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算是府裡這些年來最大的醜聞了。”白蔻站在窗邊吹着涼風。
“根本就是!”顧昀慢條斯理地走過去,張開雙臂撐在窗臺上,把白蔻圈在了中間。
“那接下來怎麼辦?”
“看顧旭什麼反應咯,還有二老爺,還要寫信告訴他一聲,總之這是他們二房的家務事,我們長房不好插手干預,你剛纔也看到了,二夫人根本已經是不可理喻了,自己家的事還沒處理好呢,還想看我的笑話。”
“那就是看戲?現在開始着手預備給五小姐的添妝和添箱?”
“嗯,袖手旁觀,讓他們自己考慮要不要吃下這個啞巴虧。”
“如果不吃這個虧,我們就要準備對楊宓動手了,反正聖人知道他們楊氏父子幹過什麼事,向他老人家報備一聲,他肯定睜隻眼閉隻眼,唯獨可惜知道他們計劃的人證只有童表小姐一人,沒有確切物證,無法具實指控,只能下黑手弄他們。”
“那個毛二伢子至今沒找到,不知道是真死了還是逃出京城了,官府裡又沒有他去辦路引的存檔,就算逃出城去也只能藏在方圓百里範圍內,想找更多的證據,如今只有從楊家人身上入手。找人聯繫毛二伢子鬧這麼一場,這事不是楊氏父子自己找人辦的,如果是家下人跑腿,這麼隱秘的事也不會交給一般的下人,肯定是親信。”
白蔻露出瞭然的微笑,“就像上次弄若語和蘭珠那樣?那還得先調查一下,那個知情人是不是已經用完後就被拋棄了,這可是關鍵證人。”
“如果是使喚了多年的親信,辦的隱秘事多了,還會在乎再多這一件?肯定還在楊家侍候呢,不過你說得對,我們得先把人找出來。”
“希望那人還在。”
“樂觀一點嘛。
”
“沒有根據的樂觀,那叫冒傻氣。”
“好好好,我們就冒一回傻氣,侍衛們歇了幾個月了,該動彈一下了。”
“哦,對了,還有童表小姐,她要是得知了消息,肯定會說出樑楊兩家聯手坑人的事,她倆姑表姐妹一條心,必會出來發言想救五小姐出苦海,不會看着她嫁給楊宓的,不過如果楊家人臉皮夠厚,反正沒有切實證據,他們死撐到底的話,別人也拿他們沒轍。”
“如果這事揭發出來,那個知情的手下就要倒黴了,嘖,這還真要命了,事情一下子集中到了一塊,都理不清先後順序了。”
“是啊,太複雜了,而且我們現在討論的都是以五小姐不嫁爲基礎,破壞楊宓娶五小姐的計劃,可若二老爺和二夫人同意這門婚事的話,那就只能看着五小姐出嫁了。”
顧昀突然擡眼看了一眼窗外大園子,見有人在園裡活動,他馬上放下了遮光的竹窗簾,擋住園子裡的閒人可能眺望過來的目光。
白蔻剛覺得室內光線一暗,脣上跟着一熱,顧昀趁機佔點便宜。
“說正事呢!別開小差!”白蔻拍他一下,就想開溜,但顧昀紋絲不動,白蔻被她圈得牢牢的,最後還是又被他偷了一口嫩豆腐,
“我突然決定我們還是還是不要干擾顧嬋的婚事了,最好是讓她順利嫁給楊宓。”
“啊?!”白蔻雙手推着世子的臉,“熱昏頭了?”
顧昀抓下白蔻的手擱在脣邊親親。
“你想啊,楊宓的提親怎可能是誠心求娶,必是要借顧嬋染指我們曄國公府,好,我就如他所願,讓他以爲我對他們父子乾的事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們的盤算。等他把顧嬋娶走了,以爲塵埃落定想來坑我們了,只要讓我抓到把柄,我一定要求強行分家,絕不能讓他們二房有機會敗壞我顧氏門楣。
”
“世子,您夠狠心的,拿自己堂妹當棋子?而且還是棄子?”
“跟你學的,顧嬋求仁得仁,那我就利用現有條件爲自己謀取最大利益咯。”
“您學這個倒挺快的,孺子可教。”
“那麼是不是要給點獎勵呢?”顧昀馬上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
“少來,一點正形都沒有。”白蔻偏過頭不讓世子得逞,顧昀親親她的臉頰也心滿意足。
“就這麼定了,我們看戲,順便給顧嬋準備添妝和添箱,不用預備太好了,反正她嫁的也不是豪門。”
“可是這事真這麼成了,消息傳開,宮裡娘娘們肯定要問的,一直以來給五小姐介紹的都是宗室子弟,怎麼突然就換成了楊宓?”
“那是二房去應對的事,我們什麼都別吭聲,要是有人問到你頭上,你只管說你一個下人哪裡知道二房的家務事。明白?”
“明白,一推二五六,我什麼都不知道。”
“對,聰明,獎勵一下。”顧昀又湊上去吧嘰親一口。
“您這小盤算要與大老爺和大夫人提前說一聲麼?”
“不說,就算他倆知道楊宓和他爹坑過我,可是顧嬋是二房的女兒,長房着急上火有什麼用?告訴了二房,讓他們以此爲理由拒絕楊宓的提親,楊宓手上還有顧嬋的汗巾子呢,他有所謂兩情相悅的物證,我們只有指控他買通混混在河東村搗蛋的人證,這兩邊一對比,還是我們落被動。既然如此,何必把我這小盤算說給父母聽,多一個選擇,可結果不變,這選擇又有什麼用?”
“有用啊,就是給你做選擇的啊,任何選擇都只有自己能負責。
”
“不同的選擇通向一個結果,這選擇有什麼用?”
“死的舒服點和死得痛苦點,還是有區別的。”
“狡辯。”顧昀收攏手臂,左手穩住白蔻的後腦勺,右手穩着她的下巴,“要懲罰一下。”
顧昀毫不在乎顧嬋會不會嫁給楊宓的事,二嬸一直得意顧旭是進士,唸叨着要顧嬋嫁宗室,好讓圈子裡的人羨慕這一家子姐妹都是有誥命的夫人,等顧嬋迫不得已嫁了楊宓,看二嬸還有什麼顏面得瑟。
身爲一個晚輩,把長輩腹誹成這樣是真的惱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