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婷見真相是白蔻救了遇險的皇孫,根本不相信她有獨自應付兩個兇徒的本事,提醒母親明日見到皇孫要小心求證,不要被騙了,救了皇孫這是大功勞,怎麼可能只要賞錢不邀功。
長嫂顧嫺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一家人還忙着謝天謝地,小姑不知又吃錯什麼藥。
“聽小姑話裡意思,是希望皇孫遇險了纔好?太子和皇后受到傷害,你難道有好處?”
“大嫂休要血口噴人,我可沒有這麼說過。”
“那麼你又是以什麼爲依據斷定白蔻騙人呢?”
葉君婷頓時就被問住了,她哪來證據,不過是因爲不喜歡白蔻而信口開河罷了。
“大嫂何必處處爲白蔻說話,她只是你孃家的一個下人。”
“沒錯,白蔻是我孃家下人,她救了皇孫立了功,就等於是我孃家的功勞,然後明早皇孫會送到婆婆的馬車上直接送進宮去,我們家又以此得份功勞,這都是白蔻帶來的好處,我自然看重她爲她說話,但既然小姑你說白蔻有可能騙人,那我倒要好好聽一聽你是憑什麼根據下此結論了,可別真叫她把我們這麼多人都騙了。”
顧嫺步步緊逼,寸步不讓,看着葉君婷面色鐵青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宏博拍拍妻子的肩膀,讓她少說兩句,結果被顧嫺不客氣地瞪了一眼,葉宏博摸摸自己鼻子,不吭聲了。
葉夫人心疼自己的幺女,有些埋怨大媳婦說話太重,葉老爺卻認爲兒媳婦說得有道理,把女兒教訓了一頓,叫她回房睡覺,管好自己嘴巴,對貼身婢女也只能說改版過的故事。
葉君婷一肚子委屈地走了。
顧嫺與公婆丈夫商定接下來要辦的事,然後就早早地睡了,明天一早婆媳兩個一道進宮。
曄國公府裡,二房和三房的男人們只有三老爺在關坊門前回到家裡,二房的父子倆和三房的顧景,這三個人今晚八成是都不回來了,不知道各自在哪裡逍遙快活,長房這邊只管渾然不知,關緊院門早早入睡。
宮正輝與顧晨玩得很開心,晚上就與他同睡一牀,鐘鳴院裡丫頭們陸續洗漱完畢,閂緊各處大門小門,陸續熄燈睡覺。
顧昀耐心地等到外間值夜的丫頭睡熟了,他輕輕地披衣下牀,摸黑從浴室的門出去,心存僥倖地去推直通後罩樓東廂雜事房的角門,意料之中地推不動,他就貓着腰躡手躡腳地溜進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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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廈的大門從來不上鎖,但隔着門上紙窗,隱約覺得外面有燈光,顧昀心中一喜,白蔻要是睡了才麻煩呢,既然她現在沒睡,正好說說話,今天的事還沒機會聽她親口說起過,過年這些天,他與白蔻單獨說話的時間甚至還不如平時。
雖然急切地想開門出去,顧昀還是冷靜地在左右兩個房間外頭仔細聽了聽裡面的動靜,確定住在這裡的三個丫頭都睡了,他才走到大門後頭,藉着院裡呼嘯風聲的掩護,將門軸轉動的輕微噪音小心地藏在了風裡,如此就算美奐她們三人有誰還醒着的,聽到聲音也只會以爲是風聲的錯覺。
白蔻果然還沒睡,她的臥室和雜事房都還亮着燈,能聽到她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似乎還有搬動水盆的聲音,顧昀靈機一動,小心地將自己藏在了陰影之中,忍受着瑟瑟寒風,終於等到了白蔻開門出來倒洗腳水。
耐心地等到白蔻端着水盆進了水井房,顧昀立刻溜進燒着地龍的溫暖房間,難以剋制地抖了幾抖,迅速扯開牀帳,脫鞋爬上了白蔻用湯婆子暖好的牀,把自己捲進被子裡。
白蔻洗好盆子和擦腳巾,吹熄了水井房和茶水房的燭火,提着盆子走進自己屋順手閂上房門,然後進了臥室先放好盆子和巾子,再坐在梳妝檯前打散頭髮梳一梳髮尾,這才全部收拾妥當,拿起燭臺轉身放到牀頭櫃上。
接着就看到牀前多了一雙男鞋。
被嚇了一跳的白蔻猛地拉開牀帳,就見顧昀一臉滿足地睡在她牀上,裹着她用新棉做的被子,牀腳還扔着他的外衣。
“你動作真慢,我差點都睡着了。”顧昀打個哈欠,有些小埋怨。
“您幾時進來的?又被下春藥了?”
“我不喝春藥就不能來了?”
“當然不可以!尤其是夜晚更不可以!”白蔻雙手叉腰,不然會忍不住揍人。
“好的,你說的我聽見了,但是鐘鳴院是我的地盤,一切我說了算。”顧昀惡劣地一笑,拍拍牀鋪,“快來睡,明天還要早起送皇孫。”
“不用了,婢子還是去睡書房。”
白蔻乾脆地轉身就走,顧昀猛地從牀上撲出來,抓住了她的左手臂,一用力就把她給拉得倒仰,身體在牀上,腿在牀下,顧昀還眼疾手快地墊了一下,沒讓她嗵的一聲砸在牀板上。
“美奐她們三個可就睡在抱廈裡,你要不再弄點更大的動靜,把她們吵醒了過來看熱鬧?”
顧昀戲謔的氣聲飄進白蔻耳朵裡,這才讓她停止掙扎,見她不再亂動了,顧昀低頭在白蔻額角上親了一口,探身到牀外吹熄了牀頭櫃上的燭火。
白蔻自己脫了鞋子,一拱一拱地想佔領牀外側的位子。
顧昀發現她的意圖,沒吱聲,淡定地整理好牀帳,假裝往牀內側移動,手卻放在了白蔻的腰上,只是施了一個巧勁,就將她翻到了內側,不但對調了位置,還將她緊緊地抵在了牆上,動都不能動,要是不想靠着硬邦邦的牆壁睡覺的話,只能往顧昀懷裡靠。
“好熱,讓開點。”
“因爲你穿多了,脫了就不熱了。”
“絕不。”
“真的不脫?半夜會熱醒的哦。”
顧昀的笑聲裡充滿了得意的味道,他可是在白蔻的牀上連睡了三個晚上呢,白蔻的睡覺習慣他早就知道了,現在嘴硬罷了,不怕她不脫。
爲了讓白蔻快點屈服,顧昀摸索着把壓在兩人身下的被子扯出來重新蓋好,他只穿着睡覺時的單薄睡衣,覺得暖意融融剛剛好。
白蔻當真要出汗了,她睡前洗漱只是脫了外衫而已,其實還是衣着整齊的,穿着中襖和夾褲睡在棉被裡,沒多久她就受不了了,不舒服地哼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