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腳步匆匆地走進鐘鳴院的院門,素嬸向他倆道了節日好,然後在他倆身後閂上了門,自己就回屋歇息了。
丫頭們見少爺回來了,連忙預備熱水服侍他睡前洗漱,白蔻眼珠子一轉還想做最後抵抗,顧昀的目光緊接着就瞥了過去,白蔻站在人羣后頭做個鬼臉,轉身回自己屋。
顧昀很快洗漱完畢進了被窩,正房各屋的燈光逐漸熄滅,臥室外間值夜的丫頭也漸漸睡着了,顧昀精神百倍地披衣下牀,沿着已經走熟的路線從容地進了後面院子,白蔻端着木盆從浴室出來,褲腿還挽在小腿上,趿拉着一雙夾棉拖鞋。
兩人隔着院子四目相對,白蔻噘起嘴,顧昀得意地揮揮手,先進了屋子。
屋裡很暖和,白蔻在洗漱前會習慣性地把地龍填足柴炭,以保證一晚上不冷,顧昀摸摸被窩,裡面有個暖牀的湯婆子,他小心地推到一邊,先滾進了被窩裡。
白蔻按部就班地收拾好,閂了房門走進臥室,顧昀側躺在牀上,胳臂支起來手掌撐着腦袋。
“快點快點,別磨蹭了,被窩都給你暖好了,你知道抵抗是沒有用的。”
看着那張得意的臉,白蔻不服氣地做個鬼臉,然後熄了燭火脫鞋上牀,顧昀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幫了白蔻一把,輕鬆地讓她睡在了內側,並且迅速地壓上去準確地噙住她的嘴脣,同時一隻手還在被子底下暗搓搓地想解了她的小襖。
白蔻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下意識地掙扎起來,而她一分心,牙關就鬆動了,顧昀抓住機會得寸進尺,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分開。
這一頓大豆腐總算吃爽了,還彌補上大年初一那個晚上的遺憾,顧昀細碎地吻着白蔻的嘴角和臉頰,心裡是各種滿足,並且還想再來一次。
白蔻努力平復着呼吸,就想不動聲色地挪挪腿,可她纔剛剛一動,顧昀反而貼得更緊。
“別亂動哦,否則我不保證一會兒會發生什麼。”顧昀一邊得意地笑,一邊親親白蔻的脣。
“到底還要不要談正事?”
“……呃,好吧,談吧,三言兩語趕快說完。”
“先前說到哪了?”
“童明俐和樑仲山分居了。”顧昀的手悄悄伸進白蔻的小襖,摸向她的後腰,在她光滑的皮膚上來回摩挲,“分居原因是什麼?”
“樑仲山嫌棄童明俐在牀上不會服侍,滿足不了他,他寧可天天和美人們混在一塊,三個人一牀大被哦。”
“咦?!”顧昀愣住了,“哪有丈夫挑剔妻子這個的?良家婦女怎麼可能會這種技巧?他是故意找茬吧?”
“本來樑仲山就不喜歡童明俐,但是公婆喜歡這個兒媳,所以雖然分居但日子還是過得下去,她依然是掌家的少奶奶,現在橫亙在他們夫妻間的問題就是子嗣,一家人都在等着童明俐的肚子能有好消息,爲了後代,一個月裡兩人總會相處幾次吧。”
“哼,他們都不知道這已經不可能了。”
“還有,經童明俐親口證實,樑仲山不用藥就不行,一旦用藥就能大戰一晚上。”
“雄風的後果?”
“嗯,不用藥就不行,那纔是他身體的真實情況,倘若他及時去看太醫,可能這條命還能保住,但他沒有,而是繼續放縱,現在的境地大概與老頭子強行用藥比較類似,說不準哪一天他就倒下了,他的生命力已經可以開始倒計時了。”
“你估計還要等多久?”
“夏秋之交吧,以他的年齡和一貫的體質來看的話,不會超過這個時候,如果這期間他生點小病,甚至有可能加速這個進展,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承受不住任何疾病的侵襲,現在就是個虛殼子罷了。”
“也就是說,他要是染上一點春季時疫,還會提前要了他的命?”
“嗯,而我們的難題是,如何阻止樑仲山留下後代,如果他是生病倒下,樑家人等不到他的親生孩子,但有足夠的時間立嗣子。”
“的確,這是個大難題,我們只是要坑掉樑仲山,可沒想讓童明俐搭上一輩子。”顧昀的注意力顯然被這個難題給帶跑了。
“這個難題就交給您了,我是無能爲力了。”
白蔻趁他分心,迅速地蜷起雙腿擺出一副要蹬人的姿勢,顧昀被嚇了一跳,迅速回神,擡腿壓住了白蔻的膝蓋。
“還想偷襲我?”
“沒有,我只是想換個姿勢好睡覺而已,好晚了啊,您明天還要上課呢。”
“明天你有什麼安排?”
“工場沒什麼事,倒是想去夷人坊看一看,好久沒去了,看看那裡又有什麼新鮮東西。”
“夷人坊?明天你好好休息,後天休沐,本來就是休息,我帶你去。”
“不要,人多逛街沒意思。”
“不準。”顧昀親親白蔻,“聽話,明天你放假,和你姐姐外甥女玩一天,後天我們倆一塊去。”
白蔻咕噥兩聲,往被窩裡鑽了鑽,臉埋在了被子裡。
“好嘛。”
顧昀也很鬱悶,尤其現在知道了白蔻與聖人有恢復自由身的密約,他馬上想當然地以爲白蔻想獨自去夷人坊就是爲了一個人靜悄悄地做什麼事,不想讓認識她的任何人知道。
“時間不早了,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顧昀仔細地拉好被子蓋住兩人肩膀,白蔻很快就睡着了,但他還依舊清醒地睜着眼睛,一邊聽着她沉穩悠長的呼吸聲,一邊輕輕地脫了她的小襖,然後等着肚臍下三寸的那玩意兒疲軟下去他才慢慢睡着。
待到雞鳴時分,白蔻發現自己在世子懷裡醒來,隔着他身上薄薄的中衣,能聽到強壯有力的心跳聲,情不自禁地動動手指,在他心口上劃來劃去。
顧昀猛地醒來,先捉住白蔻的手,放在脣邊親親。
“你這是要嚇死我?”
“反正有六爺替補。”
“意思是說你更喜歡顧晨?”
“起碼他還沒到起色心的年紀。”
“他今年就滿十三歲了,不要太想當然了。”
“您滿了十二歲就搬文菱院去了,他現在要不要搬?”
“在他考中秀才之前不搬,不然沒人督促他念書,一旦放縱就完了。”
“您搬院子的時候不也沒考中麼?”
“我念書可比他自覺,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成績比他好。”顧昀放開白蔻的手,將她抱緊來親親她的臉,“剛睡醒就聊別的男人,我可不高興啊。”
“嘁……”
白蔻翻個白眼,屈起膝蓋準備起牀。
顧昀突然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兩人捱得太近了,白蔻的膝蓋不可避免地從他身上某一處擦過,血氣方剛的男孩子經不起這麼一撩。
“這可是你撩起來的,現在怎麼辦?嗯?是不是要負責到底?”顧昀馬上牛皮糖一般地緊貼上去。
“這種煩惱的根源,還是切了算了,一了百了。”
“那不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切。”
“宮裡那麼多太監不都切了,也沒見人說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白蔻動手動腳努力把人推開,“該起牀了,你趕緊回去吧,別叫丫頭們到處尋人。”
“哎,真是大煞風景。”
“得了便宜還得瑟,厚臉皮,快走快走。”
顧昀本來還想再賴一會兒,但時間真的不早了,只得認命地披衣下牀,跟做賊似的溜回自己臥室滾進早已冰涼的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