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近來覺得丈夫張旦行蹤詭異, 像是有事瞞着她,每晚深夜纔回家,但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出門, 而梅林一問起, 張旦就躲躲閃閃逃避, 稱最近幾天工作忙, 公司要加班。
顯然, 這個解釋並沒有讓梅林信服,直覺告訴她,張旦出軌了!
梅林和張旦自結婚以來感情很好, 和和睦睦,梅林實在想不出張旦爲什麼要背叛她。當她把這件事告訴正在她家做客的二姐時, 二姐凝眉道:“小妹, 恐怕這件事要靠你自己解決了。”
“我?怎麼解決?”
“他不肯說, 就證明一定有問題,你不妨去跟蹤他, 看他每天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真的在公司加班。”二姐說道。
梅林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做法。
第二天一早,張旦起牀刷牙,換上整潔西服, 連早飯都沒吃就出門了。
而同時, 梅林也悄悄跟在他身後。
張旦在路攤上買了兩碗豆漿和幾根油條, 路上攔了輛出租車, 坐了上去。
梅林眉頭越皺越大, 也在後面攔了輛出租車,跟了過去。
待到目地的時, 梅林這才氣不打一出來,她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這才肯定,張旦在外面一定包養了女人。此時張旦下了車,拿着手裡的早餐,進了一家賓館。
張旦到了賓館服務檯,登了記,拿了一把鑰匙,直接走進318號門,梅林躲在角落裡觀察,此時,憤怒充斥了她的雙眼,她已經確定丈夫背叛了他們的婚姻,氣急敗壞的她衝過去,狠狠敲門。
門一打開,張旦愣住了,梅林冷笑一聲,徑直走了進去,但很快,她便愣住了,因爲賓館裡住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男人,臉色蒼白的男人!
張旦關上門,走到梅林身邊,焦急問:“你怎麼來了?”
“我……”梅林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正好,我給你介紹一個人。”張旦指了指房裡臉色蒼白的男人,“這是我新聘請的保姆。”
“什麼?”梅林不相信似的瞪大眼睛,保姆?男的?
雖然梅林堅決抗議讓一個單身男人來家裡做保姆,但張旦卻不再搭理她,夫妻之間開始了一場冷戰。
梅林不太喜歡這個男人,特別是當張旦上班留她和保姆兩人在家時,這個男人就開始在屋裡隨便走動,每每這時,梅林就感到一股莫名寒意。
幸好,這個男人還是很規矩的,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而梅林和張旦夫妻之間的感情也開始慢慢好轉起來,只是梅林還是不滿張旦留這個男人在家做保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畢竟有些不太好,但張旦卻對梅林的抱怨不爲所動。
天氣慢慢變熱了,一日,梅林洗澡時,突然水管爆裂,無奈之下只好請保姆試着修下。天氣炎熱,梅林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她去超市買了幾瓶飲料,遞給保姆,可男人一看開瓶飲料,嚇得眼睛瞪大,像是有人毒害他似的,一掌拍掉飲料,臉色更加慘白了。
梅林一時錯諤,愣在那裡,頭一次見男人這麼慌張。
從那以後,男人見到梅林總是繞道走,似乎還對那件送飲料的事心有餘悸,這讓梅林愈發疑惑了。
一日,二姐又來梅林家做客,當二姐笑嘻嘻把餐桌上的湯鍋打開時,突然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只見湯鍋裡煮的是一隻還沒去毛的狗頭,瞪大眼球望着天花板,嘴裡全是血,染紅了湯。梅林氣得發抖,安慰着二姐的同時又回頭狠狠瞪了一眼保姆。
男人杵在餐廳,不知所措。
梅林原以爲這次保姆只是一時大意,沒想到古怪的事還在後面。
家裡鬧鬼了!
每晚梅林都能聽見一陣女人哭泣聲,斷斷續續,卻又非常清晰。梅林嚇壞了,正逢張旦出差不在家,她只好用被子蓋住頭,艱難熬過一夜又一夜,有好幾次,她憋着想去保姆寢室裡叫醒保姆,讓他去檢查檢查,但礙着面子,她又不敢去。
不僅如此,梅林發現自己養的寵物荷蘭豬竟意外死在廚房裡,而保姆竟不動聲色的舉起菜刀準備朝荷蘭豬的頭部砍下去。
“你幹什麼?”梅林沖過去阻止他。
“不是夫人你叫我今晚做這道鼠菜麼?”男人反問道。
“什麼?”梅林向後退了幾步,“我叫你弄鼠菜?”
“是啊,昨晚它死在夫人書桌上,應該是夫人弄死的,想讓我做鼠菜的吧。”
梅林頓時覺得這男人太可怕了,家裡頻頻鬧鬼,他卻能淡定的扭曲事實,不行,梅林不能和他在同一間屋檐下生存了,她要去跟張旦說清楚。
晚上,張旦出差回來了,一進屋,梅林就心驚肉跳告訴他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最後並說,這男人是災星,如果不讓他走,就離婚!
張旦痛苦的皺起眉,思索再三後,一掌拍桌:“離!”
梅林睜大眼,仔仔細細瞪着張旦,她簡直不敢相信,丈夫竟爲了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和她離婚!到底這男人是誰,丈夫竟這樣坦護他?
梅林哭哭啼啼跑了出去,她來到二姐家,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二姐。
二姐嘆了口氣,說:“唉,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小妹,我勸你還是和張旦離婚,這幾天,我聽你院子裡的人在討論,說你家那個保姆是殺人犯。”
“啊?”梅林又驚又怕問道,“真的?他殺過人?”
“不確定,但也許他詭異的性格正是這樣產生的,雖然出獄了,但多多少少遠離他是對的。”
“如果他是殺人犯,那我丈夫是什麼?幫兇?”梅林怕極了。
二姐沒有回答這一問題,只是目光廖遠望着天邊。
晚上,梅林做了個噩夢,她夢見保姆手持菜刀,把張旦的頭部壓在菜板上,陰險笑道:“多謝你,替我隱藏真相。”然後一刀砍下去,鮮血四溢。
就在同一時間,梅林驚醒過來,她心驚膽寒的想了起來,殺人犯一旦殺過人,是不是膽子也會不一樣,不怕殺第二人?那他會不會殺了丈夫?雖然張旦這樣對自己,但夫妻一場,梅林還是決定去告訴張旦,讓他遠離保姆。
第二天,梅林又回到了家裡,但一到家門口,突然響起盤子,玻璃破碎的聲音,梅林暗想不好,推開了門。
眼前並不是保姆和丈夫毆打的場面,而是保姆和……二姐。
二姐從背後擒住保姆的手,扭過頭對目瞪口呆的梅林大叫:“小妹,快拿繩子來,綁住這個殺人犯。”
保姆無可奈何的垂下頭:“二姐,我不是殺人犯。”
“還狡辯?你殺了大姐還想不認罪?”
梅林一時懵在那裡,保姆殺了大姐?
這時,張旦回家了,眼前的混亂讓他大吃一驚,衝過去抱住二姐的腰,嘴裡喊道:“姐夫,你快逃!”
梅林狠狠怔住了,姐夫?
混亂一直持續到警察的到來。幾個人不由分說被請往公安局。一進公安局,二姐就大叫,警察,快抓住這個殺人犯,把他槍斃了!
張旦安撫道:“二姐,你冷靜點,姐夫不是有意的。”
二姐冷笑道:“他早就看大姐不順眼了,所以下毒殺了她!”
“等等。”梅林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姐,這個保姆真是我姐夫?”
“呸。”二姐唾了口唾沫,不要叫他姐夫,他不配!”
然後二姐說:“小妹,你那時還小,所以一直不知道大姐是怎麼死的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大姐對這個男人很好,你也知道因爲一次發燒,大姐成了個傻子,而這男人,因爲看到大姐變成了傻子,所以不要她了,狠心喂農藥殺了她,而大姐不知道,一直到死時,還以爲這個男人對大姐很好,唉,我苦命的大姐啊。”
二姐說完就聲音哽咽起來,趴在桌上哭。
“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農藥是裝在那瓶飲料裡的,我沒想過要毒死她!”保姆小聲反駁。
“呸,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你應該去死的!”二姐氣得胸腔一抖一抖的,“小妹,鬧鬼也是我做的,我原本想讓他知難而退,讓你受不了趕他出門的,沒想到張旦竟爲了他要和你離婚!”
張旦拉住二姐欲煽保姆巴掌的手,聲嘶立竭吼道:“大姐是我殺的,是我不小心把農藥餵給她的,姐夫,我對不起你,害你做了半輩子牢!”
一下子,所有人都噤住了聲,二姐不相信似的盯着張旦:“你說什麼?”
張旦咬住下脣道:“我和姐夫從小是鄰居,那天,姐夫讓我來看大姐,碰巧他又出了門,大姐說口渴想喝水,我看到桌上有瓶雪碧,也沒多想就餵給她喝,誰知,那竟是瓶□□,那時我怕極了,就跑了。姐夫,我對不起你,我真該死!”
“天啊!”二姐大呼一聲,昏了過去。
“老弟,你……唉。”保姆長嘆了口氣。
一家人愁雲滿面的走出了公安局。只有梅林,依舊膽戰心驚,一切大概都水落時出了吧,大姐,我對不起你,當年不該貪玩把農藥灌進雪碧瓶裡。
不過,大概也沒人會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