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林波暗暗對樑驍發表着不滿的時候,柳林波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隨後有人進了房間隨手又合上了房門,緊接着往牀這邊走來,柳林波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進來了,隨着來人的靠近,一股濃濃的香味鑽進了羅帳,這讓柳林波不由地勾了勾嘴角,看在他這麼體貼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他今天早上的種種‘惡行’了。
來人當然是她眼中讓她起不了牀的‘罪魁禍首’九王爺,只見他把手中的碗放到牀旁邊的櫃子上,伸手挑開羅帳坐到牀沿上,看向此時把整個臉都縮進薄錦被中的柳林波笑着道:“林波,起來吃飯了。”
“你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柳林波的聲音從被子下傳來,帶着一絲不自然,可不是嗎?他此時衣冠楚楚,而她什麼都沒穿,她要是能自然就怪了。
樑驍聞言並沒有轉過身去,而是俯身貼近她的耳朵處輕聲道:“夫人,你昨夜都被我看光了,你現在還在意這個?”
樑驍戲謔的口吻別有一番曖昧,這讓她有惱又羞,猛地掀開臉上的薄錦被瞪向他,殊不知她此番的動作過大,讓自己胸前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的眼前,讓樑驍頓時愣在那裡腦海中只顯現了幾個字:他的林波又在考驗他了。
看着他眸中變換的顏色,柳林波趕緊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心中暗道他要再這樣看下去,她今天就不用起牀了。
“夫君,我餓了,你把碗端過來。”柳林波決定用‘調虎離山’這一招,否則的話她的衣服還沒穿上就會被他給吃了。
樑驍當然知道這是她是想把他支開後穿衣服,原本很不想錯過無限的‘美景’,但一聽到柳林波說‘餓了’,還是壓了壓心中的‘戀戀不捨’,站起身去牀邊的櫃子上端碗,同時心中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柳林波趁着他站起來轉身的瞬間快速坐起來拿過牀上的睡袍穿到身上,繫上絲帶。
樑驍端着碗重新坐到牀沿上,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袍,小聲地咕噥了一句:“穿這件衣服跟沒穿衣服沒什麼區別。”
樑驍的聲音很小,但柳林波還是聽得清楚,不禁爲之氣結,睡袍雖然很薄,但總歸是衣服,穿和不穿能沒有區別嗎?
看着她不滿的神色,樑驍趕緊轉移話題柔聲道:“林波,先把這碗粥吃了,等起來之後再用午膳。”
柳林波聽到‘午膳’兩個字突然一驚,快速掀開羅帳看向桌子上的沙漏驚呼道:“都過了午時了!?”
樑驍看着她難得的驚慌的模樣笑着問:“過了午時怎麼了?”
“我錯過了給父皇母后請安的時間。”柳林波此刻的聲音弱了下來。
“那可怎麼辦呢?”樑驍一臉笑意地問着,似乎一點也不着急。
柳林波滿心的懊惱和忐忑在對上他一臉的笑意和漫不經心後,柳林波頓時找到了發泄的對象,惱怒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早上”柳林波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你爲何不早點叫我起牀?”
“我還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樑驍笑着柔聲道,伸手把柳林波的一縷碎髮捋到了耳後。
看着他一臉的柔情,柳林波心中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只剩下一張很是苦惱的小臉,感嘆道:“我可能是皇宮裡唯一不懂規矩的兒媳婦了”
聽着柳林波無奈的話語,樑驍笑着把手中的碗放到了柳林波的手中,身體側過來從她的背後把她擁進懷中,下顎抵在柳林波的肩上柔聲道:“父皇早上就派人傳了口諭給我,說我已經破壞了那麼多的規矩,也不在乎多這一個,敬茶請安的事就免了。”
“你剛剛爲何不早說?”柳林波不滿,沒看到她急成那樣嗎?
“因爲我想看你着急的模樣。”樑驍笑着道。
聞言柳林波頓時無語,着急的模樣也很好看?
樑驍彷彿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接着道:“我的林波的哪種模樣都是最美的,在這世間獨一無二。”
等柳林波起牀梳洗完畢已是未時過半,小翠和南陵府的丫鬟們在桌子上擺上午膳,樑驍拉着她坐到桌旁,柳林波這纔想起來她的師傅還在府中,隨即看向樑驍開口問道:“你上午見到師傅了?”
樑驍點了點頭,劍眉不經意地皺了一下。
柳林波見狀都問道:“怎麼了?”
“師傅上午接到一條消息後就匆匆離府了。”樑驍據實以答。
“消息?”柳林波皺眉,接着道:“師傅沒有跟你說什麼?”
“她沒有說那條消息是什麼,但她讓我轉告你,讓你不必掛心。”樑驍答道,隨後思索了片刻又道:“不過看師傅的神色,我猜那條消息應該是好消息。”
柳林波覺得他說得有理,遂不再糾結於此,二人開始吃飯。
飯後,樑驍擁着她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竹林,喝茶聊天,悠閒而愜意。
下午的時間一晃而過,到了晚膳十分柳林波根本感覺不到一絲飢餓,便對樑驍道:“我們出去走走,回來再用晚膳。”
樑驍沒有意見,笑着問道:“想去哪?”
“去湖邊吧。”柳林波未加思索。
聽着她說出這個地方,樑驍眼中更是溢滿了柔情,在那裡他第一次見到了他的林波,也是從那時起他的心再也不是荒涼一片,慢慢被懷中的人兒填滿。
隨後樑驍便讓韓玉備馬車,拉着柳林波出了府。
二人坐上馬車,過了半個時辰馬車便到了湖邊,樑驍拉着柳林波下了馬車往湖邊走去。
二人來到湖邊,柳林波仰頭看向天空,只見月亮高掛,繁星點點,陣陣湖風吹過,吹得二人衣袂翻滾,倍感涼爽。
湖面上碧波盪漾,波光粼粼,一艘畫舫從遠處慢慢駛來,畫舫上掛着數盞琉璃宮燈。
柳林波看着越來越近的畫舫,笑着道:“你讓人準備的?”
樑驍“嗯”了一聲從她的背後環上她的腰身,柔聲道:“那一次我在湖中與你相遇,當時就有一種想擁你入懷的衝動,可是當我靠近的時候你卻走了,而你這一走就讓我找了整整一年。”
樑驍回想起這兩年那望穿秋水的等待,那午夜夢迴時的思戀彷彿就在昨天,也彷彿過去了很久,不免有些感嘆接着道:“林波,你只用了片刻功夫就走進了我的心裡,我卻用了兩年多的時間才擁有了你的心,你說你是不是該好好補償我一下?”
柳林波聽着樑驍感嘆的話語,心中的歉意緩緩冒了出來,因爲她早在他開始暗中打探她的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他在找她,但她並不知道他爲何要找她,不願意去想信他是因爲對她‘一見鍾情’,儘管經過兩年的時間,樑驍這二個字在她的腦海中時常浮現,但她還是選擇了逃避,直到他們真的相遇在軍營的時候,把他的心毫無保留地袒露在她的眼前,她才避無可避,不得不面對,原來她的心裡也早已有了他。
“你想讓我怎麼補償,我都沒意見。”柳林波靠在他的懷中,雙手覆上樑驍的大手輕聲道。
聞言樑驍笑着道:“夫人,你這句話爲夫可記下了。”說完便帶着柳林波縱身一躍落到了不遠處的畫舫上,畫舫隨即往湖中心駛去。
站在船頭,樑驍看向柳林波柔聲道:“林波,你再把那次在御花園琴藝會吹的曲子吹一遍給我聽。”
“好。”柳林波說着從腰間取下玉笛,放在嘴邊吹奏了起來。
瞬間悠揚的旋律便在湖面上飄蕩開來,樑驍看着眼前吹笛的人兒眸中一片深情。
同一個人兒,同一首曲子,樑驍此時再也聽不出憂傷的味道,有的只是一汪柔情。
一曲吹完,柳林波看向他笑着問:“聽出什麼了?”
“聽出來的東西可多了。”樑驍笑着賣起了關子:“不過,這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等回府後我再用其他方式告訴你。”
柳林波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臉不覺一紅瞪了樑驍一眼,就欲轉身遮掩臉上的羞澀之情。
誰知樑驍搶先一步一把把她摟在懷中,輕聲道:“林波,我最喜歡看你害羞的模樣。”
“可惡。”柳林波輕捶了他胸前一下,便把臉貼在了樑驍的胸前,雙手環上了他的腰身。
樑驍呵呵笑了兩聲,雙手緊緊地環着懷中的人兒,享受着此時的寧靜和美好。
但寧靜的時光並沒有維持多久,柳林波便看見了另外一艘畫舫快速向他們這邊駛來。
樑驍看着越來越近的畫舫,眸中已是一片冰寒。柳林波雖然沒有看到那艘畫舫中的人,但從樑驍他的神色上,她已經可以猜出那艘畫舫應該是樑顏的。
昨日,她的師傅對樑顏下的藥只是能讓他昏迷六個時辰,並不會危及他的性命,而當他醒後,他肯定會猜到是她在暗中算計他,那他就更不會放過她,來找麻煩是遲早的事情。
“夫君,我們回去吧。”柳林波開口道,她不想見到樑顏那個瘋子。
“好。”樑驍點頭,他更不想讓樑顏拿看他未婚妻的眼神看他的林波。樑驍隨即讓人把畫舫往岸邊靠去。
畫舫靠到岸邊,柳林波和樑驍上了岸,沒走兩步就見樑顏快速從他們的身後飛身擋在了他們的前面,背對着他們負手站立。
“五哥,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樑驍冷冷地開口,昨日若不是他的大婚之日,若不是有他的父皇和文武百官在場,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笑話。”樑顏轉過身來,看向樑驍的眸光一樣的冰冷:“這句話應該是我跟你說纔是。”
聞言,樑驍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就聽見樑顏接着道:“你搶了我的未婚妻,讓她跟你拜堂成婚,讓她和你洞房花燭,你可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樑顏的聲音黑暗得如從地獄中傳來一般,眸光一動不動地鎖在柳林波的身上,帶着痛,帶着怒,帶着恨!
柳林波看着樑顏的神色,不覺爲他感到悲哀,愛一個人如果連最起碼的理智都失去了,那他就不配得到愛!
“五哥,我不管你是真瘋也好裝瘋也罷,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叫柳林波,不是你那未婚妻!你若再執迷不悟的話,我不介意把你打下這湖裡面。”柳林波的聲音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哈哈”樑顏仰天狂笑兩聲,隨後猛然收起笑容,幽幽道:“月牙,我等了你這麼多年,想不到你卻有了新人忘了舊人,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樑顏停頓了片刻,聲音一沉:“你忘了我可以,但我不會忘了你,更不會放手,不管你現在的名分是什麼,我都會把你搶回來。”樑顏在說到那個‘搶’字時,眼睛看向樑驍,一副勢在必得之勢。
“找死!”樑驍咬牙切齒,樑顏狂妄的話語再加上挑釁的眼神讓樑驍怒火攻心,瞬間鬆開柳林波的手,揮出一掌直劈樑顏而去。
樑顏似乎也早已預料,瞬間身形一閃同時出招,二人便在湖邊打鬥起來。
一紅一紫的身影快速交錯互換位置,掌風所到之處湖面上濺起朵朵水花,驚飛了岸邊樹上棲息的鳥兒。
一炷香的時間後二人已打了上百個回合,依然不分伯仲。柳林波秀眉輕蹙暗自沉思,這樑顏在她的婚宴上發瘋,他可以依仗他的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認爲她和夫君不敢把他怎麼樣,而此時他應該知道,她若和樑驍聯手的話他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隨時都會丟掉性命,那他又依仗着什麼,她不相信他是真的瘋了。
隨即柳林波不做多想,猛地一抖手腕袖中短劍瞬間而出,柳林波飛身而去,手持着短劍直刺打鬥中的紫色身影。
柳林波沒想到,她的這一劍並沒有刺中樑顏,反而幫他解了圍。讓他飛身躍到十丈之外,似乎這一切早在樑顏的計劃之中。
這讓柳林波惱恨不已,正欲飛身再刺,不想就聽到樑顏幽幽地開口:“月牙,你若是殺了我,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你的表姐了。”
這讓柳林波不得不收回了腳步冷聲道:“你想怎麼樣?”
樑驍也收回了招式,擔憂地看着柳林波。
“怎麼樣?”樑顏笑了笑:“那就要看月牙你有沒有誠意了。”
樑顏話中的要挾之意已很是明顯,柳林波心中千迴百轉,樑驍更是憂心不已。
樑驍明白,不管樑顏是不是真的把他的林波當成是他的未婚妻,他的目的也都只有一個,就是想把他的林波綁在他的身邊,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誠意?”柳林波微微一笑,但看向魯樑顏的目光卻毫無溫度可言:“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你想讓我認下那鬼都不相信的身份?還是想讓我住進你的王府?”
此時雖是夏季,但柳林波的聲音卻是冷得如十二月的寒風直刺樑顏的胸膛,讓他一時失了聲音。
“我可以告訴你,樑顏。”柳林波接着道:“我生平最討厭被別人威脅,威脅我的人我都會十倍奉還,你更不會例外!我的姐姐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柳林波說完便拉着樑驍往馬車旁走去,她知道她此時不能殺了樑顏,因爲她還不能確認她的姐姐在不在他的手裡,若是真在的話那樑顏可能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那她的姐姐就危險了,她不能冒這個險。
樑顏看着兩抹紅色的背影,眸中一片黑暗,說他威脅?好!他就威脅了,他倒要看看她如何不被他威脅,如何逃得出他的手心。
柳林波和樑驍上了馬車,韓玉看着垂下的簾幕也是一臉的擔憂,剛剛的情形他在一旁看得清楚,但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在一旁暗暗着急。
“韓玉,怎麼還不走?”樑驍的聲音傳來。
韓玉這纔回過神來,連忙道:“爺,王妃,這就走。”說着拉起繮繩,打馬向前奔去。
馬車裡,樑驍握着柳林波的手擔憂道:“林波,你打算怎麼辦?”他當時真的擔心他的林波會受樑顏的威脅,會爲了表姐舍他而去。
柳林波看着樑驍一臉擔憂的神色,明白他在擔心什麼,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靠在樑驍的胸前輕聲道:“現在不要說,我們不確定姐姐是不是在樑顏的手中,即使姐姐真的在樑顏的手中,姐姐也不會希望我用這種方式把她救出來,因爲這會讓她更加的痛苦和自責,所以不管是爲了姐姐還是爲了你,爲了我自己,我都不會受樑顏的威脅,更不會離你而去。”
柳林波的話語讓樑驍寬心了一些,但大表姐一日找不到他一日就不能真正放心下來。
“我們回府中再想辦法。”柳林波接着道。
樑驍點了點頭,緊緊地擁着柳林波暗自沉思。
半個時辰後二人回到了墨竹院,小翠迎了上來,見二人眉宇間的神色與出去時不同,兩人對看了一眼,小翠問道:“王爺,小姐,是否要擺晚膳?”
“這個先不急。”柳林波開口:“小翠,你去把暗影叫來。”
此時暗影和逍遙門的人還在王府中沒有離去,自從柳林波住進了墨竹院,因爲墨竹院四周本身就有樑驍的暗衛,柳林波便沒有再讓暗影和逍遙門的人繼續做她的暗衛,而是讓他們住在別的院子中。
小翠聞言雖有疑惑,還是應着點頭。
“小姐,出了什麼事?”小翠沒能沉得住氣。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柳林波並沒有立即告訴小翠,而是和樑驍進了房間。
片刻,暗影和小翠一道進了柳林波的房間,柳林波沒等暗影開口便吩咐道:“暗影,你馬上帶逍遙門的人去暗中尋找尹郡主的護衛的蹤跡,一有消息馬上向我稟報。”要想知道姐姐是不是真在樑顏的手中,若是能找到她的暗衛的蹤跡,便能知曉。
暗影聞言不敢耽擱,立即領命而去。
見暗影離去樑驍看向柳林波詢問道:“要不要我派一些暗衛一起尋找?”
柳林波搖了搖頭解釋道:“逍遙門的門人從一開始入門之時都會被訓練記住一些特殊的符號,而這些符號會幫助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引路讓同門的人找到他們,府中的暗衛沒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是很難認得那些符號的。”
聽柳林波這麼一說,樑驍知道他在尋找表姐的暗衛上幫不上什麼忙,但他可以查一下五王府從昨天夜裡到今天早上有何動靜,隨即叫來韓玉讓他去辦這件事情,韓玉應聲而去。
隨後管家在二人的房間中擺了晚膳,柳林波和樑驍只草草地吃了幾口便讓管家收拾了下去。
“林波,你去牀上休息,我來守着,一有消息我就叫你。”樑驍看着坐在桌旁沉思不語的柳林波柔聲道。
聽着樑驍體貼的話語柳林波隨即站起身來,拉起樑驍的手往牀邊走去,開口道:“你不用守着,他們回來會叫我們的。”
見柳林波如此說,樑驍並沒有堅持,和林波一起躺到了牀上,把她擁在懷中。
躺在樑驍的懷中,柳林波一時難以入眠,一方面是因爲她對她的姐姐擔憂,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虧欠了樑驍一次,畢竟他們才新婚第二天,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卻出了這種事情,她根本沒有心情去想那些夫妻間的親密事情,而樑驍即使想見此情形也只能壓在心底。
“林波,你在想什麼?”樑驍見柳林波沒有睡着忍不住開口問道。
“夫君,對不起。”柳林波答非所問。
聞言樑驍一時沒弄清楚狀況,疑惑道:“林波,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今天才是我們成婚第二天,我就要讓你忍着。”柳林波的聲音越說越小。
但樑驍還是聽清楚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在林波心裡就是那樣一個不知節制的人?不過好像從昨天到今天早上確實如此。
雖然如此,樑驍覺得此時他還是有點冤,決定還是要爲自己討回點形象,遂開口道:“林波,這次你可冤枉我了,男人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想那種事情,這也是要有天時地利人和的,而今天晚上三者缺了兩者,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那種事情。”
柳林波還是第一次聽說想那種事情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不覺有些失笑。不過,她相信他說的話,同時也意識到她冤枉了樑驍,遂開口道:“等大表姐的事情解決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好,林波,你可記住了,你今天晚上已經欠了我兩次補償了。”樑驍笑着道。
輕鬆的話語不覺驅散了一些房間裡原先壓抑的氣氛,但並沒有驅走柳林波心中的擔憂,一直到了子時她才慢慢睡去。
樑驍見她睡着了才緩緩閉上了眼睛,他何嘗不知道他的林波只是把擔憂壓在心底,她不想他跟着一起擔心。
一直到了第二日辰時,柳林波和樑驍已經起牀,韓玉纔回來稟報,他未能查到五王府有任何異常的動靜。
柳林波和樑驍聽聞後,沉思了片刻就讓韓玉退了下去。
“林波,你怎麼看?”樑驍看向柳林波問道,樑顏府上一切正常,難道林波的表姐並不在他的手中?
“我感覺太過正常了反而就是不正常。”柳林波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樑驍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很多事情往往是用它太過尋常的表面來掩蓋其不尋常的實質。
又過了一個時辰,暗影回來了,進了柳林波和樑驍的房間急切道:“主子,尹郡主和她的侍衛可能出事了。”
柳林波心中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不免有些失色,急忙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主子,我是在城外三十里處的一片深山之中找到了那侍衛留下的符號,但符號在一片樹林外面就消失了,我到樹林之中也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符號,也沒有找到尹郡主和她的侍衛的蹤影,而且那片樹林感覺非常詭異,我也說不出哪裡不同,就是感覺尹郡主應該就在裡面,但就是看不見她們。”暗影把自己的感覺據實以報。
聽暗影這麼一說,柳林波頓時想到了‘陣法’兩個字,她若是猜的沒錯的話,樑顏應該是用了某種陣法把她的表姐和侍衛困在了陣中,如此的話她們應該還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是不是如此,只有去看了才知道。
隨後柳林波和樑驍不再耽擱,帶人往城外趕去。
柳林波和樑驍帶着幾十名侍衛騎馬往城外飛奔而去,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到了暗影所說的一片深山前面,柳林波擡眼望去只見眼前崇巒疊嶂,羣山連綿起伏,山頂處雲霧繚繞,讓人彷彿置身仙境,而山上到處是一片蔥綠,景色宜人。
“原來是這。”一旁的樑驍突然開口道。
“這就是有來無回谷?”柳林波問道,很難相信眼前如此秀麗的山中間卻是樑國人談之色變的有來無回谷。
樑驍點了點頭解釋道:“其實這無回谷並不是像人們傳言的那般可怕,因爲這些山頂終年雲霧繚繞,而山的另一側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很多人到山頂後,因爲看不清路而墜落懸崖丟了性命,所以人們纔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有來無回谷。”
“暗影,那片樹林是不是在這山頂之上?”柳林波轉頭向暗影問道。
“是。”暗影答道。
“樑顏還真是會選地方。”柳林波幽幽地說了一句。
“林波,我們上山吧。”樑驍看向柳林波開口道。
“好。”柳林波說着和樑驍一道翻身下馬,韓玉暗影等人也都跟着下馬。
上山的路崎嶇難行,馬匹很難上去,樑驍便留了兩名侍衛看守馬匹,其餘的人步行往山上走去。
雖然山路崎嶇,但一行人都是練武之人,並沒有費太大功夫,半個時辰後便到了山頂。
山頂處確實霧氣很重,讓人很難看清方向,柳林波也只能隱約地看到不遠處有一片非常孤立的樹林,隨即看向暗影。暗影點了點頭,柳林波便往樹林方向走去,樑驍等人趕忙跟上。
“林波,樹林的另一邊就是無回谷的懸崖峭壁。”樑驍拉住了她的手急切道。
“我知道。”因爲他們從山的南面上的山,而這片樹林的另一邊正是山的北面,也就是無回谷。
“夫君,我先進去看看。”柳林波看向樑驍開口道,她不想夫君跟她一起冒險。
“不行,我和你一起進去。”樑驍本想說他自己先進去看看,但知道林波肯定不會同意,便退而求其次。
“好吧。”她就知道他不放心她,只能點頭同意。
“你們留在原地待命。”樑驍對韓玉等人吩咐道。
“可是,爺”韓玉想說他不放心,但還沒說完就聽樑驍接着道:“這片樹林可能被布了陣法,人多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你們就在外面隨時接應我們。”
聞言韓玉等人只能應聲待命,柳林波和樑驍慢慢往樹林中走去。
韓玉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樹林,並沒有看到在他們身後有一抹紫色的身影已經悄悄上了山頂。
柳林波和樑驍進了樹林,樑驍原先也瞭解一些陣法,但看着身旁的一棵棵樹木,他並沒有看出它們有什麼不同之處,隨即看向柳林波。見她也是秀眉輕蹙,似乎也沒有找到其中的玄機。
“林波,你說表姐會不會並不在這片樹林之中?”樑驍疑惑問道。
柳林波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我剛剛在樹林外面確實看到了留下的符號,而且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我想她們一定就在這片樹林之中。”
“可是,這樹林和一般的樹林並沒有什麼不同,更看不出什麼陣法來。”樑驍有些疑惑。
“可能是陣法還沒有啓動。”柳林波推測道,憑她的直覺這片樹林肯定大有問題。
樑驍點了點頭,贊成柳林波的說法。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柳林波若是再往前走,很快就要到達無回谷的懸崖了,樑驍趕緊拉住她阻止道:“林波,不能再往前走了。”
聞言柳林波便停下了腳步,環視了一下四周,仔細聆聽,沒有一點聲音,連一聲蟲叫聲都沒有,林波知道現在正是夏季,他們又在山上,按理說最不缺的就是蟲子的叫聲,而此時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就詭異了。看來這樹林中的陣法早已啓動,只是她到現在纔看出來罷了。
柳林波正想着,就見她和樑驍周圍的樹開始圍繞了二人旋轉,同時往二人的身旁聚攏過來,樑驍見狀趕忙鬆開柳林波的手,同時揮出雙掌劈向面前的樹木,瞬間眼前的樹木被他的掌風攔腰打倒了兩棵,但與此同時有更多的樹木擁了上來,瞬間就把他和柳林波分開了。
“林波!”樑驍見狀大驚,連忙飛身而起躍過身旁的樹木,但卻沒能看到柳林波的身影。
“驍!”柳林波也同時掠上樹梢,也沒能看到樑驍的半點影子,更聽不到他的一絲聲音。
這時柳林波身旁的樹木停止了移動,變得與尋常無異,柳林波站在樹梢放眼望去,底下除了白茫茫的霧氣環繞着樹木其他什麼也看不見。
柳林波隨即飛身落到地面暗自沉思,這個陣法既能把她和夫君分開,又能阻斷聲音。她要猜得沒錯的話,應該這就是雙子連環陣。
這種陣法她也是曾在一本古書上看過,據說這種陣法是有兩個小陣連接組成,兩個小陣既相互獨立又相互關聯,既啓動一個小陣就會相應地啓動另外一個小陣,也就是說樑顏剛剛啓動了她所在的這個小陣把她困在了陣中,而樑驍必然就去了困她表姐的那個小陣,原先那個小陣是封閉的,此時應該是已經打開,如此的話她的大表姐和樑驍他們應該已經出了陣。
想到這柳林波這才明白,樑顏佈下的這個陣最終目的是爲了困住她,真是好計策。
隨後柳林波便盤腿坐到地上,雙手放在膝上閉目養神,她倒要看看樑顏後面還有什麼花招。
時間慢慢流逝,樹林裡一片寂靜,大約過了一刻鐘柳林波猛然睜開雙眼,看向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紫色人影,嘴角勾出一絲冷笑,他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樑顏看着盤膝坐在地上的柳林波,嘴角泛着一絲得逞的笑意,並沒有立即開口。
樑顏肆無忌憚地直視讓她的怒火慢慢冒了出來,迅速站了起來冷聲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的目的就是想把我永遠困在這個陣裡。”
“你說我是叫你月牙好呢還是叫你林波好呢?”樑顏並沒有接柳林波的話,而是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聞言柳林波冷笑一聲:“樑顏,你這時爲何不裝瘋了?爲何不說我是月牙了?”
“裝瘋?”樑顏笑了笑:“我並沒有裝瘋,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但我也知道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瘋子。”柳林波除了說這兩個字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的行爲了。
“對,你說得對。”樑顏話語中帶着一絲傷感:“如果你對一個人日思夜想你也會瘋的。”本來柳林波平日裡沒化妝時他還沒大看出來有多像,自那天在婚禮上一見他見到妝容精緻的她才真是瘋了。
“純粹無稽之談,這完全是你自己的心魔在作怪,你只是爲你的行爲找一個藉口而已。”柳林波嗤之以鼻,如果照他這麼說,她的師傅和心愛的人分離那麼久是不是也早就瘋掉了?
樑顏聽着柳林波的話語並沒有反駁,此時他已經不想分清他到底是真把她當成他的未婚妻還是就是用她的身份爲藉口想把她綁到身邊。
不過此時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只有她和他在這個陣中,不管她是誰都將會是他的。
想到這樑顏幽幽地開口:“心魔也好,藉口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五殿下,你原先和我夫君爭鋒相對是爲了爭權奪利,這可以說得過去。但此時卻要來搶奪他的妻子,你是不是連人都不想做了,只想做畜生了?”柳林波的話語沒有給他留有一絲顏面。
但樑顏似乎並不介意,笑着道:“林波,你現在罵我什麼我並不在乎,我既然能把你困在陣中,就有辦法收服你。”
樑顏的話語讓柳林波的後背冒出了一絲涼氣,他這是什麼意思?收服她?在南陵山的時候,他們就交過手,他們的武藝也是在伯仲之間,而此時他爲何有如此的把握能收服自己?
柳林波心中千迴百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慢慢地擴大。
而就在這時樑顏的聲音再度響起:“林波,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早在這個陣中撒下了一種藥,而當日上中天之時,這些藥就會對身處陣中的人產生作用,而作用的後果就是這個人將會忘記以前一切的人和事,只會記得眼前的人。”
樑顏說這段話的時候聲音很是輕緩,但聽在柳林波的耳中卻如同催命符一般,讓她感覺到她的渾身已是一片冰冷,若樑顏說的是真的,那她那是就會忘記樑驍以及以前所有發生的一切事情,而只會記得樑顏,而且很可能是以她此時痛恨的身份去記起。
這是柳林波所無法容忍的,她寧願死也不願意那樣活着!
柳林波仰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從此時太陽的位置上看,現在距離日上中天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說她要麼在這一炷香的時間內了卻生命,要麼在這一炷香的時間內離開這雙子連環陣。
至於想讓她忘記以前的身份,忘記以前所有的人和事,根本不會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她寧可玉碎不爲瓦全!不過她即使死她也要拉上他來墊背。
想到這柳林波不再猶豫,甩出袖中短劍飛身而起,直刺樑顏的面門。但樑顏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輕輕閃過,柳林波見狀輕轉手腕,劍鋒橫掃樑顏。不想又被他避讓開來,柳林波也瞬間明白,他此時只是爲了拖延時間,眼看着日上中天之時即將來到,而樑驍和她的大表姐他們就在林外,她不能使用‘玉石俱焚’那一招,所以她想快速了結他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柳林波收起了招式,幽幽地看着樑顏,她知道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沒能殺了樑顏並不是最遺憾的事,最遺憾的是她沒能在臨死之前再看一眼她的夫君,看他那含着笑意的眸子,看他那一臉柔情的俊顏。
柳林波心痛地閉了閉眼睛,手不覺地攥緊了短劍,似乎已經下了某種決定,樑顏看着柳林波的神色眸光閃了閃,垂在身旁的手指慢慢地彎起。
柳林波快速拿起短劍往脖子上抹去,而樑顏似乎早就在等待着這一刻,只見他瞬間輕彈手指點住了柳林波的穴道,柳林波這才惱恨地發現,她又落入了他早已給她準備的另外一個陷阱之中。
此時日上中天的時間已到,柳林波除了不能動彈以外,並沒有感到有一絲異樣,這讓她更加明白,樑顏根本沒有在這片樹林之中撒下什麼讓她失憶的藥,他如此說也只是爲了迷惑她,他早就算到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失去記憶,推測她會選擇自我了斷,而也只有在她意圖自刎的時候,她的防備也纔會最弱,他才能出其不意地點住她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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