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絕對不可以！”顧雪亞緊張地開口反對：“你沒有作弊，所以你絕對不能承認。”
她握緊了陶南山的手：“別人往你身上潑髒水，那是因爲他們不知道真實的情況，但是你自己千萬不能妥協，否則的話，那咱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陶南山迷茫地問：“這些事兒不是我做的，就算我堅持了正確的觀點，那我就能被洗清了嗎？”
顧雪亞也不知道。
她不敢承諾陶南山什麼，但是她相信：“只要我們願意堅持，就肯定可以看到很好的結果的。”
“希望是這樣吧。”陶南山腦子空了，眼神在捕捉着什麼東西，可看了半天還是沒有辦法看清：“陶樂明天還要參加比賽，你說，這麼多人都在反對着我們家，到時候她會不會被影響得很厲害？”
事情到現在這一步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能夠發揮得好好的。
不說太厲害吧，總之千萬不能發揮失誤就對了。
這次女兒參加比賽，要是沒能取得個比較好的名次，那麼女兒需要面對的壓力就大了，屆時，別人就會說她沒有作弊就得不到好名次之類的難聽的話。
倘若她發揮正常，贏的了冠軍，那些人恐怕也會懷疑她是否作弊了。
顧雪亞扭頭看着身邊的牆，視線好像能夠直接穿過牆壁，落在陶樂的身上似地：“今天一大早，那些人就過來擋在家門口，她根本沒有辦法去上班的，要不然咱們過去看看，陶樂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好。”陶南山應完，就要往門外走。
顧雪亞緩緩地跟在他的身後：“說不定你們兩個還可以交流一下被人黑的經驗，看看用什麼樣的心態才能更好的面對。”
陶南山雙手負在身後：“其實我根本不把他們說的東西放在眼裡。”
顧雪亞故意揭老底：“哦？”
陶南山不自在地回頭，這人真是他的妻子嗎？要真是的話，怎麼總喜歡讓他難堪呢？
他也知道當年他的狀態很不好，今年的狀態也沒能好到哪兒去：“那當年不是因爲在我意氣風發的時候，突然遇到這事兒，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嗎？”
“這會兒你不意氣風發了吧，那你面對這事兒怎麼還是……”顧雪亞刻意說了半句話。
陶南山窘迫得厲害：“行了行了，別說了，我現在不想跟人說話。”
顧雪亞突然覺得即將到來的事件，可能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糟糕了。
兩人不緊不慢地往前走着。
吵鬧的聲音仍舊巨大，房間的隔音效果也不好，記者們的討論聲幾乎可以原封不動地傳到他們的耳朵裡。
門，是顧雪亞敲的。
陶南山這人很彆扭，明明關心陶樂已經關心得好幾天晚上都在失眠了，可到了陶樂的臥室裡面，仍舊是繃着臉，一副老子根本不在乎你想法的表情。
顧雪亞就喜歡在這種情況，讓陶南山難堪：“陶樂啊，你爸因爲你的事兒，已經連續幾晚上……”
“閉嘴！”陶南山的臉不禁紅了，偷偷地瞪了顧雪亞一眼：“我失眠纔不是因爲她。”
陶樂瞭然地點點頭：“爸，我沒什麼事的，你儘管放心。”
陶南山噎住，聲音也跟着弱了下來：“我都說了，我不是因爲你才失眠的。”
顧雪亞好笑地說：“行行行，不是因爲陶樂，是因爲你在想恢復名譽之後……”
“切。”陶南山現在對名譽之類的東西基本上已經淡定了，他唯一不淡定的就是現在的情況。
顧雪亞送給陶樂一個你懂的表情，乾咳兩聲，轉移話題：“這幾天發生的事兒挺多的，我也很關心你這段時間的狀態，怎麼樣，到時候比賽能正常發揮嗎？”
陶樂看了父親一眼，見他雖然側身對着自己，一臉不關心的表情，可眼珠子卻有意無意地往她身上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變好，看啊，不管到什麼時候，家人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就算父親嘴上一直在說不關心自己，實際上父親確實很想讓自己過得很好的。
不過父親的關心不說出來，她也不好意思說透：“啊，那個呀，狀態來說還不錯。這些事兒以前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所以他們現在鬧事兒，我反倒還挺懷念的……”
“那段日子可沒什麼好懷念的。”顧雪亞打斷她的話，斥責地開口說：“你將來可千萬不能因爲懷念那段時間的生活，就跑出去找刺激。”
陶樂急忙擺手說：“媽，你放心！”
顧雪亞開完玩笑，表情也跟着變得嚴肅：“你得好好告訴我們，你現在的心態到底好不好，要是不好的話，你趕緊跟我們說說，我們還能想辦法給你調整調整。”
“真的已經沒問題了。”陶樂舉起自己的手：“我發誓。”
陶南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放心，就算你心態不好也沒有問題，反正我們是可以理解你的。”
他說完，又繼續說：“畢竟你是一個女孩兒，抗壓能力沒有我們這些男人強，是可以理解的。”
“爸！”陶樂無奈地問：“能不能不要總是覺得我是女孩兒，所以很多事我都做不了了行不行？”
陶南山指着一旁桌子上的紙說：“你之前心情不好就喜歡抄東西安穩情緒。”
陶樂肩膀耷拉下來：“壓力嘛，是有那麼一丁點。”
前幾天，魏楊跟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就隱隱約約有了不好的預感，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所有的責任都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父親和魏楊都是。
魏楊相信她，所以乾脆地拿了他的餐廳作爲賭注，父親的黑歷史……想來就知道齊懷安是因爲忌憚她，才故意抖出來的。
陶樂覺得自己有必要扛起這一切，她已經做好了要放下一切，一往無前地去拼搏的準備了，可是內心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你不用去拼了。
就算你去拼又有什麼用呢？
反正最終的結果還是失敗，還是要拖着全部的，關心你的人一起被人唾棄而已。
這個小小的聲音，在巨大的信念面前，根本算不上什麼，可正是因爲這個小小的聲音卻輕而易舉地擾亂了她的思緒，抄完了一頁又一頁的書，一道又一道的菜譜，仍舊沒有用。
哪個小小的聲音沒有被打倒，反倒逐漸地在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
本來在父母沒有進來之前，她還在想辦法和那個聲音作鬥爭的。
“你在擔心什麼？”顧雪亞柔聲地問：“你參加比賽，拿出你的實力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你根本就不用擔心，你要知道，即便是你擔心了也沒有任何用處，你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她輕輕地說：“只要你全力以赴地去參加比賽了，那不管是怎樣的結果，咱們都必須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