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兮認真地問:“你應該知道這段時間我正在努力地調整我自己,可明明知道,你要是還過來找我,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她秀麗的眉頭微微地皺起來:“我向來不吝用最大的惡意觀察我身邊的人,而你這次過來則被我當成了你是過來看我笑話,或者是看我有沒有真的對你絕情,要是我還沒有斷,你就在利用利用你對我的吸引力,勾起那還沒有完全被我趕走的喜歡。”
趙然兮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剛纔說完這些話已經用了她太多的體力,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努力地凌遲着自己的心一樣:“然後看我如何變得更痛苦是嗎?”
她知道自己的這些話說的非常扎人。
可是爲了讓自己死心,她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趙然兮說完這些話也不敢睜看眼睛去看齊巍然的臉,她擔心對方的表情會比她想象之中的更加殘忍。
“你想太多。”齊巍然覺得自己這一時衝動大多是因爲被齊若詩刺激的,她說他跟她一樣都沒有人喜歡。
他這次特地跑過來這麼一趟,只不過是證明自己也有人喜歡而已。雖然這個喜歡自己的人,馬上就要移情別戀了。
齊巍然神定氣閒地說:“我把你當朋友,聽說你這麼多天都沒有怎麼出門,所以就有些擔心你,怕你出事。”
他優雅地站起來:“如果你覺得我的行爲對你造成了困擾,那麼不好意思,我馬上離開。”
趙然兮沉默了半天,仍舊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還是盯着齊巍然的背影說:“再見,不送。”
齊巍然有很多的話想要跟趙然兮說,他想問趙然兮既然喜歡自己,那爲什麼不能跟自己的妹妹學着,堅定一點兒,也想問問趙然兮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喜歡……
他只不過是含蓄地拒絕了趙然兮一次,他至今仍舊是單身,沒有女朋友,她爲什麼就不能厚着臉皮追一下自己。
齊巍然永遠都不會問趙然兮這些,插在口袋裡的拳頭握緊:“嗯。”
趙然兮的目光簡直就像是黏在了齊巍然的後背上一樣,一直到魏楊走出了房門,一直到門隔開了她的視線,她還是不敢眨眼。
她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她的肢體逐漸地可以動了,煩躁地抓起什麼東西就丟什麼:“啊,既然你不喜歡我那就不要關心我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種行爲很容易讓我誤會啊!”
喜歡人的心,就像是草原上的小火苗,只要愛人給一點風,那火可以瞬間燎原。
可等你發現勢頭不對,想要滅火的時候就會發現,火勢太大,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了。
趙然兮現在就是這樣,好不容易地纔要把火苗滅完了,結果齊巍然又給了她一陣風……
她生無可戀地看着天花板:“我是不是真的要栽在魏楊的手裡?”
趙然兮丟掉手裡的抱枕:“不要不要,我纔不要!”
陶樂在廚房裡就聽到趙然兮一直在客廳裡面唸叨着什麼,偷偷地順着透明玻璃看過去,只見原本很估計形象的學姐居然破罐子破摔似地坐在地板上,一會兒甩胳膊一會兒蹬腿的。
她無聲地收回視線:“還好。”
陶樂很慶幸學姐沒有陷得更深。
“陶樂。”趙然兮心情不好,她想做點兒瘋狂的事兒:“今天晚上要不要留在這裡,咱們兩個一醉方休?”
陶樂哭笑不得:“你不都戒齊巍然好久了嗎?怎麼他剛過來一跟你說幾句話,你就又回到了剛失戀那會兒的狀態了?”
那一次學姐是想醉,所以就算是喝咖啡也喝到了意識模糊。
這一次是真的認識到了喝咖啡不靠譜,準備喝酒了?
趙然兮懊惱地說:“都怪齊巍然,要不是她非要過來看我,我也不會這樣。”
她把責任都推到齊巍然身上之後,討好地看着陶樂問:“怎麼樣,小陶樂要不要趁着我心情不好,陪我放肆一次?”
陶樂想拒絕。
她從小到大都不愛喝酒,當然這不僅僅因爲她是一個乖乖女,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喜歡酒的味道,也不喜歡喝醉之後的狀態。
陶樂已經見過太多太的人失態了。
趙然兮根本不給陶樂拒絕的機會:“行,既然你沒有拒絕我,那我就當你是已經答應我啦,我馬上下樓去買酒!”
陶樂根本來不及說我不喝……
她縮回伸出去的手,提前定好了醒酒藥順便給父母打了個電話通知家裡面的人,她不回去了。
父母聽說她不會去,想都不想地拒絕了她,還說她現在跟魏楊交往的時間還不長,要是着急獻身也許等到將來會後悔,兩個人嚴肅地要求她不能過早地跟魏楊發生過於親密的關係。
陶樂聽得哭下不得,正準備回答父親,卻聽到夫妻小聲地嘟囔,就算真的要,也記得好好保護自己,她感動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了,結結巴巴半天才跟父母說清楚,學姐心情不好,自己要留在這裡陪她。
中途還問了父親醒酒湯要怎麼做,父親在她的面前一直難道喝酒可以但是不能喝得爛醉,然後跟她說了做法。
做完所有額菜之後,她順手又把醒酒湯給做了,確定一切都萬無一失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希望今天晚上喝醉之後不要發生出乎意料的事情纔好。
“陶樂來。”趙然兮興奮地拎着好幾罐啤酒回來,激動地說:“啤酒可是個好東西,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願意使勁地喝,只要你醉了那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剛失戀那會兒就是自己在家裡面借酒澆愁,澆來澆去也沒有什麼用,心裡卻更加地空虛,於是就只能硬抗,好不容易快扛過去了吧,那人又來攪皺一池春水。
趙然兮決定重新開始忘記齊巍然。
陶樂看到到啤酒幾乎都能夠想象到第二天的頭疼,她記得之前陶定洋剛學會喝酒,沒譜一下子喝得爛醉,第二天就說頭疼得不得了,也是從那一次之後,陶定洋再也不敢喝酒了。
她看到陶定洋的那副樣子,對喝酒也產生了幾分恐懼,不過這一次她是捨命陪君子,儘管心中有些害怕,還是抱着啤酒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啤酒的味道很怪,很難喝。
陶樂都不知爲什麼願意有人喝這種玩意,她幾乎是閉着眼睛,直接往嗓子裡面灌,才能忍受住這個味道的。
趙然兮看到陶樂喝得這麼豪爽,也不好意思不喝,開了一瓶仰頭爭取一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