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羿可不認爲剛纔在休閒室遇到的那三位只是隨口一提。
能夠在這裡談論起來，又被風羿聽到，雖然有一個概率上的問題，但是，這也說明他們很可能近期也頻繁談起過。
如果頻繁談起，那意味着這個計劃很可能有突破性進展啊！
風羿看着查閱屏幕上顯示的有限信息。
“蝴蝶計劃”是一個高保密計劃，這種保密，或許是因爲它太容易引起不可控的輿論。
如果需要進行這樣的計劃，一定需要時間和巨量資金支持。
風羿離開圖書館，回到酒店。
拿起另一個加密手機，給小庚打電話。
坐鎮始祖工廠的明面掌控人嶽賡揚，此時聽到“蝴蝶計劃”還愣了愣，回想了一會兒，才說道：
“確實聽說過，但我們始祖工廠並沒有參與。這是上一代的決定。”
而且，姑奶奶讓他看後做決定，肯定是因爲這件事很重要！
得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按照管家的分析，蝴蝶計劃的“實戰演習”很快會到來。
風羿穿着一身挺有學者風範的衣服，講解自己在熱帶雨林觀察到的一些動植物的小細節，搭配着演示文稿，也講述了自己的觀點和依據。
這次的交流會純粹只是一些經驗觀點和研究成果的交流，沒有其他與外界的互動項目。
“喔，蝴蝶計劃啊，知道。”
管家很快接聽。
上一代的決定，也就是說，姑奶奶決定的。
“並非如此。”管家笑着道，“我其實也不清楚。但她有她的考量，她說，始祖工廠是特殊的，等到蝴蝶計劃真正能見到成果的那天，再由始祖工廠的掌控人決定是否參與其中。”
至於爲何沒有作爲第一個提出人，姑奶奶肯定有她的顧慮。
其中一位名校的教授，強烈建議風羿繼續深造，如果風羿有這方面意願，他願意寫推薦信。
因爲覺得沒太大壓力，講述的時候很自然。有時候對某種動物的行爲與其他人產生不同觀點，風羿也沒退讓。
在大家看來，這位年輕專家展示出較爲專業的學識，也表現了他的強勢，在衆多前輩們面前一點都不虛啊。
蝴蝶計劃其實不缺錢？如果缺錢，不會放過始祖工廠這塊肥肉。
論鈔能力，他從沒有小瞧過管家！
身份曝不曝光，暫時無法做決定，先搞定面前的事情。
但如果人類能利用科技去開闢一條求生之路，她會表示支持。
面對這些前輩們，風羿還是很尊重的，一副認真聽取的樣子。
如何選擇確實需要仔細考慮。
看風羿自己如何決定了。
“建立聯合數據庫，蒐羅頂尖人才，抽調各國精銳部隊，邀請頂級金融資本集團……那個時候，財閥們的想法很簡單，砸進去的錢就算是世界末日來了，也能在‘方舟’上拿到一張船票。所以籌資很順利。”
風羿聽着管家的講述，這陣勢，真就集中力量搞大事！
管家的語氣有些感慨：“人類經歷過氣候異常期才知道那種末日一樣的無助和絕望。其實，氣候異常期之初，伱姑奶奶她就有這種想法，只不過，考慮之後沒有提出，只是在有其他人提出這個計劃時表示了支持。”
風羿沒有與嶽賡揚聊太久，通完話，他也沒去問表伯。表叔和表姑他已經見過，但表伯是個什麼樣的態度，風羿確實不知道，暫時不會就這個事情去聯繫。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或許曾經的那些投資人也沒料到真有實現的一天。
我就這麼認爲的，也擺出了依據。你有別的看法？還發論文了？
發論文又怎麼樣？列參考文獻又怎樣？
一聽這話，風羿來精神了。
畢竟是從氣候異常期打拼過來的人，經事多，又有未知的財力，還曾跟在姑奶奶身邊很多年，管家能知道的比嶽賡揚要詳細不少。
嶽賡揚繼續說：“蝴蝶計劃當年關注的人很多，曾經網上也能查到，不過現在估計刪了，保密級別也升高了，可能是真的有進展？但也因爲這些年過來一直沒有對外發布消息，除了項目相關人員，其他就算是投資者能知道的也很有限，有部分人從一開始的支持變爲不看好，再加上這些年來整體勢態穩定，也都漸漸不當回事了，覺得白費錢。”
熱情的同時，也給了風羿一些建議。
然後繼續去潤他的演示文稿了。
“聯保局撐起來的第六數據庫，不斷給它供血。它的實現需要龐大的數據才能供養起來。
但如果他始祖工廠幕後老大這個身份曝光，不管是對公衆，還是對各組織機構，絕對是強烈衝擊！
隔着電話彷彿也看到了風羿皺眉苦思的樣子，管家樂呵呵地道：
風羿眉頭微蹙，思索着姑奶奶這麼做的深意。
“如果真正有實際進展，蝴蝶計劃的管理層級，會邀請全球頂尖專家和大集團掌門人觀看成果，他們需要更多人同意並支持這個計劃持續推進。意思是，他們極有可能會先安排一次‘實戰演習’。”
嶽賡揚又道：“不過，風女士籌資成立的‘混沌基金’，一直在投這個計劃。哦，混沌基金現在是她的長子，也就是你表伯？他在負責。”
“蝴蝶計劃近期被提起的頻率確實高了，我猜測，應該很快會有動靜。如果有人聯繫我這邊，我立刻跟你說。”
管家繼續說着：“如果真的能成功，這樣的武器能給人類創造一線生機，也能加速毀滅，讓第六次大滅絕提前到來。
沒事，以後研究的人多了證據多了，一些錯誤觀點也會被逐漸糾正。
風羿能理解。星球提供的生存資源收縮，他們這族現在能力下降，發育不良，這種全球範圍的氣象災難，根本無法扭轉掌控。姑奶奶就算有救世之心，也無能爲力。
“正因爲她自己也不確定，所以纔沒有多說。彆着急，會等到答案的，很快了。
和管家通完話，風羿在酒店房間裡沉思。
風羿：“……這話信息量有點大。她老人家真沒留下更多提示？”
“從你自己的立場去考慮。”管家說道。
風羿聽着這些，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爲什麼姑奶奶她老人家沒有讓始祖工廠參與？是那個時候始祖工廠不夠有錢？”
到那時候，麻煩絕對不少。
但也因爲蝴蝶計劃的事，風羿覺得演示文稿帶來的壓力也不算什麼了。整理文稿在交流會的那一天，按約來到會場。
同時，嶽賡揚也在自己的加密電腦裡搜索相關信息。
“氣候異常期那些年，留下了極爲重要的氣象數據，頂尖人才和大財團參與其中，還有龐大的第六數據庫支撐，項目推進速度不會慢。你能在一個圖書館聽到這些，也證明，計劃應該有進展了吧。
“人爲去改變災害天氣的一種自救計劃。很多人知道這個是在二十年前，但事實上，並不止二十年，在氣候異常期的第五年正式提出，但是那之前已經開始做準備了，算上準備期這個計劃已經進行了近四十年時間。
風羿坐在房間裡，安靜當了兩個小時的思想者。
然而風羿志不在此。
等交流會結束，主辦方以及強烈邀請風羿來參會的教授，握着風羿的手一陣猛搖，似乎輕一點都體現不出來他們的熱情。
其實風羿挺想溜過去聽聽那個氣象研討會，可惜時間上有衝突，去不了。
但是，風羿真的很想第一批觀看“蝴蝶計劃”的實戰演習！
說完，嶽賡揚停頓了一會兒，讓風羿有足夠時間去思考。
電話那邊的管家，這時候突然又道：“不過，想拿到現場‘頭等座’的票，那得始祖工廠真正決策人的身份才行。”
風羿心中詫異。這種需要砸巨量資金的重要計劃，始祖工廠竟然沒有參與？
都不意味着一定正確！
這種觀點衝突，在交流會上很常見，主辦方也樂見如此。
“人類的，求生慾望和野心，如何達到平衡，是一個難題。不過現階段，還是以讓這個計劃實現爲主。”
風羿拿起手機，給管家撥過去。
此前大家一致認爲風羿只是始祖工廠的股東，家裡長輩與始祖工廠掌權人關係很好，所以嶽賡揚夫婦纔會照顧風羿。只拿錢管不了事。
“行，你關注一下。”
雖然過程有些觀點方面的衝突，但總的來說，風羿在這種交流會上表現還算成功。
這是讓風羿知道，如果想作爲第一批觀看這種氣象武器實戰的演習，他始祖工廠真正幕後老大的身份，就會曝光。
就算是自認爲已經把風羿的身世背景查得很透的聯保局，也會被衝擊到。
科學研究也靠大家反覆打臉、不斷立flag來進步。
在這個交流會的過程中，沒有人發現，跟着風羿進來，又跟着離開的一位年輕人，認真觀看了整個過程，記下了跟風羿聊天的幾位重要人物，以及他們談話的大致內容。
小壬今天是來強化自我、加強細節優化的。他做了僞裝，與平日的樣子有差別，還一身路人氣質，很容易就被人忽視。
什麼時候他上崗，被人問起交流會的事情，他也能頗爲順暢地接話。
優秀的職業替身，專業能力也不可以差！
說一下，科幻小說裡寫人類控制天氣或人爲製造氣象災難這類梗的還蠻多的。影視方面，遠的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就有，近的比如商業套路片《全球風暴》。不是什麼新鮮梗，不用糾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