這一種劍意會出現在小小的築基期身上。
而老人之所以要教漠然劍法,也是因爲
漠然身上不止是風靈根,還是因爲漠然有這股氣息,纔想着教她的,其實老人的私心中是希望漠然能修成這一種死亡劍意,成就劍道更高境界,能爲劍道開擴出一片更大更廣的劍道顛峰的。
老人收回自己的心思,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心太急了,修習一道,誰不是花時間慢慢一點一點修練出來的,哪有一促就成的道理。這一切還是慢慢來吧,還是先教她好好收斂這股氣息,爲自己所用才另作它想,不然的話,恐怕還沒有修成劍意,倒先走火入魔而亡了。
老人的手向着漠然周身輕輕一揮,一道靈光閃過,漠然周身的劍意殺意完全消失得乾乾淨淨,漠然也從沉浸中清醒了過來,她有些猶疑地看着老人,不知道是不是哪裡練錯了,突然被打斷了修練?
老人輕嘆了口氣說道:“先休息下吧,你都半個月沒有停下來過了,修練不急在一時,何必執着,修劍一道,如同修練,要鬆馳有道,適可而止。並且,你身上的那股氣息,也不可以常常展現出來,要知道,這種特別危險的氣息,如果你不能收放自由的掌控,是很容易讓人走火入魔的。”
漠然聽了一驚,心中暗暗警醒,收劍回身,恭敬行禮道:“是。”
這時候老人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想了半天才發現哪裡怪異了,原來是這個小丫頭特別少言寡語,他老人家說了一大堆,小丫頭卻只偶然吐一兩個字,似乎,有些詞窮的感覺。不過老人也發現了,這個小丫頭似乎對人戒心較重,而且爲人疏冷淡漠,似乎對於別人,有種可有可無的感覺。
老人發現自己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冷冷的石頭了呢?老人很喜歡這個丫頭,所以不想她這樣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內,這樣對於她本身,還是未來的修行道路上,多有阻礙,所以她準備回去給她找一個師傅,特別是師兄師姐較多的,能讓她多些人接觸,或許慢慢就改善了。
漠然不知道老人已經真心在爲她謀劃未來了,她還在那裡心有所悟地細細回味着這些日子的練劍感悟,慢慢體會着劍訣的奧妙,以及老人對她的警示之言。並未發現老人看她的眼神已經從欣賞慢慢變成了慈愛,也因此成爲了她今後在門派中的,一個極爲重要的靠山與後盾。
老人一雙飽含了幾分滄桑之色的雙眸,此時卻是帶着一絲寵溺的慈祥,以及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寬慰神色望着漠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漠然。”
“呃,原來你姓莫,那以後就叫你小莫了,以後啊,老祖恐怕沒那麼多時間親身教你,所以回去以後呢,我會幫你找一個好師傅和一幫好師兄師姐陪着你,讓你以後不至於寂寞孤單,以後有誰敢欺負你,你就來找老祖我,記得,老祖我以後就是你的靠山了。”
漠然呆呆地看着老人,看着他那一臉溫和慈祥的表情,還有那一副十足盛意的保證,心裡不知爲何,洶起了一陣暖意,這種感覺陌生又溫暖,讓漠然不知所措又無從拒絕,她咬着脣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把頭低下,用有些輕顫的聲音說:“老祖,我,不姓莫,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不知道父母是誰,我的漠是冷漠的漠,淡然的然。漠然。”
漠然也不知爲何,要糾正老人,她只是覺得,她不想讓老人誤會,她不姓莫,她只是漠然,沒有姓名,只有稱謂,或許,那只是一個屬於她的代號,只是讓別人知道那個是她而己,或許意義深厚,或許別無他意,純屬一個稱謂而己。
老人臉上閃過錯愕之色,此時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小丫頭的舉止行爲如此怪異,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築基,也明白了她的淡漠與疏離,原來不是來自於本身性格,恐怕主要還是來自於內心深處,老者輕輕一嘆,心中有些憐惜,不忍這種氣氛過多糾結,忙岔開話頭。
“好,那以後就叫你:小然,來,這是老祖給你的見面禮,好生收着,以後有事找老祖,只要在那面的黑色令符裡輸入靈氣,或是引動神識,老祖就知道了。”
老者一邊說者,一邊遞過來一隻儲物袋。說實話,漠然其實是非常意外的,她不知道老人爲何會對她這樣好,而她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了親切之感,她擡起頭,眼眶微紅,看着老人慈愛的眼神,還是沒忍心拒絕。
臉上閃現出了感動,伸手很是寶貝地把儲物袋捧在了手中,漠然沒有去查看裡面的東西,這對於她來說,這不是寶物,是一份意外的溫暖,或許,這份溫暖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變質,但漠然還是忍不住去珍惜,她把它收在了懷裡,緊緊貼身放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