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風羿去食堂解決一頓不太滿意的晚飯,回到宿舍便見到了一位舍友。
這位舍友見到風羿一愣,大步走近。
“陳衛,桂城人,比你早一天到。”
風羿伸手跟他握了握。
“風羿,今天從陽城過來。”
陳衛見到風羿略有些激動,“我知道你!專抓大蛇的,陽城的新聞我看過,聽說瑢城那邊發現的小青龍就是你抓的?”
“是我。”這種事情在內部已經不算秘密了,風羿沒必要藏着掖着。
能加入獵蟒團隊的人,肯定對團友們已經有一定了解。說白了,這個圈子不大,驟然看到個新名字,肯定也會調查,跟其他人打聽。
再加上風羿抓蛇的幾次,甭管是科考時,還是後面在瑢城和陽城的幾次,在這個小圈子裡引發的討論都不少。
在這個小圈子裡,風羿屬於實力新人,也是此次獵蟒團隊主力,注意他的人不會少。
陳衛比風羿大不了幾歲,也是實戰型人才,這次獵蟒團隊裡是需要上陣去抓蛇的。他的家世與唐奎差不多,都是家裡有養殖場,從小接觸蛇。
“中小型蛇,毒蛇、蟒蛇,我都行。三米以下經驗豐富,單刷沒問題。三米以上四米以下,酌情考慮,勉強可以一戰。四米以上基本不碰。”這是陳衛對自己的定位,而且很有逼數。
不是技巧不足,而是身體強度跟不上,抓大蟒蛇他沒那力氣,容易翻車。這次去弗州抓蟒蛇,他也只盯那些體型較小的。
也正因爲他抓不了大蟒蛇,見到風羿纔會激動。
“我向聯保局的人確認過,陽城那兩條大蟒蛇你都是一個人搞定啊!其中一條還是晚上在水裡抓的!你難道是有什麼家傳絕學?”
“沒有。只是有點天賦。”風羿目光真誠。
家傳絕學?
沒有的。抓蛇當然是靠本能!
陳衛也不知道信沒信,面上反正是信了,“蟒蛇這種生物,就是一條大肌肉,被結構簡單的小腦袋控制。要抓它們,技巧其實很簡單。但抓大蟒光憑技巧可不行!我瞧着,咱倆身材差不多啊,力氣差距那麼大?來來來,咱掰一掰。”
陳衛擼袖子,要跟風羿掰手腕。
一分鐘後。
陳衛揉着兩個手腕,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兩個手腕竟然掰不贏對方一個!
“我現在是真信了,你就是天賦異稟!身體素質太強了!你家基因很牛X啊!”陳衛嘆道。
風羿見對方揉手腕,也不好表現得太過輕鬆,於是跟着擡手揉,像是剛纔使了很大力氣似的,手腕負荷過重的樣子。
揉兩下發現揉錯手腕,不是揉的剛纔使力的那個,又趕緊換過來。
好在對方沒注意,風羿換手腕時也面不改色。
不想在“天賦異稟”和“抓蟒技巧”上多說,風羿又問起另外兩位舍友。
“哦,他們啊,兩個大忙人,白天基本見不到人影。這邊房間住的是翟哥,翟一遊,圈子裡有點名氣你應該聽說過,沒在宿舍多半是實戰訓練去了,他也是昨天到的。那邊房間住的是黃老師,理論技術方向的,蹲實驗室的那類,跟咱不一樣……”
這兩人風羿瞭解不多,他以前也不混這個圈子,當然不認識,後來加了幾個專家交流羣才聽說一點。
翟一遊京城人,科二代,在網上搞科普有些名氣,實戰加理論型人才。父母都是重點實驗室科研人員,他屬於科二代裡面含金量高的那類,很早就走出舒適區,自己闖出名氣。
剩下那位黃老師,黃昕,崖城人,兩棲爬行動物重點實驗室研究員,偏理論實驗技術。
據陳衛所說的,黃昕以前沒有教學任務,今年帶了學生,壓力陡增,這次參加獵蟒團,提前許多天來這裡培訓,期間得寫論文,還得給學生改論文。
“黃老師昨晚上熬夜給學生改論文,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今天早晨說要出去買降壓去火茶。”陳衛咂咂嘴,“所以像我這種人當不了老師,沒那耐性。”
作爲一位前輩,且提前到達的人,陳衛又給風羿簡單說了下這邊培訓基地的事。
“海城這個培訓基地是大型的綜合型培訓基地,如果想專項訓練抓蛇,還是得去專項型的培訓基地,比如我們桂城的,還有崖城,這個季節崖城暖和得很,直接室外培訓,叢林溼地都能模擬訓練。不過這些對咱倆來說還用不上,咱倆不缺實戰技能,在這裡培訓主要是補一些理論知識。”
“你抓過鱷魚沒?”陳衛問。
“沒。”風羿道。
“那你得去訓練室那邊練練手。獵蟒活動在一月份,還處於弗州的旱季,這時候鱷魚活動能力低,而且基本只在水源附近,小心點一般沒啥事。畢竟鼉跟真鱷還是有差距的,密河鼉的性情相對也溫和些。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得多做幾手準備,可以在訓練場練練手。”
鼉科就是短吻鱷科,比如密河鱷、揚子鱷那些。
真鱷科就是正宗的鱷魚,兇名在外的灣鱷、尼羅鱷那些都屬於真鱷。
相比起那些兇殘的真鱷大佬,大家對寬臉的短吻鱷防備心沒那麼強。
“嗯,我看網上能預約訓練場,需要提前一天預約。”風羿回道。
“最近去訓練場的人多,咱來得還算早的,也得提前預約。1號訓練場是體型較小的鱷魚,我今天去的2號場,不過2號場我不推薦。”陳衛說。
“咋了?2號場鱷魚不夠大?”風羿問。手機上查的,2號場的鱷魚有兩米多將近三米,算大的了。
“不是這個原因,2號場的鱷魚它太喜歡打滾了。”
陳衛說着拿出手機將今天拍的照片和視頻給風羿看。
“我今天去2號場,靠近鱷魚,正研究它的攻擊盲區呢,那貨就突然打滾了,從訓練場的一端滾到另一端,整得我思維都不連貫。”
風羿看向他手機。
視頻裡,一條體壯肉厚的密河鱷如滾筒似的翻滾,沿路無障礙中途無停頓,滾得那叫一個順滑。
鱷魚除了有名的獵食時候使用死亡翻滾之外,採用逃避策略時也會翻滾,只不過個體之間也存在差異,陳衛說的這個2號場的密河鱷,大概屬於尋常之外的個體。
“這種動不動就翻滾的鱷魚,你拿繩子打個圈,套它嘴裡,不等你使力,它自己打滾就能把自己嘴巴捆嚴實。毫無成就感!”陳衛總結,“要練習就預約3號以後的場。1、2號場都是給新手練着玩兒的。”
這些建議風羿都記下了。
陳衛對風羿這麼熱情,一是佩服風羿能抓大體型蟒蛇,二是他們倆都是偏實戰型。搞理論技術的那幫人聊基因、聊蛋白質結構、聊論文影響因子之類的話題,他也說不上話。
跟風羿聊天就不同了,除了聊吃喝,就是抓蛇抓鱷魚。
晚上十點多,風羿終於見到了兩外兩位舍友,不過他們手頭事多,也沒多聊。
同屋這三位,是舍友,也是團友,在培訓基地相處幾天之後,會一起去弗州。不着急交流感情。
回房間啃了兩塊壓縮餅乾,洗漱收拾一下,風羿就躺着了。不用寫論文真好。
就是有點睡不着。平時這時候,只要往牀上一躺,睡意就自動醞釀出來了。但在這裡,睡意醞釀得磕磕絆絆。
睡慣了那個大燒餅牀,再睡普通牀竟然有點不習慣。
這裡單人牀只有一米二寬,感覺束手束腳,不能舒展身體。
由奢入儉難啊!
還是得習慣,接下來一個多月都得這樣。
尾巴暫時就不放它出來了。
來之前在家又蛻了一次皮,風羿現在對尾巴的掌控力更強,不用擔心睡到半夜尾巴嘣出來。
這與牀的大小沒關係。
單人臥室裡,鎖了門是不用擔心被別人看見。
但是!
尾巴出來的時候身體是處於本體狀態,體重不一樣!
風羿不擔心嚇到人,他擔心把牀壓塌!
早上起牀也不能用甩尾式。
一個甩尾這牀就廢了,地板都得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