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子,媚晚才掀開馬車的簾子,車內放着兩個嬰兒,嬰兒長得粉嘟嘟的,煞是可愛。然此刻媚晚眼中只有火紅的仇恨。“哼,孽種!你們也去死吧。”媚晚正要提劍此下去,腦海中忽然閃出了一張笑臉。
“媚晚,我孩子會和慕容棠一樣的漂亮好看,對吧?”
“媚晚,我想給孩子做件衣服,可我不會做啊,你來教我,好不好?”
“媚晚,你做得真漂亮,真的很好。哎,我便不行了。媚晚,你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會的,我看以後你以後肯定是個賢妻良母。哎呀,媚晚,我早說了,我的媚晚是最好最聰明的。”
媚晚瞪着那兩個嬰兒,她臉上滿是肅冷殺氣,她咬牙切齒道,“我殺了你們這兩個孽種,可以讓你們全家團圓,這還真是美事。哼,我纔不會這麼做的。慕容棠,你不是想要我放過你的孩子,饒他們不死嗎?好,那我便聽你的,我放過他們。慕容棠,你聽好了,我要你跟那個賤人,永生永世,死不瞑目。”
……
已經不想再回憶過往,可是總會有點兒事情讓人忘不掉。媚晚很快便被夢中自己的嘶吼,而驚醒了,眼中的混沌突地聚攏起來,她細細撫摸着慕棠的臉容,輕描着他的輪廓,“慕棠……”媚晚吻了下慕棠的額頭,喃喃地道,“這是我媚晚一生中,所做過的最荒唐最不可原諒的事情。”
媚晚站起來,一步步走入水中,讓她整個兒沒入水裡,讓流水緩緩清洗着她身上耳朵污穢。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哦,不……已經發生了,便不必想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他有拒絕。是自己堅持。她輕輕合上了眼睛,沒有發出丁點聲音,好象便要與黑暗融爲一體。第一次,她什麼也沒有想,只感到疲憊不堪,這種空虛而沉重的感覺疾速涌了上來,緊緊的圍繞着她。
恍若夢中一樣,雲煙嫋嫋。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已記不清究竟纏綿了多久,又要了彼此多少回,只一合一便沒有盡頭,忘我的交融,抵死的纏綿,纔是最最真實的彼此。
有哲人說過,在人這一生中,最美麗最美好的不是某個人容顏,而是某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當你白髮蒼蒼,容顏變得蒼老了,時光斑駁不清了,沒有事情可做,亦做不什麼,能夠陪你的很可能便只有你的記憶,在記憶中可以溫故那些再也回不來的繁華過往,在記憶深處中可以盡情思念那人你再都看不到了的人,與你永遠都不曾得到的人重逢。
然而,有的回憶,總流連,往往也最殘酷。
你不可不想,不可不疼。
這就是命。
誰都無奈。
“主子。”慕棠就是睡夢中,依舊殘留着未曾散盡的交融的歡愉,還有倫理的芥蒂,然身體就是纏着媚晚捨不得放,他好想愛,可他不可以愛,不過,他從來沒有放棄愛。“主子……慕棠該死,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媚晚淡淡的道,“又該死什麼?”
“啊?主子?”慕棠因媚晚的話慢慢地清醒了,他緩緩坐起,身上好像蓋着什麼,然下面的身體赤裸,沒有絲毫遮掩,而且非常的疲憊。慕棠很快想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殘存在身上那些的污物都能夠清楚的告訴他,他剛纔發生了什麼,慕棠披起衣服,跪了下來,深深的叩下頭,“是慕棠褻瀆了主子,玷污了主子的清白,慕棠對不起主子,慕棠該死。”
媚晚伸手擡起慕棠的頭,撫摸着慕棠的臉,若有若無,好像只是風輕輕的撩過輕紗一縷,“怎麼?慕棠,你不喜歡方纔那樣嗎?呵呵,我還以爲我這條殘軀能夠滿足得了你。”她平淡無瀾的話音,好像對於發生的事情,她沒感覺什麼不好。
慕棠的臉色潮紅,顯然還殘留着剛纔的溫度,他眉頭緊蹙,咬了咬牙道,“不是這樣的,主子。”
媚晚輕輕眯眼睛,眉心皺着極淺極淺的弧度,“好吧,慕棠,那告訴我,你愉快嗎?”
“慕棠愉快。主子,可是,可是……”慕棠不知如何啓齒,媚晚帶給他的愉悅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真若同醉生夢死,即便是這麼死了,他想他都會笑着。初嘗魚水,便能夠得到了媚晚的全部以及她傾心的付出以及引導,那麼冰冷無情的她,能夠把自己獻出來滿足他那該死的,他何止是滿足,乃是死而無憾了。“慕棠知錯,慕棠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慕棠請主子可以按照媚宮宮規處置慕棠。”
“你有什麼罪?”媚晚反問道,她被他的口氣激怒,冷冷開了口:“慕棠,你不過被人下了藥,失去了自我控制,因此,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情,都不是出於你自己的真實意願。”媚晚的話依舊那麼的平淡無瀾,聽不出她的半點情緒。“慕棠,不清醒沒有意識的人是你,而清醒理智還完全存在的人則是我,是我堅持要你這麼做的。你沒有必要怪自己。你若有罪,那我豈不是更有罪?”
慕棠語氣沉痛,“可慕棠即使被下了藥,慕棠也不能夠對主子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主子不該因爲慕棠而髒了自己。”
“髒?”媚晚的聲音稍稍提高,然依舊那麼的平靜無瀾,“怎麼?你感覺我現在很髒嗎?”
“不是!慕棠從來沒有這樣想。主子,您在慕棠眼裡永遠是世界上最……”慕棠話未說完,居然又被生生奪去了聲音。媚晚輕吻着,勾勒着他的脣……
媚晚吻完慕棠,手指輕撫着慕棠被她咬腫的嘴脣,淡淡地道:“慕棠,愛,其實有很多種,不僅是男女間的愛,因此有點兒事不止是夫妻情人才可以做。你是主子最重要的人,爲了你,主子不認爲會有任何失事情是髒的。即就是方纔做的那些。倘若今天的狀況換作主子,您會怎麼做?”
“慕棠不會讓主子死。”慕棠一口答道,即使自己死百次,都不希望她受一點傷。
“這就是了。”媚晚輕輕揉着慕
棠的長髮,話音依舊那麼的平靜若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慕棠,你要懂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挽回的,若非要說有,那便只有死亡了,人一旦死了,便永遠都回不來了。只有活着,纔是真諦,慕棠,什麼都抵不上人的命,何況,你還是主子我僅有的親人了。慕棠,主子能夠做的便只有這些了,更何況,今日能夠救下你,主子開心都來不及,又如何責怪你?”
慕棠搖了一搖頭,他的聲音明顯微弱了幾分,“主子,可慕棠終究你玷污了你的清白。”
媚晚打斷了他的話,沉靜的表情似乎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裂痕,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慕棠,你不說,我不說,便沒有人會知曉。”
慕棠搖了一搖頭,只感覺心裡一陣莫名的失落隱隱徘徊,“可慕棠做過,慕棠必須承擔。”
"慕棠,你自小便懂事情,然你可曾想過,你若死了,我是否會難過?我教了你是想你活着,結果你呢,哼,慕棠,你要主子落了白髮人送黑色長髮人,你何其忍心?這次,我是想要救你,若你再因此死掉,我的心血豈不都白費了?慕棠,你感覺無意做的這件事害了我,可我不認爲是這樣的。慕棠,你說你得到了愉悅,其實我也得到了,我跟你有同樣的感覺。也許,我們這只是一晌貪歡,然我們終歸得到了。因此,我並不自禁的你害了我,你的認爲都是你個人的想法,根本不是我的想法。慕棠,你非要爲此而承擔神秘責任,可你想過沒有,你這些想法,亦是在給我增加負擔,慕棠,我明明知道我們做這件事的結果,我依舊選擇做了。慕棠,你說我知錯犯錯,那我豈不是罪加一等?更加該死?”媚晚將慕棠摟在懷中,蹭着他的臉邊喃喃道,“慕棠,你要我跟你一起死,才甘心嗎?”
“不是的這樣的,主子,慕棠絕非想要你承擔什麼,慕棠只是感覺自己該承擔自己對你做的事……”
“承擔?”媚晚一頓,目光變得有點兒深凝,她神情冷淡而平靜:“那你要娶我嗎?”慕棠一時愕然。“你不會,我也不會嫁你。”媚晚的話一出口,慕棠居然有種被打擊的失落,媚晚凝望慕棠,“慕棠,給主子……”
“主子,可以嗎?”慕棠一怔,他想拒絕的,然說出的竟截然相反,而且語氣嘶啞而壓抑,深刻彰顯了他此時的心情。媚晚沒有回答,只深深的吻着他。
“主子,我真的可以嗎?”慕棠喘息着,此時的他,拋棄所有的矜持,好像一隻飢渴了已久的野獸般,又好像害怕時間不夠,害怕身下的人會忽然反悔,不再讓他這麼的親近。他的理智早已被那洶涌的浪潮全然滅頂,“主子,主子……”
每吻一下便低喚着媚晚的名字,炙熱的吻藏有他心中的情火,他的吻從最初的狂野變得極其溫柔,細細的一點點的需索媚晚所有的芬芳,媚晚依舊沉默不語,她默默的擡起了頭迎向慕棠,火苗張狂蔓燒,燒盡兩人的理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