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恕這話無假,這琉璃地是爲我而鋪。
我卻感到一股悲哀,掩面冷笑,道:“他的這份真心,我感謝他,只怕是別有用心。”
冰恕雖不解我所說其中之意,卻心領神悟,道:“主人,等你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好嗎?”
我回答道:“嗯。”
我想起輪迴之門的幽靜,橋下好動的魚兒,更想起那片美景,秀色可餐的花海。
“錯過的,遺憾的,哀怨的,我是什麼樣的,是隻想回花海過平靜的日子,還是在外逗留。”
“主人,往後我們回輪迴之門,去你喜歡的花海,可好?”
知我者,莫過於冰恕,回道:“嗯。”
我與冰恕沉醉在歡樂中,門‘吱呀’被推開,黃昏下,冰衣人一襲青衫,臉上略微疲倦仍在微笑,步伐沉重,法力似乎大減。
身後跟來一名黑衣小男童,大約九歲左右,稚嫩的臉上蒼白無血色,神情淡漠,步伐輕的幾乎讓我認爲他是飄,不是走。
我伸出神識探測,發現此人無呼吸,爲之一震,腦中立刻出現三個字“傀儡人”。
女媧逝世後,傀儡人被封印,永世效忠主人,就與我的冰恕一般。
我的冰恕只需等待作爲主人我的到來,而傀儡人不同,傀儡人的獸性過強,反噬其主人,便由主人將其封印在冥府九泉之下。
若其主人有機會用到他,解封時一半的修爲將被傀儡人吸去。
相傳,四大凶獸與四大神獸在赤雲峰大戰,在戰爭中,四大凶獸大敗,因此,被四大神獸馴化成寵物。
四大神獸又見四大凶獸長相過惡,唯恐嚇壞世人,造成人心惶惶,只好將其化形。
而這傀儡人傳說正是蚩尤的化身。
傳說歸傳說,四獸早消失已久,這傀儡人真是不是蚩尤的化身有待考慮。
冰衣人來到我元神前,白色花邊衣袖一揮,地上出現一鼎八卦儀,與八卦陣,再將我肉身放置八卦陣中,喚道:“小童,施法。”
那小童雙眼由暗淡灰色轉變爲深綠色,向我望來,我渾身毛骨悚然盯着他下一步的動作。
小童伸手,一把白色羽毛扇躺在他手掌心。
微微一笑,我卻覺得甚是詭異,小童向葫蘆內的我走來,我驚的張大雙眼看向他。
只見他下一步手中那把羽毛扇對葫蘆內的我慢慢煽動,羽毛扇的力量很溫暖。而我,感覺越來越困,一覺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手指動了動,睜開雙眼,才發現此刻的我已回到肉身躺在八卦陣中。
面前是一張放大的笑臉,高興道:“主人,太好了,你醒了。”
我玩笑道:“我沒死遲早要讓你嚇死。”
冰恕知曉我是開玩笑,傻乎乎的對我笑着。
我轉頭向四處看了看,只見冰衣人在一旁榻上動作優雅的喝着茶。
冰衣人見我望向他,走過來向我伸出手,笑道:“雪子,地
上睡着舒服嗎?”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何處,他伸手拉我起來,我不好意思拒絕他的好意。
他的手心很暖,而躺在地上的我必須藉助他的力量站起身來。
對於他的那句玩笑話,我置之不理,一笑而過,沒有多加思慮,無意義的話罷了。
他沒有因我不答而生氣,淡淡的笑容掛臉上,拉進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一種很親近的感覺在我和他之間蔓延開。
我往榻上走去,這房間有自己、冰衣人、冰恕,我卻總覺得少了一人,那人是誰,但又絲毫沒有記憶。
“你們可覺得房中似乎少一人。”
冰衣人與冰恕齊搖了搖頭,我低下眼眸,思索自己是如何復活。
畫面倒轉,記憶停留在見到冰衣人推門回來剎那,便昏昏欲睡過去,醒來之後,便是現在。
也許,是我多心了,揉揉太陽穴,房間哪來的第四人。
只需牢記,我爲冰衣人所救就是,其他皆是我的想象。
再向冰衣人看去,他雙手置於身後,表情無二。
房內,空氣有些尷尬,一時半會不知該說什麼,順口道:“當初爲何讓蕭風將我帶走,你置之不理,也不徵求我的意見。”
冰衣人愕然,他想不到我一開口是問這個問題,冰恕雙眼看了看我,又看看冰衣人,白嫩的臉上寫滿迷惘。
而我,此話一出,頓時生出一絲悔意。
我這張嘴能說話的有些嚇人,意料之外的意外,我呵呵冷笑。
他不回答,我該如何做;他回答我又該怎麼說。
那些過去的事,何不讓它煙消雲散,再次提起只不過是圖添煩惱。
冰衣人慾言又止,似憶回曾經,眼神渙散,閃過哀傷,道:“那是你未散記憶之前的遺願。”
冰衣人的回答顛覆我所想的一切,在他眼神又爲何我仿若看懂一些悲傷。
他說那是我的遺願,我有些不敢相信,冰恕見我凝眉,喚道:“主人。”
冰衣人的欲言又止,在告訴我很多事,他如蕭風一般,不願讓我知曉。
我冷冷瞥了眸冰衣人,他臉色變了又變,複雜的神情,令我甚是看不解。
我笑看向冰衣人,冷笑問道:“此話當真!莫不是別有原因?”
冰衣人不語,亦不看我,表情淡漠,不知看向何處,點點頭。
我揚起嘴角,似嘲笑諷刺,步步生蓮走至他面前,直視他眼睛,道:“我猜對了?究竟是何事,你們個個欲言又止,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
冰衣人置於身後的雙手放下,忽地,眼神中的悲傷愈來愈濃,我看的真切,他道:“放手,不是我的意願。你心心念念牽掛他,我於心不忍。”
冰衣人說完便離開,留下暗中揣摩的我與處於迷茫的冰恕。
我站在原地,半刻鐘未緩過神來,那句話不停在我耳旁聲聲飄蕩。
冰恕問道:“主人,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不知該與她如何說,該從何說起,冰衣人的隻言片語。我猜不着,亦是不解,便道:“不懂。”
冰恕乖巧的點點頭,道:“嗯,什麼時候回輪迴之門。”
若此時回去,冰衣人依靠我的氣息,能找來輪迴之門,我不想讓輪迴之門遭受到外界侵擾。
“時機未到。”
冰恕臉上快速閃過一絲落寞,我嘆了口氣,看着冰恕,接着道:“冰恕,我答應你,時機到了,我定會隨你回輪迴之門,好嗎?”
冰恕得到我的保證,眉開眼笑道:“嗯,主人,我相信你。”
我拉起冰恕的芊芊玉指,奪門而出,道:“我們去後花園散散步,吸吸新鮮空氣。”
我們坐在湖邊涼亭內,青玉爲階,白玉爲地,路旁百花爭豔,湖內蓮花奪得君子之名,冠壓羣芳。
遠處望去,湖對岸一抹極爲熟悉的黑色身影快速閃過。
我瞬間身影遠去,只見我一身白衣似鬼魅般不做停留飄過,直奔那黑影飛去,冰恕身後跟來。
忽地,轉彎處,不見了身影。我停下腳步,好高深的法力,我差一點便能追上,揭開一些謎團,可惜了。
看着左右兩條路,我失了方向,冰恕見我停下問道:“主人,發現什麼了?”
我凝眉道:“冰恕,你果真不記得復活我那天發生什麼事?”
冰恕搖搖頭,嘟嘴道:“不記得。”
我與冰恕定是被洗去記憶,那抹黑影很熟悉,定是房內失去的那一人。
冰衣人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與蕭風一般神秘,而我什麼都不知。
我看看四周,再看看牆壁,心下想到,莫不是這牆上有機關,那黑影才能消失的如此迅速。
我往牆上摸了摸,耳朵貼與牆上又敲了敲,冰恕在一旁看得好奇,便道:“冰恕,你往牆上敲,看是不是有什麼機關?”
冰恕點點頭,很快,我與冰恕將整塊牆壁敲完,卻沒發現任何異狀。
我與冰恕累的香汗淋漓,我連退幾步,腳下一空,一陣暈眩,我們往黑洞內掉去。
落在地上,一片黑暗,我摸索着,喚着冰恕的名字,久久不無迴音,使用法術將洞內照亮。
發現冰恕在我腳旁暈過去,扶好冰恕,我輸入真氣給她,冰恕醒過來,道:“主人,主人,在哪。”
我拍拍她後背,示意我在身後,她轉過身來道:“主人,你沒事就好,這是在哪?”
我望望四周,冰衣人府中不簡單,這地道四通八達,再望望頭頂,我飛上前去,使勁想將地板推開。
無功而返,對冰恕道:“不能再浪費體力,若遇到危險我們還能支持住,走。”
我拉起冰恕向其中一條通道走去,我不知這條通道通向哪,會發生些什麼事。
但事已至此,如若等冰衣人來救,不如硬着頭皮走下去,或許,還能找到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