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小玉伸手一拍他的腦袋，露出幾分無藥可救的悲憫神色。“看來你病的不輕啊！”
“哪有啊！”沉香捂着頭退後幾步，“不過你就算暗戀我也沒用了，”見小玉不屑的目光望了過來，他纔有些掩不住笑意的勾了勾脣角，眉眼間都洋溢着喜色。“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小玉“哼”了一聲，“你都說了幾百遍了。”想起自從前幾日她從河裡救了他上來，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跟她提過他將來要娶那個財主家的千金小姐的事情了。“不就是那個千金小姐孟如煙嗎？爲了榮華富貴，你還真豁的出去啊！”
“這怎麼能說是爲了榮華富貴呢？”沉香很不贊成的正了正神色，“她雖然刁蠻任性了些，可她是真心喜歡我啊，就是他爹不好啦，總是不讓我們在一起。”
“你也說了是她喜歡你，你又不喜歡她，難道不是在欺騙她的感情嗎？”
“我不喜歡她，可我也不討厭她啊。”沉香說的振振有詞，眉宇間浮上幾絲無奈。“你是不知道，我從小過怕了苦日子了，前些年發大水，我和我爹差點就餓死了，孟財主家那麼有錢，要是我能給他當女婿，那我爹就不用整日辛苦糊燈籠賺錢了，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你這也能叫被逼無奈？”小玉露出幾分鄙夷，“男兒大丈夫志在四方，你怎麼不去考一個功名光宗耀祖啊？”
沉香翻了個白眼，一副你是白癡的表情看着她。“大小姐，你以爲功名那麼好考啊！我爹讀了一輩子書，有什麼用啊？更何況在這亂世，官官相護，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可是……”小玉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沉香急着打斷了她的話，“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攀龍附鳳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不是？”
“你也知道？”小玉詫異的望了他一眼，這傢伙怎麼說變就變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一直覺得要是我真的娶了孟如煙，我應該會好好對她，我雖然玩世不恭
，但也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啊！”沉香嘆了口氣，“反正各取所需，誰也不吃虧。”頓了頓，忽然有什麼東西劃過心頭，他又突然興奮起來，“不過，我現在已經不這麼想了！”
小玉被他弄的暈暈乎乎的，這少年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憂慮，一會兒物質至上，一會兒又說不這麼想了，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變的人呢？
看小玉似乎愣然的模樣，沉香接着向她解釋道：“我以前那麼想，是因爲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讓我動心的人。”想起那白衣翩然的女子，沉香一時有些禁不住的喜，想找個人來一起分享他的喜悅，“我以前不知道，可我現在知道了。”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沒想到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人是這樣開心的一件事，那些金錢名利，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你說對嗎？”
“你是說……”小玉遲鈍了半天，才猛然回過神來，“你又喜歡上別人了？”
“不是又，”沉香真摯的眸中泛着幾分奪目的色彩，“是第一次有這種好像要飛起來的感覺，世間萬物都在那一刻不存在了，或許這就叫一見鍾情吧？”他仰着頭，有些神往的看着那星月蒼穹。
“這叫走火入魔！”小玉輕笑着打趣他，“一般練功走火入魔了，會是你這種感覺。”
“那你剛剛也是這種感覺？”看她還有心思調侃他，沉香收了那一臉的正色，也開起玩笑來。
“什麼意思啊？”小玉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可別不認賬！”沉香笑的意味不明，“我可是百花叢中過的獵豔高手，女孩子只要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剛剛那副表情，明顯就是……”
“是什麼是啊？”不等他說完，小玉急急忙忙的打斷了他，“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去當算命的？”
“算命的哪有我逍遙自在？”沉香得意非凡揚了揚脣角，似乎好心想要安慰她。“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喜歡的人就在今天我認識的那幾個人之中吧？”看她垂眸不語，似是默認，沉香正了正神色，語氣認真道：
“小玉，你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你要是真喜歡他，就要跟他說明，他若是喜歡你，你便可一償心願，他若是不喜歡你，你也好及時抽身，避免自己深陷情劫啊。”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大道理了？”小玉斜睨了他一眼，雖是不屑的語氣，心裡卻真因他這幾句話，而掀起了波瀾。
“你救了我，又救了我爹，便是我的朋友，我這是爲你好。”沉香說的鄭重而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小玉將他的話反覆斟酌了一會兒，倒真是憑空生出些勇氣和熱血來，她要去說嗎？那怕只是試探性的問一問？
墨絕，墨絕，墨絕，這個名字在心上，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她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可知道的時候，已經揮之不去，抹之不去了。
她把這份感情埋的很深很深，沒有人察覺，甚至剛開始的時候，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可是沉香卻一眼看了出來，她心跳快了幾分，擡眼望了沉香一眼，從那堅定的目光中讀出了鼓勵，她忽然就有了信心，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她要告訴他，不求結果，只要一個答案便好！
看小玉臉色緋紅的邁出了步子，沉香笑着上前去，說了一大堆鼓勵的話，到了最後，直到小玉都有些不耐煩了，才小心翼翼的加上了一句，“你知道仙女姐姐最喜歡什麼嗎？”
小玉心裡一驚，像看怪物一樣回頭看了他一眼，想起他方纔所言，頓時明白了幾分。
“姐姐最喜歡夜辰哥哥，就是我未來姐夫。”小玉警告的看了看他，“再說，她是你姨母，你誰都敢喜歡！”
“她又不是我親姨母！”沉香陰沉着臉色，有些垂頭喪氣。“她有未婚夫了？”
“是啊，”小玉聲音壓低了些，“不想死，你就千萬別有非分之想，我姐夫的性子可不是你能挑戰的。”
說完，也不顧他一臉的悵然，轉身離去，心裡的緊張被沉香這麼一鬧，消去了大半，要是她今晚表白失敗了，那失意的人也可以不孤單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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