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跟着賬房出去應酬,一去一下午,就是喝喝茶聊聊天,聯絡一下感情,其實對方都是常來工場溜達的戶部熟人,他們爲自己的將來或者爲自己的親朋好友,很樂意在工場這邊佔個位置繼續發揮自己的優勢,尤其出的價錢也好,這是真心想聘人做事的態度。
在白蔻的計劃下,做內部審查的人數有限制,並不是戶部老書吏們的養老院,滿員後只能舊人出去才能換新人進來,所以這次碰面是放出消息試探一下意向,但沒想到反響很好,一說出來就讓人動了心。
這話題一聊開來就停不住,直到天色暗下來才散場,賬房趕回工場處理手頭上的事情,顧昀也一道先回工場純粹是爲了想跟白蔻一道走,蹭一蹭她的馬車,看看有沒有拉小手的機會。
該着顧昀運氣好,他回到工場才下車,就看到老崔駕車來接白蔻,他馬上先開門上車,等到白蔻提着包上來,就被一臉得意坐在車裡衝她揮手的顧昀嚇了一跳。
“您怎麼又跑回來了?”
“事談完了回來跟你說一聲嘛。”顧昀一臉討好地伸手去接白蔻的包,白蔻不給他,他還硬搶過去。
“我現在知道了,您可以下車了。”
“不要,我事辦完了,我要獎勵。”顧昀衝車門外一揚聲,“老崔,可以關門了。”
老崔立刻默默地關上車門,然後坐回他的位置,顧昀在車內把門栓栓上。
“坐嘛,別站着,雖然這車頂高,但一會兒馬車動起來你會摔跤的,我們來討論一下我要什麼獎勵怎麼樣?”
顧昀笑嘻嘻地伸手,很自然地拉住白蔻的手,推着她坐到車窗位置,他坐在外側,把她堵得牢牢的,兩人才坐穩,馬車就出發了。
“講好的,我事辦成了,我要獎勵。”
“事情哪裡辦成了?今天只是去放個消息試探一下反應,又沒有真的把人召進來,哪裡能叫事情辦成了?您做事就只做個開頭然後下面沒有了?”
“下面沒有了?”
“對啊,下面呢?割了?”
顧昀默默無語地想了一下,有個不太確定的小疑惑,“你在說葷笑話?”
白蔻的迴應是掐着顧昀一塊大腿肉,使勁地擰了半圈。
顧昀慘叫呼痛,左手抓住白蔻那作怪的右手,右手揉着自己可憐的大腿。
“一言不合你就動手!”顧昀抓着白蔻的右手放到嘴邊作勢要咬,當然是捨不得,最後變成親兩下,然後拽着不放。
白蔻抽手沒抽回來,就用左手去掐他的左腰。
顧昀單手護不住他的左腰,白蔻一會兒掐腰,一會兒撓他腋下,顧昀左擋右防好不容易纔終於抓住她這隻手。
“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不要亂摸男人,很危險的~”
“授受不親還抓這麼緊?!那就放開我啊!”
“不放!我偏要抓着,抓着你我比較安全!”
白蔻擡腳就踢。
就在這座位底下狹窄的方寸之地,兩人腿腳來往,顧昀腿長,幾次踢到桌子腿,頗費了一些力氣終於別住了白蔻的雙腿,總算是把她整個人都控制住了。
“累死我了,不許再亂動了啊。”
“還說我欺負你,明明就是你一直欺負我。”白蔻氣哼哼的,對權貴應有的敬稱都沒有了。
“話得說清楚了,這是你先動手動腳的。”
“是你先擠上車來的,嘴上說授受不親,現在抓我這麼緊,鬆開啊,鬆開啊。”
“不鬆不鬆就不鬆,我還要抱緊一點。”
顧昀說着就動手,扳起白蔻的腿就橫放在自己腿上,讓她背靠在車廂板壁上,把她擠得緊緊的,沒法換回坐姿。
“臭流氓!臭流氓!你專欺負我!專欺負我!我要辭職!”白蔻使勁蹬腿,她不舒服也不讓顧昀好過。
“別想~”
白蔻掙扎得厲害,顧昀忙不過來,乾脆像昨天那樣,抱起白蔻讓她橫坐在自己腿上,他則移向車窗位,穩穩抱住她上半身,至於她的腿,隨便蹬吧。
“你說得對,我就是專門欺負你,不光以前吃你豆腐,現在佔你便宜,以後也一樣,我要欺負你一輩子。”顧昀在白蔻耳邊喃喃私語,又在她臉頰上輕啄幾下,“我的心肝寶貝只有我能欺負。”
小動作不斷的白蔻一下子就不動了,睫毛顫顫地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顧昀臉上鎮定心裡緊張得打鼓,他把話說出來了,就看白蔻怎樣迴應了。
這下輪到白蔻一個人玩木頭人的遊戲,整個人都呆若木雞,不言不語,顧昀一邊強行耐心等着,一邊在白蔻臉上吃點豆腐,不經意間就看到白蔻的右耳紅了,從外耳廓到內耳廓,耳朵紅通通的。
顧昀這麼一瞬間心花怒放,纔不管白蔻回不迴應呢,看準了她的嘴脣先輕輕地碰一下。
“不吭聲我就當你默許了哦。”
白蔻終於眨巴眼睛回過神來,偏頭要躲,卻又被顧昀扣住下巴,正正地親了一個。
趁此機會,白蔻終於掙脫了顧昀的手,抽回了自己的手接着就要去襲擊顧昀的耳朵。
顧昀反應神速,重新扣住白蔻的手腕,及時地把她的雙手拉下來,拯救了自己差點要遭受惡運的耳朵。
“好險~”
“你就會欺負我!你就會欺負我!”白蔻手腳都使不上力,又不敢大喊大叫惹老崔來問,憋屈死了。
“對,我就欺負你,欺負你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不稀罕!”白蔻擲地有聲,態度堅決。
剛剛心花怒放的顧昀,這一瞬間又猶如墜入萬年冰窟,連沸騰的血液都彷彿被凍住了。
“不稀罕?!”顧昀握着白蔻的手,聲音都打顫。
“你放開我,這些話我都當沒聽見,沒有下次,我現在就辭職!股份還給你,我不幹了!放開我!”
“不放!”顧昀右手緊緊扣住白蔻的手腕,左手不自覺地用力勒住她的腰,“你剛纔的話我都當沒聽見,你別想甩開一切自己跑了,不該你操心的事用不着你胡思亂想,那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你要想的只有我,只有我!聽見了嗎?”
白蔻緊抿着嘴不吭聲,她一點都不高興,她只覺得很憤怒,婚事自己不能作主的人空口白牙說這種話,除了是不負責任地哄人玩,就是可笑,她白蔻兩輩子加起來,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
顧昀被白蔻的臉色嚇到了,胡亂在她臉上親着。
“信我一次,給我們倆一個機會,這是我該操心的事,你過你的日子,不用管。”
顧昀的安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白蔻知道他只是在錢財上完全獨立不再依賴家庭,但生活和未來前途卻依舊和家庭緊緊相連,如果是顧晨說這種話還能有幾分可信度,顧昀是絕無可能。
信誓旦旦地說着不可能兌現的承諾,這很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