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隔日,就是白蔻約媒婆見面男女相看的日子。
所有相看的丫頭一共有十一個人,白蔻挑出的男方名單也是十一個人,榮恩堂那邊年長的丫頭最多,最大的年底就滿二十歲了,原本都講好配小廝的,這突然有了機會放良嫁人自然心裡是歡喜的。
就像上次美輪相看一樣,白蔻讓她們每個人穿一樣顏色的衣服,化一樣的妝,然後乘車出發,從姐姐那邊的後門進入,直接上二樓正中的房間,在由數張矮几排成長案後頭跪坐成一排。
畢掌櫃則在店裡迎接媒婆一行人,從店堂的後門直接到院裡,白蔻在那裡等着,等人全部到齊了才一起領上樓。
媒婆們也來得很準時,她們既然想做這生意,自然也打聽過白蔻的行事風格,何況這些男方家裡又都是誠心求娶,自然沒人怠慢,皆都提前到達。
在白蔻限定的時間之前,相看的十一個男人一併都到齊了,於是一起上樓,先由媒婆們向姑娘們介紹男方的姓名和家世,接着再換過來由白蔻向男方介紹每一位姑娘的姓名。
然後媒婆們被請出去,到隔壁房間休息和吃東西,小廚房給她們做了不少好吃的小點心,還有各種冰飲招待,保證讓這些媒婆們有個難忘的說親經歷,下次再有機會,她們纔會更熱情的介紹好男人。
正房裡,白蔻已經講解完規則,男女自由相看就算是正式開始了,姑娘們坐着不動,男人們每隔兩盞茶的時間就換位子,白蔻拿着一個沙漏負責掌握時間和管理秩序,其餘的她都不管,任由他們一對一的隨便瞎聊。
只需冷眼旁觀,自然能看出來哪一對相談甚歡,哪一對對坐無言,也有話不投機而打冷場的,白蔻使勁板着臉儘量控制自己不笑場。
這種相看其實蠻耗體力和精力的,雖然姑娘們坐着不動,只是男人們不停地換位子,但要所有人都對談一遍,加上中場休息以及每次換座所需時間,到整場談話完全結束,足足用了一個半時辰,該吃午飯了。
白蔻起身將男人們請到另一間廂房休息,接着姑娘們穿鞋下樓,姐姐白蕊中午在大車行給夥計車伕們燒飯,廚房是空的,白蔻就借了這廚房給姑娘們一展廚藝,燒一頓豐盛的午飯請客人們吃。
吃飽喝足休息夠了的媒婆們精神十足的出來找男人們打聽他們的看法,問問有沒有相中哪個姑娘,把名字記在心裡回頭好跟白蔻談。
半個多時辰後,午飯陸續做好,衆人依舊在各自的房間用餐,讓媒婆和衆男人們冷靜地品評姑娘們的廚藝,這次相看就正式結束了。
白蔻也不要男方衆人當場給意見,只讓他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清楚了就寫信來,若是女方也中意才能再談後面的事,否則就請另尋良配。
禮送了客人們各自返程後,白蕊也結束了中午的活計,帶着女兒回來午休,她知道今天丫頭相看的事情,見白蔻沒走,都顧不上休息,先拉着她問八卦。
白蔻見外甥女虹兒睏倦得直打哈欠,先叫姐姐哄孩子睡覺,她則又上二樓看看姑娘們的情況,反正今日無事,又從早上累到現在,各房間都收拾乾淨,連餐具都洗好了,沒催着她們立時回府,大方地叫她們就在屋裡休息,歇夠了再走。
姑娘們頓時四仰八叉地用她們覺得最舒服的姿勢睡了一地,還好她們當中有人記得先把房門閂上,白蔻聽着上閂的聲音,笑眯眯地下樓找姐姐聊八卦,並在她客房的牀上歇了個午覺,下午才帶着這一羣姑娘們回府去。
白蔻根本不問她們有沒有相中哪個男人,她認爲自己只是負責創造條件提供未婚男女一次面對面談話的機會,至於會不會發生幾個姑娘看上同一個男人的事,她不關心。
今日相看,所有人都已經累得頭暈眼花,必得先慢慢冷靜幾日,才能重新回憶起相看時的情景,挑出自己滿意的對象,所以白蔻一點都不急着要答案,讓他們男女雙方都好好考慮考慮,反正時間充裕得很。
傍晚顧昀到家,也好奇地打聽今日相看的事,問了半天也沒人給個明確答案,乾脆不問了,反正有白蔻看着,不會鬧出什麼風波來。
轉眼又是休沐,顧昀出門跟石天珉一羣人打馬球,接着又去吃花酒,這次他們是打定主意要顧昀嘗一嘗什麼是銷魂的滋味,特意找了一家做皮肉生意的妓館,要了功夫最好人也漂亮的頭牌姑娘陪席,等着顧昀喝多了好送入房間辦事。
顧昀的酒量比不上這些慣常吃喝玩樂的傢伙,又有美色當前,幾輪酒之後,他暈乎乎地就往頭牌姑娘豐滿柔軟的胸脯上靠,接着在各種心領神會的笑聲和眼神中,顧昀被攙入準備好的房間,由那頭牌姑娘侍候午休。
上了牀後,那姑娘一邊調笑,一邊殷勤體貼地幫顧昀脫去外衣鞋子,正想進一步解開中衣中褲的時候,突然後頸一側猛地一痛,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軟綿綿地趴在了顧昀的身上。
顧昀睜開眼睛,將人往牀裡一推,他自己睡在牀沿一側,安穩地繼續睡覺,他對自己下手的力道有信心,那頭牌姑娘一時半刻醒不了。
房門外聽壁角的幾人發現屋裡動靜聽着聽着就沒聲了,以爲已經開始辦事了,賊笑着也分別摟了一個姑娘去做些愛做的事情。
顧昀一覺睡醒,屋裡牀上還是老樣子,那頭牌姑娘依舊暈迷,顧昀自己穿好衣裳,回過身來把姑娘挪到牀中間,想了想後,動手把人家衣裳扒個精光,假裝發生過什麼但沒到最後一步的樣子。
這種做慣了皮肉生意的妓女已經瞭解自己身體的任何反應,顧昀不會傻乎乎地認爲自己能僞裝一個辦過事的假象,但僞造一個有過糾纏的假象還是可以的。
顧昀還把人家的衣裳扔了一地,就連鞋子都是一隻在牀下一隻在窗邊,之後就拍拍屁股出去喊來龜奴打聽其他人的下落,得知他們竟然還在房裡沒有出來,於是叫那龜奴把賬記在石天珉的名下,他則打馬回家。
等石天珉享受夠了出來尋顧昀時,他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房間牀上只躺着一個精光的姑娘,衣裳鞋襪扔了滿地,顧昀走時連薄被都沒給人家蓋上,牀帳也是收起來的,就這麼大敞着任人欣賞絕色風光。
看這場面自然是以爲有過一場激烈大戰,看把人家身經百戰的頭牌姑娘累成什麼樣子了,現在還在睡覺。
自以爲計策成功的石天珉得意了一番,還叫來他的那三個哥們都來參觀美景,然後才結了賬各自回家,等明天在府學見着顧昀再好好打趣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