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遇刺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燈會這個時代最好玩的去處。當年學歷史時,柳非煙便對唐朝上元佳節的燈會極爲有興趣,如今穿越來了,自然是不能放過。

早早吃過晚飯,蘇顏便拉上柳落梅,蘇野,陸子捷和小乙、小青去逛燈會。爲了行走方便,蘇顏和柳落梅都穿着翻領窄袖錦邊的粉色緊身胡服、腰繫蹀躞帶,足蹬翹頭軟錦鞋。頭梳回鶻髻,髻上戴一頂桃形金冠,看上去象是孿生姐妹一般。兩人俏生生地站在一處如並蒂雙生的蓮花。陸子捷和蘇野都穿着一襲白袍,不同的是陸子捷腰間繫的不是一般的革帶,而是袁熙所贈的軟劍,小乙小青他們也都穿着蘇夫人爲他們縫製的新衣裳。

天色將黑,路邊的花燈攤子上也次第地亮了起來。不多久天就黑透了,滿城的花燈映得夜空一片雪亮,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盛裝出行的大家小姐,精心打扮的小家碧玉,當然少不了那些眠花宿柳的公子哥兒們,上元節可是獵豔的好機會。

蘇顏他們沿着街道邊逛邊走,不時地停下來看看路邊的花燈。街道之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有龍鳳呈祥燈、雙龍戲珠燈、福祿壽禧燈、吉祥如意燈、寶塔燈、蓮花燈、兔子燈、大宮燈、小宮燈……。彩燈皆是精心扎制而成,美不勝收。蘇顏覺得兩隻眼睛都不夠用了,忽而看向左邊,忽而看向右邊,小腦袋撥浪鼓似的轉着,口中還不停發出驚呼,好象一個從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猛然來到繁華的都市一般。蘇顏在看燈,可陸子捷蘇野他們在看蘇顏,蘇顏那一副從沒見過花燈的樣子逗得他們直想笑。

“顏兒,怎麼如此新奇?”蘇野奇怪的問,他每年上元節都帶妹妹看燈的。

“哦……我忘了花燈什麼樣了!”作爲一個從沒見過唐朝花燈的人,蘇顏只能這樣搪塞過去。

“是這樣啊!”蘇野瞭解的點點頭,便攬過妹妹,一一爲她講解路邊的花燈。“這是八仙燈,這是……。”陸子捷和柳落梅尷尬的相視一下,無可奈何的苦笑着。對於這對孿生兄妹之間的感情,他們也只有羨慕嫉妒的份,而小乙和小青嫌看花燈太悶早跑到街心去看幻術了。

蘇顏見柳落梅和陸子捷落在後面,便和哥哥停下來等他們。陸子捷和柳落梅快步趕上他們,四人一路說說笑笑的走着。蘇顏忽然看見一個賣飾品的小攤子,忙拉了柳落梅過去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而蘇野陸子捷對這些女孩兒家用的東西沒有興趣,便站在路邊說着話等她們。

蘇顏拿一個做工很精細的香囊和柳落梅欣賞着,忽聽陸子捷大叫:“顏兒閃開!”沒等蘇顏反應過來,一支來勢迅猛的箭就射入蘇顏後背,蘇顏大叫一聲便軟軟的倒下,正癱倒在一個箭步上前的陸子捷身上,“嗖”地一聲,又是一支箭破空而來,正射向被嚇的呆若木雞的柳落梅。此時蘇野也趕過來,拉着柳落梅往外一帶,那支箭險險地擦過柳落梅,只在她胳膊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但柳落梅依然嚇得不輕,竟自暈了過去。

陸子捷見蘇顏傷得不輕,已經昏死過去,也顧不上追兇手,連點蘇顏幾處大穴,護住她的心脈,然後抱着蘇顏運起輕功飛一般的向雙仙閣奔去,蘇野抱着暈過去的柳落梅緊隨其後。街上的人見有人行兇殺人也都嚇得四散而去。柳落梅是揚州名人,人們一邊跑着還一邊囔着:“不得了了!雙仙閣的大小姐被人殺啦……”這話傳入小乙小青耳中,嚇得兩人魂飛魄散,急忙向雙仙閣奔去。

來到雙仙閣,陸子捷一腳踹開蘇顏房間的房門,把蘇顏側放在牀上,點來一盞燈,拿到近前,看見蘇顏的傷在後背左上方,傷口處正流着黑色的血,陸子捷大驚,心知那箭一定淬了毒。急忙找來一碗水,從蘇顏身上取出袁熙送的百避珠,放在水裡浸了片刻,此時蘇顏面色漆黑牙關緊咬,陸子捷無法,只得撬開蘇顏的牙關,將解藥倒入她的口中,可是此時蘇顏已經沒有知覺,也無法嚥下解毒的藥水。陸子捷無奈之下,只能把解倒入自己口中,覆上蘇顏的嘴,將解藥喂入蘇顏口中,並用力向裡吹氣,那口藥好一會才滑入蘇顏腹內,陸子捷見這法子有用,便繼續這樣喂藥,足足餵了一刻鐘才喂完了一碗藥液。

陸子捷找來剪刀剪去蘇顏傷處的衣服,見那箭入肉還不算太深,不曾傷到骨頭,想來是那射箭之人躲得極遠。陸子捷咬咬牙,狠下心抓住箭桿,用力往外一扯,一篷烏黑的血噴涌而出,蘇顏頓時慘叫一聲,生生疼醒過來。百辟珠果然神奇,只片刻工夫,蘇顏臉上的黑氣盡數退去,一張臉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顏兒,快把這藥吃了!”陸子捷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豆大的紅色小藥丸,送到蘇顏嘴邊。蘇顏也不問是什麼藥,便吃下去。蘇顏吃那小藥丸不過盞茶時間,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原來那藥是種麻藥,作用同麻沸散差不多,可以讓人失去知覺。陸子捷行走江湖,這些希奇古怪的東西自然有不少。

這時蘇野抱着柳落梅也來到雙仙閣,柳落梅一直昏迷着。蘇野覺得很奇怪,她只是被擦了皮,連血都沒流多少,怎麼會還不醒來?再細看柳落梅的臉色,竟隱隱地透着黑氣。蘇野抱着柳落梅進入蘇顏的房間,把她和蘇顏並排放在牀上。陸子捷見柳落梅也是面色發黑,知她也中了毒,便讓蘇野喂她喝下解毒的藥液。柳落梅傷得輕,不曾流多少血,喝下解藥後不多時便醒了過來。

“顏兒,顏兒……!”見蘇顏昏睡在自己身旁,柳落梅連聲的喚着,聲音中還透着虛弱。

“別喊了!顏兒剛吃了麻藥,是聽不見的!”陸子捷說。“你先休息一下,等一會還要你幫忙!”因爲蘇顏受傷的原因,陸子捷的聲音冷冷的。

柳落梅點點頭,閉上眼睛不說話,積蓄着體力。

“箭上有毒!”陸子捷言簡意賅地對蘇野說。

“要不要緊,顏兒的性命有事麼?”蘇野焦急的問。

“還好袁老爺子送了百避珠,要不……”陸子捷搖搖頭,他不敢往下想。“我已點穴護住顏兒的心脈,但必須把顏兒傷處的毒血放乾淨。否則還會有危險!”

“顏兒姐姐,顏兒姐姐……”小乙小青狂喊着飛奔進來,見蘇顏面無人色的躺在牀上,小青急得哭了出來,小乙則怒視着陸子捷,“你不是武功很高麼,怎麼讓顏兒姐姐傷成這樣,你怎麼保護她的!你算什麼男人!滾開!顏兒姐姐纔不會要你這種沒用的人!你滾……”小乙撕扯着陸子捷的衣服,聲嘶力竭地吼着,如同瘋了一般。

陸子捷拎着上小乙的領子把他甩到一邊,喝道:“一邊呆着,不要耽誤了給顏兒治傷。”小乙恨恨地看着他,瞪大着眼睛,大顆大顆的淚滾了下來。

“小青,別哭了,去打盆清水再拿一壺最烈的酒來!”陸子捷儘量溫和地對小青說。

小青點點頭,轉身出去,小乙也跟了出去。

“落梅,你現在好些了麼,能不能在前面抱住顏兒?”陸子捷問。

“行,我沒事的,是這樣抱麼?”柳落梅起身下牀,在牀邊坐下,扶蘇顏起來,從正面把她擁入懷中。

“對,就這樣!”陸子捷說。

“蘇賢弟,愚兄必須把顏兒的傷口劃開,洗去毒血……”蘇野點點頭說:“陸兄不用多說,小弟信得過你!你儘管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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