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修身養性
張天琪攏上衣襟,怕錢寧爲他受傷心疼,故意扯開話題:“你知道君浩以前是做什麼的嗎?”
“知道啊。”錢寧順了順張天琪的碎髮,就跟給他們家錢小歪順額毛似的,“他和周哥是戰友,以前在一個連隊服役。”
“不是連隊,是特種部隊裡的特種部隊,具體番號都不對外透露,那羣人穿着軍裝是軍人,脫了那身軍裝就跟亡命徒一樣。”
“特種部隊裡的特種部隊?聽起來很威風。”
“危險纔是真的,他們執行的都是普通軍人執行不了完成不了的任務,最敏感也最危險,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有些人死了連烈士都追認不上。”
“爲什麼?”
“任務見不得光。”
“……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呀?間諜?特工?007?”
張天琪呵呵的笑,一手攬住錢寧的脖頸,親他的鼻尖兒,他們家寶貝簡直可愛透了。
錢寧完全沒有去想,既然是那麼秘密的部隊爲什麼張天琪這個全然的外行會了解這麼多,結果張大少這一番道聽途說來的Z隊簡介導致錢寧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特別敬佩杜君浩和周展。
池洋最先注意到了這孩子古怪的眼神,和路希閒聊時提及此事,他問路希:“你發沒發現小寧兒看君浩和你展叔的眼神兒很奇怪?”
路希深有同感的點頭:“好像忽然間特別崇拜他們。”
池洋:“何止啊?他眼裡的崇拜都快側漏了。”
路希汗,這比喻太囧了。
劉燦到底還是找了張天琪的麻煩,他不敢也不能在公事上做文章,思來想去了很久,最後選了一個既簡單又粗暴的報復方式,他僱了幾個打手,在張天琪落單的時候把人給堵了,想着適當的給一些教訓,爲自己出口惡氣。
之前在酒吧大打出手,先動手的是張天琪,說起來姓張的算是理虧在先,只要他把事情做的利索點,不讓人抓到真憑實據,就算張家人心裡清楚是他做的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
他自認爲此事可行,僱傭的行事人都是個中老手,可那些人終究不夠了解張天琪,所以到底還是出了紕漏。
張天琪之所以會落單被圍堵是因爲他去杜君浩和張川的拳館練拳了,剛從拳館出來不久他就發現了有車跟蹤,他透過後視鏡觀察了跟蹤車輛一陣,隨後給杜君浩打了通電話,拳館的人匆匆趕來時,張天琪正與打手頭子隔窗對話,雖然對方對僱主的身份閉口不談,張天琪猜也能猜到會用這麼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對付他的人想來也只有狗急跳牆的劉總了。
帶領拳館衆人趕來救援的是張川張老闆,這事不好由杜君浩出面,但又不能沒個主事的人,所以張川就替杜君浩來了。
張天琪對張川說:“你是杜哥的兄弟,我就不跟你客套了,這些人是我一個對頭找來的,要是讓他們安然無恙的走了,那我那對頭會接着給我找不痛快。”
張川撫了撫嘴脣上一個才破口的燎泡,疼的一皺眉頭:“怎麼來?你說話。”
這老兄最近極爲不順,先是他家內當家的有意做生意,但投資眼光實在不怎麼地,所以張川拒絕出資,夫妻倆因爲這事起了齟齬,之後不久股市崩盤,一片慘綠,他被套了三十多萬,再之後遠在千里之外念大學的兒子傳來了“佳音”,那小皇帝的女朋友意外懷孕了,小姑娘膽小,不敢墮.胎,又因爲年紀關係不肯談婚論嫁,姑娘的父母沒完沒了的找張川,讓張川給他們一個交代,張川是割地也不成賠款也不成,煩的不要不要的,這幾天一有時間就來拳館打拳發泄,可陪練是自個兒家的,不能動真格的,發泄效果不佳,張川見天兒揣着半肚子火,燒的他滿嘴起燎泡。
張天琪掃了眼被控制住的打手們,笑微微的說:“不死不殘就行,勞你動手,其餘的我來解決。”
張川相信杜君浩,所以信了這個同姓不同宗的本家,原本動手這事兒也不用張川來,但他這不是窩着火起着泡嘛,有不用珍惜的免費陪練送上門,他不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怪不合適的。
五個打手和一羣拳館工作人員在很適合鬥毆的僻靜路段大打出手,打手專業兇狠,可雙拳難敵四手,戰果毫無懸念,拳館衆人完勝,打手倒地呻.吟,蜷縮在地的模樣就像五條受傷的老狗。
人們動手時張天琪便在一家口碑不錯人均消費也足夠有誠意的餐廳定了位置,張川也不客氣,活幹完了就領着辛苦的各位笑納謝禮去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拳館衆人揚長而去不久,張天琪也驅車離開了。
車子開出僻靜路段,停在了一家小超市前,張天琪進去買了瓶水,回到車上之後拿出了從打手頭子身上搜來的手機,電話簿裡沒有劉燦的電話,但通話記錄裡有一組陌生號碼幾次撥打接聽,張天琪摁了回撥。
“事辦妥了?”短暫的等待後,老熟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劉總,你是不是返老還童智商退化了?”張天琪笑微微的說,“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做這麼孩子氣的事不怕被人笑話嗎?”
這少爺把自己做過的那些更加孩子氣的事全部自動忽略,此時的態度口吻就像只老謀深算榮辱不驚的狐狸,而劉燦在他眼裡不過是個自以爲是的跳樑小醜。
他這種態度反倒比酒吧裡的原形畢露更容易激怒人,劉燦氣的眼皮直抖,咬牙切齒道:“姓張的,你別太囂張了!”
“我不過是化解你給我製造的麻煩,這真說不上囂張,你就不同了,你明知道你的堂兄堂弟都看不慣你,還敢大張旗鼓的找我麻煩,送他們把柄,我該說你囂張呢還是說你蠢呢?”張天琪依舊是那副裝逼不怕遭雷劈的嘴臉,話音裡透着讓人衝動的想把他套麻袋往死裡打的笑意。
話雖這麼說,但張天琪心裡清楚,劉燦並不是沒有腦子的草包,他會做出今天的事純粹是被自己睚眥必報的個性逼的。
通常自取滅亡的都是心胸狹隘之人,劉燦報復張天琪還算不上自取滅亡,但他找張天琪的麻煩,自己勢必也會麻煩,只是他報復心切,刻意把這種必然的後果想象的輕巧好了結了一些。
這天晚上劉燦摔碎了一部手機,掃落了餐桌上的精緻菜餚,但還是難消心頭火,又把近來挺滿意的一個小明星折騰的慘叫了半宿纔好過一點。
張天琪則順心順意的回了家,錢寧把鍋裡溫着的夜宵端上餐桌,張天琪吃了一小盤蒸餃喝了一碗熱乎乎的小米粥,心和胃都是暖的,別提多舒坦了。
洗漱過後的錢寧帶着一身微薄的水汽跨坐到他腿上,摘了他遮擋疤痕那串小葉紫檀在手裡盤,嘴上跟他商量:“天琪,咱別去練拳了行嗎?你看了那麼久的心理醫生才學會怎麼控制自己的脾氣,這一打拳不就白工夫了嗎?”
“打拳和自控不衝突。”
“心理醫生說的?”
“我師傅說的。”張天琪現在不看心理醫生了,改爲誦經禮佛修身養性了,只是效果還有待考量。
“他才二十歲,還沒我年紀大呢,人家的師傅莊嚴寶相,你師傅呢?”
“寶貝,咱不能以貌取人,我師傅是嫩生了一點,但人家有慧根悟性高。”
“扯遠了,咱現在說的是你打拳的事,你工作那麼忙,閒下來還要抄經書,哪有時間練拳啊?再說你練拳有什麼用啊?”
“萬一有人想綁架我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錢寧瞪他一眼:“別烏鴉嘴!”
張天琪抽走他手裡的珠子,隨後扔在了牀頭櫃上,又順手滅了檯燈。
“別關燈啊,還沒談完呢。”
“明天繼續,現在……”
話音斷在了牀笫間,昏暗中響起衣料摩擦的細碎聲響,錢寧那具有着舞蹈功底的柔韌身體被擺成了最適宜接納他也最能讓兩人盡興的姿勢,其實張天琪很喜歡看他在自己懷裡迷離沉淪,不可自拔,可摘了眼鏡他就是一半瞎,燈開再亮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