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拿着央玉公子讓準備的糕點和水到了慕棠和孟染這邊,微微一笑,開口開了口,“慕公子,這是我們家公子給你與孟姑娘的。”
慕棠手上拿着饅頭,轉頭看了眼冬雪正要說謝謝,孟染卻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開了口,“誰知道他按得什麼心,他那麼壞,誰知道他會不會又下毒?!哼,我纔不稀罕。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安好心。慕棠哥哥,我們不要理會他。”孟染說着,一把將冬雪手中拿着的東西打落在地。
冬雪臉色驟然冷冽,怒視着孟染喝道,“放肆。我們家公子一片好心,豈容你居然如此對待。”
“他是好心?他的好心全都是爲了他自己的私心,我還沒見過他這麼不要臉的男子。”孟染罵道,“便知道勾引別人的夫君。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孟染,你最好安分點,夏憐姐姐的帳,我們看在慕公子的面子上,纔不跟你算,你卻這麼的不識好歹,得寸進尺,居然如此侮辱我們家公子,你是找死!”冬雪臉色驟冷,擡手便要打人。
慕棠忙起身擋住孟染,生生的捱了冬雪一掌,低聲道,“對不起,冬雪姑娘,都是小染兒的不是,我代她向你家公子賠罪了,希望你們海涵。”
冬雪雙目瞪着慕棠,憤而收手,冷哼開了口,“慕公子,請你管好你的刁妻。你是明白人,有再一再二,可沒有再三再四。”冬雪丟下這句話,又小心地撿起地上被孟染踩髒了的乾糧,“果然是大小姐,還不知道,這個天下間,有很多人會因爲吃不飽而活活的餓死。”冬雪說完了,便回了央玉公子那邊。
“小染兒。”慕棠轉身對孟染,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那是我的錯,跟央玉公子無關。你若還有氣,要責怪便責怪我好了,即使你要殺了我亦都絕無怨言。然我請你以後自覺些,不要再出言去玷污央玉公子。”孟染越來越顯露出來的嬌縱不講理,讓慕棠慢慢的感到了頭疼。
“什麼,慕棠哥哥。你這是在偏袒他啊。本來就是他不對,是他先不要臉,不顧倫理道德,勾引你的,我罵他是狐狸精,我已經是很高看他了。”孟染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慕棠會因此而責怪自己,大聲叫道,根本便不怕人,“慕棠哥哥,他算什麼央玉公子,不過是個不知羞恥不要臉的男子。哼,沒什麼本事情,卻總把自己看的清高的。也不想想,一個男子怎麼可能去喜歡一個男子?真是荒謬。”孟染微微眯起了眼睛,緩緩握緊了拳,輕抿的脣邊隱隱帶了幾分殺氣,“央玉公子?什麼央玉公子?哼,他配嗎?我看,賤人公子還差不多。”
“小染兒。”慕棠有點兒焦急了,臉色漲得通紅,突兀地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他不希望別人這麼說央玉公子,然他亦不能夠傷害孟染,一時間只能夠蹙眉,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一聲大吼,“夠了!”把所有人的心神都給提了起來,然這句話並不是出自於慕棠之口,而是遠處的央玉公子。央玉公子從座駕內緩緩地走出,
一襲白衣,風華絕世,齊軒瀚看了央玉公子一眼,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央玉公子的面目,好像有一些驚異。央玉公子緩緩走到孟染面前,淡淡地開了口,“孟姑娘,我造成了你和慕公子的不合,是我的不是。我保證,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和慕公子有任何除了朋友以外的瓜葛。然,我也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對他,真的能夠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
孟染睨着央玉公子,滿臉的不屑,冷哼道,“我纔不用你這個不要臉不知廉恥的男子來教,我一定會是個好妻子。只要你這種不要臉的人不來破壞我們。你最好能夠收好你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否則你只會丟光自己的臉。”
“孟小姐,我可從來沒有感覺我的心思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反而,我心可昭明月。”央玉公子冷冷的凝着孟染,“然既然慕公子已經拒絕我了,我便絕對不會再打攪他,讓他爲難。”
“你能夠做到最好。”孟染還要說什麼,卻被慕棠一手捂住了嘴,慕棠看着央玉公子,非常愧疚開了口,“央玉公子,實在抱歉。小染兒最近心情不好,給你帶來了干擾。還請見見諒。”
央玉公子微微側過臉,其實剛纔,他都有意沒有看過慕棠一眼,“慕公子,我很羨慕你,亦很嫉妒她。但是你放心,不管孟染怎麼樣,對我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我都不會對她做什麼,因爲她還是你的妻子。不過,如果她再傷害我身邊的人,或許如方纔一般,辱罵春雨,那便休怪我無情了。”央玉公子說完了,便轉身離去,白色地輕柔衣衫宛如漂浮的冰雪,那麼的柔和,又那麼的寒冷,只是他的瘦弱的背影看上去有點兒倔強。
人,有的時候,無知真的很好,可是我若是無知,那就是有罪了。央玉公子不由苦笑。
慕棠最終忍住沒有去看央玉公子的背影,只微微低下頭,心頭有一種難以忽略的不捨和心疼。是他,一直讓央玉公子受傷。他說了,要保護他,可是,從他,到他身邊的人,夏憐,甜甜,春雨,皆因他受到孟染的傷害與辱罵。他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他心知孟染的不對,甚至有點兒厭惡她這樣的驕縱,然她是他的妻子,即使再不滿意,也無可奈何啊。齊軒瀚看了央玉公子眼子,再看了眼慕棠和孟染,眼眸微微暗沉,“小染兒,請你以後不要再對央玉公子這樣的無禮。”慕棠沉臉看着依舊滿臉傲慢的孟染,聲音有點兒冷硬,“小染兒,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我更不想,再說第二次。”慕棠說完了,便鬆開了孟染。孟染咬着嘴脣,見慕棠神色異樣,便忍着沒有發作出來,良久之後,孟染才點了一點頭。“好了!”慕棠輕輕嘆了氣,似乎有點兒累了,“小染兒,早點吃了東西便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上路。”
“嗯!”孟染沉默了一會兒,眼圈紅了又紅,臉色煞白,一句話都未說,悶悶地應下。
春雨望着央玉公子,微微眯起了眼睛,滿臉的擔心,“公子?”
“咳咳……春雨,我沒有事情!”央玉公子搖了搖頭,他扯着脣角
淡然一笑,薄紅色的嘴脣彷彿是施了胭脂一般,雖然那只是一抹輕淺不過的微笑,卻如三月裡和煦溫暖的春風一般,吹散了所有的陰翳,“不知道這一路上,會不會有安寧夜,要辛苦大家了。趁着這會兒,大家應該還可輕鬆些。”
“公子?”春雨有點兒驚訝,瞪大眼睛盯着央玉公子看了許久。
“我怎麼了?”央玉公子依舊淡淡的笑着。
“公子,沒什麼。”春雨微微笑了,好像有點兒很開心的樣子,“公子你早些休息。”央玉公子微微點了一點頭,卻忽然輕咳了一聲,一陣腥甜頓時涌上了喉嚨,他忙擡手用白絹捂脣。春雨憂心看着他,開了口,“公子?你沒有事情吧?奴婢去熬藥。”央玉公子緩緩的微微點了一點頭,春雨匆忙離去,央玉公子這才放下手中絲絹,只見雪白的絲絹上污血若紅花。央玉公子低頭望着絲絹上的血跡,扯了扯蒼白的脣角,在心頭微微的嘆了口氣,慕棠,你爲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難怪她會那麼的恨你!恨真的比愛輕鬆!可你們卻把一切的罪過都全部推給了我……
接下來的日子,央玉公子如他說的,再沒有和慕棠照過面,孟染的不滿亦慢慢淡了下去。央玉公子顯然是個弱不禁風的藥罐,一天一次吃藥,從他們出發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服藥。後來,央玉公子亦不再坐轎了,改爲了騎馬,轎子被他的侍女們拆分了收起來,央玉公子與冬雪共乘,一直待在衆位侍女的包圍中。十天轉眼過去,除夕也在忙碌中早已過了,月亮也慢慢的變成了彎月,雖然路上還是遇到一些不識趣的江湖混混,然完全沒有耽誤他們的行程,亦沒有死一個人,因爲慕棠,他不想殺人。
直到離開孟家鎮半個月後,衆人正在路上行着,在前方探路的齊軒瀚忽然神色匆匆的策馬回來,開了口,“慕公子,前面有一大批人。”
孟染昂着頭開了口,“這有沒什麼大不了,這一路上,我們也不的第一次遇見了那些不自量力的人。”
齊軒瀚搖了搖頭,看向慕棠,“是赫連家的。”
“赫連家?”孟染忽然驚呼,臉色頓變,忙低下了頭。
慕棠有點兒狐疑的看向孟染,“小染兒,你怎麼了?赫連家和孟家同屬江湖四大家莊,而且,與你們的交情向來不錯,而慕公子和你更是青梅竹馬……”
“沒有。我們確實有點兒交情。”孟染慌忙解釋道,“但是現在我爹爹他們已經不在了,我是怕,怕……”她支吾着,說不出來花。
“那些人打着喪旗。”齊軒瀚古怪的看了孟染一眼,滿臉的沉鬱,他冷冷的開了口,“貌似來者不善?不過,我很想問……”他話一頓,看向央玉公子,眼底一抹冷冽森然的詭譎光芒,“你和赫連家有仇嗎?”
央玉公子脣角緩緩勾起了一絲沒有溫度的笑意,“我說了你會信嗎?你爲什麼不親自問赫連家,這不是更保險些?”他的話音剛落,孟染的臉色似乎稍稍一變,但立即又被平靜的笑容所替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