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漫長的沉默之後,許盈沫道歉:“我剛剛不小心撥錯了,想回個短信的。”
那邊頓了一下,然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許盈沫本來要掛掉電話,聞言又反省了自己——聲音挺正常,也沒哭,他聽出了什麼異樣嗎?
“你那邊,沒有聲音。”謝斯哲解釋道。他方纔聽到電話另一邊安安靜靜的,當然也記得許盈沫家是有些複雜狀況——誰家過年的時候不是熱鬧的?便以爲她是出了什麼事。
許盈沫正要否認,就聽謝斯哲那邊傳來了“喀拉喀拉”的……
麻將聲?
許盈沫:=口=!
“你……你在打麻將?”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
……號外!號外!s省實驗中學的前高冷校花,正坐在麻將桌前,搓麻將啦!
只見他摸起一張牌,看清牌面後,嘴角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而對面的人,叼着煙,眼神遊走在桌前的另外三人手上,也露出了邪佞一笑!
二者視線相對,剎那間,噼裡啪啦,電光四射,你來我往,刀光劍影,誓要在這麻將桌上定生死——
“清大對!”
“小七對!”
“自摸!”
“糊了!”
“清一色!”
……
這畫風這麼魔性會不會把人嚇跑啊!
不,不要慌,校花的形象並沒有徹底崩壞,人家好歹沒有打鬥地主呀= ̄w ̄=。至少沒有在鬥地主的背景音樂下,“鬥地主~搶地主~”“飛機!”“王炸!”……
……許盈沫總感覺因爲撥錯了電話,而不小心知道了什麼的樣子……
這通電話得趕緊掛,不然某人的人設要崩了qaq
兩人不算熟,而沒有什麼話題的人通電話,確實挺尷尬。這時窗外升起了一簇禮花炮,許盈沫語速如尿崩地說道:“那我就在電話裡謝謝你,也祝你新年快樂。”
謝斯哲微微一笑:“謝謝。你也是,新年快樂。”
掛了電話,許盈沫發現——
爲什麼每次和男神說話,都有種趕緊結束的想法,然後就一陣解脫?
而和情敵之間,就巴不得能一直說下去,不要停……好像哪裡不對?
謝斯哲回到桌前,繼續看着外公和戰友們搓麻將,過了幾分鐘,才忽然發現,好像有什麼事情被誤會了……
他不會打麻將,他只是在看而已啊……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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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開學,很快就是一模考試。到四月份,各個藝校都開始陸陸續續給考生寄專業合格證。
許盈沫等了幾天,而何潤萱,已經收到了光華大學電影學院的表演專業證。忐忑中,她忽然想起來,去年採集信息時,是把家庭地址填在了父親家。
——也就是說,所有的專業證,都是寄到桐豔麗和許佳倩手裡的。
難怪她至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桐豔麗她們在家裡,萬一收到了准考證,會對它做什麼?她們燒掉都有可能,反正絕對不會替她開心。到現在爲止,她還沒有接到家裡的電話——她們根本沒有通知過她!
許盈沫趕緊給保姆阿姨打了個電話:“阿姨,最近有收到我的信件嗎?”
“沫沫啊,不好意思,我年後這段時間休假了,不在家呢……”
各種不好的假設浮上心頭。許盈沫心急火燎地回了家,在樓下的報刊箱裡翻了翻,卻沒有看到專業證的影子——
如果有的話,一定是被人收了。
她打開門,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人。
既然你們不仁,那我就大幹一場,把家裡徹底翻個底朝天!
她憤怒地打開玄關的鞋櫃,然而抽屜甫一拉開,拖鞋下面壓着的一摞信封就“呼啦啦”掉了出來。最上面的一張寫着“xx戲劇學院文學系”。
許盈沫:“……”
一肚子的戾氣,就像是被戳爆的氣球,瞬間癟了。
一共七個學校的專業合格證,其中一個信封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光華大學電影學院”。
打開合格證,上面寫着每一輪筆試的分數、面試的分數,以及總分。名次爲全國第11名,文化課成績可以放寬到提檔線降40分(過重點線30分)。
她拿着那張合格證,反覆地看,一遍一遍,直到身後傳來了門鎖打開的聲音,是許佳倩回來了。
看到許盈沫站在玄關的身影時,她頓了一下,卻什麼話也沒說,渾不在意的模樣,進了屋子裡。
她當許盈沫不存在,許盈沫更不可能搭理她。她們姐妹倆,視對方如無物,這樣的狀態已經好幾年了。
看到自己的專業證被完好地收起來,許盈沫也放下心,轉身打開門離開了。
走了幾步纔想起來一個問題——是誰幫忙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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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兵在四月份的時候,去參加了體育生測試。光華大學沒有體育專業,就算有,她那abcd胡亂塗的成績,也不可能考上。但是想到許盈沫說的“咱們大學繼續當朋友”,以及媽媽說的“我要跟着你去帝都開出租車!”,水兵還是去了帝都。
很快六月份,高考結束,出了成績。許盈沫的總分比重點線高了分,讓等着看她笑話的人全部驚呆了。
最先報名的是藝術生,所以出分的第二天,不少人就去了教育局填志願。
招生辦的屋子裡有不少考生,許盈沫跟何潤萱對坐,兩個人對着志願單發起了愁——
有一個教育局的工作人員經過這倆妹子,覺得特養眼,就隨便往她們的志願單上瞄了一眼。
這一眼嚇尿了。
……這樣的志願單,這麼看起來,真的好牛啊!妹子你們怎麼能這麼有自信!就填一個光華大學,連其他的批次(二本三本),都不屑於填?!
工作人員並不知道,她們倆其實根本是沒的填。倆人到現在才發現,手裡的7個專業證,全部都是提前批(重點大學重點專業),連個二本都沒有,誰讓當初她們倆好高騖遠……
於是到頭來,她們的本科一批、本科二批、本科三批志願……全都空着。而最上方的本科提前批上,赫然寫着國內最高學府——光華大學。
看在外人眼裡,這兩個藝考生,不是瘋了,就是*爆了。
兩人走出教育局的時候,炎炎夏日的陽光,透過梧桐樹的斑駁碎影,灑落一地。就像有無限的希望,等待在未來——
許盈沫朝着藍天綻開一個微笑……
然後眼前一黑。
她暈了過去。
……我握了棵草,每次想要裝逼,都要暈倒!
何潤萱本來走在前面,和許盈沫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結果卻聽身後忽然沒有了動靜。她回過頭,就看到許盈沫倒在了地上。
教育局進進出出不少人,見門口暈了個女孩,趕緊上前掐人中拍打她。
“叫救護車吧,看來不是簡單的中暑。”
差不多這是本文第三次提到救護車了,出鏡率真高啊_(:3ゝ∠)_
坐在救護車上,何潤萱想起,從去年11月份時,她就暈倒過一次。後來臨近元旦,在蘇錦詞的宴會上,她又暈了過去。
救護車把人送到了醫院,許盈沫被送去急救室,照ct拍b超。而何潤萱直接找到了她在醫院上班的小姨。
她擔心的,這樣頻繁的暈厥——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具體情況,要等抽血驗尿那些結果出來後,才能下結論。我會盡量快一些。”她的小姨,是醫院腫瘤中心的主任:“萱萱啊,你和那個人是朋友嗎?”
趙主任挺有些奇怪,她外甥女可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就算是同學,她也沒什麼特別交好的。
這種問話,如今何潤萱倒不會有什麼猶豫了。她以前會回答“算是吧”,如今則是自然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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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盈沫從昏迷中緩緩甦醒。
在系統給她看的上一世裡,她也是在高考完後突然暈倒,送到醫院時,查出了絕症。從此,美好嶄新的人生突然蒙上了一層陰翳,天空中的烏雲再也沒有散開。就那樣,帶着抱憾永遠沉淪。
如今,差不多到了病情爆發的階段了。
【宿主不必擔心,您只是身體的病況有了明顯體徵。但是,好感度轉化的生命,讓您還可以再活10個月左右。】
“去年,你剛剛和我綁定時,那時我好像只有9個月了。”
【沒錯,宿主給自己爭取了8個月的壽命。】
……這讓許盈沫覺得自己的任務還是有點艱鉅,情敵似乎還不夠多。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她好不容易從抑鬱症中走出來,要是再爲了她,抑鬱復發,那自己面臨的狀況將更加糟糕。到時候刷着好感度,一邊救自己,一邊救老媽,只有三個情敵怎麼夠啊!
真是,做人做到她這個份上也是絕了,別人都巴不得不要有情敵來跟自己搶男人,她倒好,只恨自己的情敵不夠多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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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醫生的催促下,化驗中心很快把結果和報告送了過來。
絕症。
中晚期。
他們醫院是省裡數一數二的三甲醫院,相當權威,誤診的可能性很低。趙主任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你這個朋友,她可能……她時間不多了。樂觀估計,還有一年吧。”
還有一年。
這個新交的朋友,大家剛剛一起報了志願,踏上夢想的征程時,她卻忽然,時日無多了。
帶給何潤萱的,是生平第一次,沉重的打擊。
她的指甲緊緊摳着桌子,做好了美甲的粉色亮鑽,都被磨了下來。
——要是,早一年就好了。
早一年,她們倆還是死對頭,那時候許盈沫要是快死了,她也不會……這樣難受,恐懼,孤獨。
這樣的噩耗,她沒有辦法一個人承擔。此刻只想到了水兵——另外一個和她們倆關係要好,可以分擔這個沉痛秘密的人,就只有水兵了。
水兵接到電話後,很快趕來醫院,像晴天霹靂一樣。
“這不可能啊!”她嗓門高,一下子惹來了走廊上的人的側目。可她也顧不得這些了。身體不是挺強健嗎?不是能把許佳倩徒手舉出冰湖嗎?不是能徒手扯開廁所門嗎?不是能像扛煤氣罐一樣扛老奶奶嗎?
這麼強健的身體,竟然得了絕症,說死就死了?
無論水兵願不願意相信,她還是神志恍惚的,跟着何潤萱,來到了許盈沫的病房。
許盈沫已經醒來了,她靠坐在牀頭,轉頭看着窗外的草坪,被這晴朗的天氣,吸引走了全部心神。
“陽光真美好啊……”她還是想把暈倒前沒裝完的逼裝完。
【死了就不美好了。】
“……你就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
被系統攪壞了心情,又想到自己還剩10個月的壽命,以及僅有的3個情敵,悲愴油然而生。
她這一個人孤獨望天的背影,被水兵看在了眼裡。
——她還有不到一年的生命了,只能竭盡所能地珍惜每一天,每一刻的陽光吧。那一瞬間,水兵有些嘆息的想。
好心疼。
許盈沫正想着,該怎麼多幾個情敵,系統忽然發出了叮咚的提示音。
【2號情敵好感度:267分當前好感度等級:3、策馬同遊】
【1號情敵好感度:292分當前好感度等級:3、策馬同遊】
許盈沫:臥槽這樣仰望蒼穹也可以!
【宿主啊,要獲得一個人的好感,也不必全靠感動對方呀。學會利用自身的弱勢也很重要哦\(^o^)/~,你看,她們都是同情你呢。】
“……”
何潤萱和水兵進病房了,三個人面面相覷。
她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十八歲,初長成,不知道自己做的選擇是對是錯,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還是何潤萱的小姨進來,向許盈沫問道:“你父母呢,你的一些情況,我們要向他們交代一下。”
許盈沫心裡一緊,知道這是他們查出了端倪。再看何潤萱她們的表情,看來已經知道了。於是她也決定敞開天窗說亮話:“阿姨,我明白,我可能活不久了。”
此言一出,病房裡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連剛剛被父母派遣過來,正在病房門口打轉悠的許佳倩,都被嚇了一跳。
“你想多了,”還是何潤萱反應快,搶白道:“就是給你爸媽囑咐一些事項……”
“不必瞞我,我自己能感覺到。”許盈沫搖搖頭,說出了她最擔心的話:“但現在,這事不能讓我媽知道,她的抑鬱症眼看快要好了。我想請你們,幫我守住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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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盈沫本來是想瞞着媽媽,可是她人都送到醫院裡了,這種事又怎麼能長久瞞下去。當天晚上,舒茂菁就得到了消息,擔驚受怕地趕到了醫院。
往病房裡跑去的時候,恰好在走廊上碰到了迎面而來的許佳倩,似乎是剛從許盈沫的病房那裡出來。
這時候,她顧不得管這是小三還是小四的孩子,她現在只關心女兒的情況到底如何。她問道:“沫沫呢?她在哪個病房?她怎麼樣了?是什麼病?”
許佳倩看着迎面過來的這個漂亮阿姨,她焦急的神情,和自己落水時、媽媽的焦急是一模一樣的。
她又想起了剛剛在病房外,無意中聽到,姐姐她們三人,決定守住的秘密。
——“要是我媽知道了,她的抑鬱症肯定會復發的,這時候一定不能出別的狀況。”
許佳倩抿了抿脣,若無其事地往電梯口走去:“她能有什麼事兒啊,高考累趴了,公主病犯了唄。呵,精神着呢。”
舒茂菁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今天女兒報志願,一早就出門了,結果臨近傍晚,她正在家裡做飯,忽然就接到這個電話,把她嚇得魂不守舍。
她進了病房,看到兩個女孩坐在牀前,三個人有說有笑,似乎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這才安心。
“沫沫,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兒,媽,就是之前高考太累了,這段時間又焦慮,所以有點虛弱。”許盈沫若無其事地衝她笑,剛看到媽媽進門時,她心裡很緊張,朝着何潤萱她們使眼色。後者默契地把這個秘密憋回了肚子裡。
因爲她們記得,許盈沫囑咐的一句話:
“如果你們擔心我會死,可以對我再好一點,更愛我一點,我需要你們的愛,然後陪着你們,把接下來的道路一起走完。”
這話何其感人,她們倆當時心裡都酸酸的,眼睛也熱了。(系統:……
這沒什麼辦不到的,面對還有一年生命的朋友,對方還在和病魔做鬥爭,努力活下去。她們三個人,要一起,好好守住這個秘密。
至於陪伴,就由她們,來代替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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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盈沫辦了住院手續。三個人自從守住這個秘密,就像分享了什麼珍貴的事物,從這一刻起,感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二十多天後,光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寄到了家裡。
許盈沫的名字被光榮地寫在了一中的紅榜上,蘇錦詞坐在倫敦的咖啡廳裡,看到朋友圈轉的紅榜照片,本科提前批那裡,赫然寫着——
“許盈沫,光華大學。何潤萱,光華大學。”再隔了幾十個人名之後:“水兵,帝都體大。”
他怔然地看向窗外,遠處是倫敦大本鐘的塔尖,高高的,延伸向藍天——
原來,是從那時候起,人生就發生了轉變。
舒茂菁每天晚上在醫院陪護,白天回家裡給女兒熬湯補身體。
這段時間,何潤萱也時常來醫院,趁着許媽媽不在,勸說道:“我和小姨商量了一下,我們都覺得,在s省的醫院治療,不如去帝都的醫院看一下。這種病,總要多看幾個醫院。”
許盈沫心想,哪有那麼麻煩呀,我確實是要死了,看再多醫院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只要你們讓我刷刷好感度就行了。
她就擺擺手說:“不用麻……”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系統在耳邊大吼:【宿主!!!!!!!!!!!!!!!!!!去!!!!!!!!!!!!!!!!!!!!!!!】
“……”許盈沫被這振聾發聵的大吼聲,差點震暈了過去。
何潤萱就見她忽然捂着耳朵,翻了個白眼,一臉痛苦翻滾的表情,然後顫顫巍巍地舉起說:“好吧,那就……去吧……”
暈眩中,她聽系統恢復了平靜,繼續用淡定的電子音提示:
【1號情敵好感度:347分當前好感度等級:4、肝膽相照】
她差點以爲自己被震出了幻覺,耳朵還在嗡嗡響,半死不活地問道:“這突如其來好感又是怎麼回事……”
【宿主,您剛剛捂住耳朵,一臉痛苦的表情,深深刺痛了1號情敵的心,她以爲您發病了,於是又更加憐愛您。】
許盈沫:“……”
既然決定去帝都看病,這事自然是不能讓她媽陪着的,舒茂菁現在還被矇在鼓裡,許盈沫找了個藉口,說是提前去學校報到。
指望她爸和繼母,那顯然也是不可能,最後,何潤萱和水兵收拾着行李,提前去學校,倆人陪她去帝都醫院。
【宿主啊,這一趟去帝都是個絕好機會!你想,讓情敵照顧你、關愛你,會滋生多少感情?像那些電視劇裡演的,男主角墜崖或遇襲,女主角形影不離照顧他,過程中兩人暗生情愫,然後情比金堅、雙宿雙飛!所以說,照顧別人,是很容易升起朦朧的感情的!】
許盈沫:……
我需要朦朧的感情嗎!
八月的帝都像個火爐,朦朧不起來啊!
既然月底要去光華大學報到,她們順便在附近的酒店住下,趙主任在光華附屬醫院有朋友,第二天她們直接去找那位專家看診。
做了一系列檢查後,光華附屬醫院給出的診斷結論,並沒有什麼驚喜,但還是令人燃起了一絲希望:
“樂觀估計,還有一年半吧。小姑娘,你挺堅強啊,得這麼大的病,自己來承受。你這樣的小孩,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呢也別太逞強,生病了,讓家裡人關心照顧,也是對他們好。你懂嗎?”
許盈沫當然懂。假如她沒有系統,坐着等死,她肯定會告訴舒茂菁,省得自己嘎嘣死了,讓媽媽活在無窮無盡的自責、懊悔中。
但是她堅信自己能活,也絕不會向絕症低頭。所以,她就沒有必要把媽媽牽連進來。
何潤萱和水兵這段時間對她的憐愛,給她又換來了四個月的壽命,因此光華附屬醫院得出的診斷報告,情況要比s省醫院樂觀。
“這樣的結果,也算不錯了。”出門的時候,反而是許盈沫出口安慰。炎炎的夏日如同烤火,何潤萱撐起傘,一併遮住許盈沫,兩個人走到樹蔭下,在熱浪中等出租車。
“我好想吃雪糕。”許盈沫眼巴巴望着一旁的涼亭。
“然而我肚子疼。”她又可憐巴巴望向何潤萱。
何潤萱心裡嘆息的想,這病痛是多麼折磨人啊,八月酷暑,連只冰糕都不能吃……可憐,太可憐了。
【1號情敵好感度:363分當前好感度等級:4、肝膽相照】
許盈沫醉了——自己大姨媽來了,痛個經,怎麼也能換來情敵的好感!
兩人站在路邊等車,便見一男一女從醫院出來,走向一旁停車場。他們實在太搶眼,由不得別人忽視。
男的身形修長,皮膚白皙,長得很好看;女生一身鵝黃連衣裙,披着長髮,清秀甜美。
——咦,那不是謝斯哲嗎?
至於他旁邊,也是熟人,趙婷。
後者也看到了她們。
何潤萱再也不想等車了,女神蹭車,是男人的榮幸,她朝謝斯哲招手,綻開一個360°無死角的女神笑容:“好巧啊,在這裡碰到你們!”
謝斯哲的外公這段時間又住院,把外孫本來回歐洲的計劃又打亂。這兩天謝斯哲都會去醫院看望他,順便去光華大學辦一些手續。
——因爲小張聲淚俱下的說,首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了,謝少您要是不留下來,首長臨終前,都見不到自己外孫一面……天啦擼,生不能聚首,死不能別離,人間餐具呀!
承受不起人間餐具,謝斯哲看着外公qaq的眼神,決定爲他留下來。好在改革開放那會兒,謝家給光華大學捐過教學樓,謝斯哲的外婆也畢業於此,有一層校友的關係,所以他申請交換生也比較順利。
趙婷是光華大學的文藝骨幹分子,在新聞傳媒學院很吃得開,作爲經常出席一些國際會議的學生,和校領導層也關係匪淺,主動提出陪他去辦些手續。
結果卻在醫院門口,遇上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儘管警惕,她還是雲淡風輕地笑一笑:“我們正打算去光華大學呢。你們是來這裡看病的嗎?”
然而,顯然,她不但低估了許盈沫,還低估了何潤萱。這位在麗泰時沒有施展陰謀詭計的美女,顯然也不是凡物。
雖然許盈沫肚子疼,靠在樹上沒什麼熱情。但何潤萱很熱情呀!炎熱夏天有空調車,能不積極主動嗎?!
她的女神笑容越發燦爛,就好像戛納電影節紅地毯上,對着外媒鏡頭擺pose一樣,把趙婷的容貌襯得清湯寡水。
“這麼巧呀,正好,我們剛看完病,也打算回光華大學附近的瑞景酒店呢。”
地址都說的這麼明白了,趙婷還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嗎?(╯‵□′)╯︵┻━┻
謝斯哲自然也聽出來了,很紳士地接了後半句:“那正好,我順路送尼瑪一程。”他按了一下車鑰匙,停車場一輛白色的s8響了兩下。
趙婷的心裡內傷極了。她這可是積極主動聯繫了謝斯哲,表示要幫他走一下交換生手續,這才搞定了和謝斯哲獨處的時間。這麼寶貴的機會,結果……
就被半路殺出了兩個程咬金!
其中一個竟然還是必須防備的、心機深沉的情敵——許盈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