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劉樂駒開始了他最容易焦慮的交工環節。因爲開發商在這個環節一般都沒錢結賬,所以就要對施工單位百般刁難,能省則省,能拖就拖。劉樂駒在這種時候,就要發揮他最大的口才,把他們說到服爲止。但是這事情哪會容易。跟着驗收的人在工地上轉了三天,指出的問題沒有有一千也有八百。劉樂駒這幾天就基本住在了工地的辦公室裡,不停的寫着整改方案,其實很多時候,這些整改都是文字的表述,至於現場,其實大家都知道那是些都是說着玩的,這年頭,誰要真能把一個鋼筋混泥土的房子修倒了,那也是人才啊。
又是之前那個老王,他看見劉樂駒辦公室的燈還亮着,推門進來卻沒看見人,本着節儉的美德,順手就把燈關了,準備鎖門。結果燈剛一滅,就聽見誰在喊“停電了?”
聽見有人說話,老王連忙又把燈打開,才發現劉樂駒還在辦公室,只是剛剛他趴在桌上寫報告,完全被面前那高高几摞文件給擋住了。
“劉工,你還沒下班啊,工人都休息了“老王想着剛剛關了頂頭上司的燈,不好意思的笑着。
“我還有一點就處理完了,你先回去吧。”劉樂駒頭也沒擡,他的手還在電腦上不停的敲打鍵盤。
“那個,劉工,明天公司的人是不是也要派人來跟着驗收啊”老王想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
“嗯”
“劉工,你這次在工地待了快加了一週的班兒了吧,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老王覺得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能不能明白就只能靠劉樂駒的慧根了。
“我這沒事,就快完了”劉樂駒還是沒擡頭。
算了,這孩子真沒慧根啊,老王心裡想着,就從外面幫他關上了門。
凌晨4點過了,終於把面前這堆積如山的文件整理完了。劉樂駒才全身放鬆的伸個大大的懶腰,結果剛舉起手臂,他瞬間就明白了老王剛剛想跟他說什麼。原來自己已經臭到這麼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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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必須要回家洗澡了,低頭看了看手錶,離明天早上的驗收檢查還有3個小時,一來一回加洗澡,時間只能說勉強夠。他出門打了一輛車,匆匆趕回了家。
老習慣,強迫症,就算明知道時間緊張也要敲門,“咚咚咚”幾聲之後,門居然從裡面打開了,劉樂駒顯得有點吃驚,這個時候的江丞應該還泡在各種夜場裡,他一般都白天才會回來。
江丞在家也沒有睡覺,正用客廳用投影儀看着老電影,那些都是劉樂駒淘回來的。他很喜歡看這些幾乎沒有上映過的老片子。
“張凌斐來過了?”江丞把功夫熊貓的碟片封面扔在劉樂駒面前。
“把你的東西搬走”劉樂駒指着那臺
正在放映的投影儀。
“不着急,等我找到下家就搬”江丞背對着他,擡起手臂揮了揮。
這種進行了幾百次的相同對話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劉樂駒想着等下還要去工地,也不打算再跟他多費口舌。抓緊時間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結伽了,他的自愈能力也是像狗一樣強,他慢慢扣掉了那些血珈,傷口上只留下了一條淡淡的細線,來提醒着他當時是多麼接近死亡。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被打開了,江丞走了進來,他脫掉了上衣,跟劉樂駒一起站在了花灑下。
“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說着,把手放到了劉樂駒的背上,在水流的沖刷下,他已經摸不到任何的痕跡了。
“你幹嘛,給我出去!“劉樂駒說着,厭惡的打掉了江丞放在自己背上的手。
“我就看看你有事沒事,萬一你死了,我可是唯一能幫你操辦後事的人”江丞沒有在乎劉樂駒的態度,還是在他背上努力找着傷口。
“我死不了,再說,我的後事也不用你操心“劉樂駒真是不想再搭理他,他只想着趕快洗完澡,趕快去工地,今天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
“不用我,難道你指望張凌斐,她纔不會管你的死活吶,我敢說,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你有這傷”
江丞還真說對了,張凌斐確實不知道。
劉樂駒不想再做無謂的爭辯,囫圇幾下衝乾淨了身上的泡沐,裹着浴巾準備出去,結果被江丞給一把拽了回來,兩個溼漉漉的身體就在浴室這侷促的空間裡貼在一起。江丞伸出手臂環住了劉樂駒的腰,又用兩指手指,玩味似的夾住了劉樂駒的下巴,側着腦袋,微微踮腳,薄薄的嘴脣眼看着就要觸碰上劉樂駒的臉頰。
“江丞,我看你是又想捱打了吧“面對江丞輕佻曖昧的舉動,劉樂駒不躲不閃,就這麼直視面前這個人。
“沒意思,不過是玩玩嘛,外面多少人還等我去玩吶“江丞說着,從他身邊退了下來,那起另一條浴巾,想爲他擦乾身上的水。
劉樂駒直接從浴室走了出去,回房間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了。
“你吃完飯再走吧”江丞也從浴室出來,對着正在穿鞋的劉樂駒說到。
沒等劉樂居回答,他就直接走進了廚房,端出了兩個盤子放在餐桌上,裡面有煎蛋香腸之類的東西。劉樂駒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震,他沒聽錯吧,江丞居然親自爲他做了早飯。
其實江丞不抽風的時候,劉樂駒也能好好跟他說上兩句話,也曾苦口婆心的勸過他,別再過這樣的生活,可是江丞是死性不改,劉樂駒也缺乏語言的藝術,所以兩個人說到最後,不歡而散那都是小事,
拳腳相加之類的暴力事件也不是沒發生過,所以家裡的傢俱都換了好幾個,當然,那都是江丞負責換的,劉樂駒反應遲鈍,他是打爛了也不關心,換新的也不在乎。
既然現在江丞能做飯,那就算是在不抽風的範疇裡,而且劉樂駒一晚上都在加班,到現在也是真餓了,於是拉開了椅子坐在了餐桌旁,盤子裡的早飯還是熱的,說明是江丞趁他洗澡的時候做的。
吃了一口,味道還很好。
“你不要忘了,你的廚藝還我教的“江丞看着劉樂駒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無奈的說道。 www● ttκǎ n● ¢ Ο
對哦,江丞還手把手教他做飯,那個時候是多久以前啊,好像都是上古時代了吧。
可是劉樂駒一心想着今天要早點去工地做好迎接檢查的準備工作,看看手錶,沒使時間了。於是沒吃幾口,就又要往外走了。
“不着急,你慢慢吃,等下我送你上班,你上次給的錢,就當你的路費了”說着,江丞甩出一把車鑰匙扔在桌上。
“你哪兒來的車,又是騙哪個富婆的”
“對啊,我不就只是有這一個本事了嘛”江丞說的理所當然的表情。“吃你的飯吧”
一聽能有車送,劉樂駒也放慢了吃飯的節奏,窩在工地的這一個禮拜,他忙的一頓正經飯都沒吃過。任誰都受不了啊。現在能有這麼新鮮的食物,他也是求之不得啊。
吃過了飯,兩人一起來到了樓下車庫,江丞一按鑰匙,劉樂駒看到不遠處一輛路虎的燈亮了了,車還沒有掛牌。他坐進去一看,才發現這是輛新車,連後排座椅上的保護膜都沒有扯掉。
“這車是怎麼回事,連牌照都沒有,你哪裡弄來的?難不成是你偷的?”劉樂駒雖然也不相信江丞有膽量偷車,但是目前來看,這最合理的解釋了
“你以爲4S店的安保是鬧着玩的啊,這麼大的車都能讓我偷出來,有空你還是給智商衝點值吧。這車我昨天買的,不過來不及上牌照,保險也還沒買,對了,你有時間趕快去考這駕照吧。”江丞說着,就點燃了汽車,慢慢開出了車庫。
“沒牌照,沒保險你還敢上路,你當交警都是白癡還是你是白癡啊?”劉樂駒坐在副駕駛座上大聲咆哮着。
“對啊,所以我買車的時候才寫了你的名字”江丞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撐在車窗的玻璃上,側過頭,一臉奸笑着看着劉樂駒一副要氣絕身亡的表情
早晨路上的車不多,江丞也開的不慢,原本一個小時的公交車程,縮短到了35分鐘。
劉樂駒剛一下車,江丞就開着車調頭走了。劉樂駒罵他是去找死,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江丞是第一個在車管所排隊辦理上戶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