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見兩個人都看過來,先是嘆了口氣,接着吃了一口蘑菇炒雞蛋,這才說道:“邊吃邊說。”
向淮點頭。
薛夕也吃了兩口飯。
可兩個人卻還是盯着她看着,院長沒了辦法,只能開了口:“其實,我們當年收了夕夕,是她被人送來的。”
“被誰?”
向淮反應比較迅速,詢問道。
院長搖頭:“不知道,也不認識,大約是19年前吧,有一天下着大雨,我當時還是孤兒院裡面一個老師,值夜班,聽到外面有了孩子的哭聲,就開了門,結果看到一個鬼祟的身形跑了。你就被留在門外,身上倒是包裹的很好,也沒淋雨,可以看得出來,那人是小心翼翼的,對你還算盡心。”
她說着說着,已經看向了薛夕:“我把你抱起來後,發現包裹你用的小毯子質量很好,而且裡面放着你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當時我立馬報警的,但那時候,孤兒院門口還沒安裝監控,周圍也比較荒涼,警察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是誰送你來的,最終就決定把你留在孤兒院了。”
院長嘆了口氣:“不過後來,我就漸漸發現,你的與衆不同了。”
薛夕遲疑:“怎麼發現的?”
院長開了口:“當時把你抱進孤兒院裡的時候,奶粉、尿不溼什麼的都很齊全,而且還是大牌子,我們想着可能是你親生父母給留的,就給你用了,還想着你喝完以後,可能就喝不上這麼好的奶粉了,結果你那奶粉還沒喝完,就有人匿名給孤兒院裡捐獻了一批物資。”
院長繼續開了口:“那人匿名捐獻是在網絡上認識的,說捐獻的東西,只允許使用,不允許買賣。我當時也沒多想,只是那人捐獻的奶粉和尿不溼到了以後,我才發現,跟你是一個牌子,當時就明白了,這人肯定是因爲你。”
薛夕瞪大了眼睛:“那人的聯繫方式,你還有嗎?”
院長苦笑了一下:“早沒了,一開始我沒當回事,想着東西就是用的,就都用了,後來習慣了,某一天早上打開電腦,發現那人給我發的郵件,早就消失了。而且,那個人的郵箱也已經被註銷了。”
薛夕若有所思:“現在,那人已經不給了嗎?”
院長點頭:“對,從你離開孤兒院的那個月起,那個人就再也沒有送過東西來了。我想了想,估計那個送東西來的人,或許是你父母。”
薛夕:?
院長皺着眉頭,說着自己的推理:“你父母一看就是豪門裡面的吧,估計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只能把你送到這裡來,但是又不放心,所以一直送東西過來。他們來接你的時候,其實我就有所察覺了,但當時沒有多給你說什麼,也是怕你和你父母之間,引起誤會。”
薛夕:“……”
她抽了抽嘴角。
向淮倒是開了口:“這不可能。”
薛夕和院長都看向了他,院長詢問:“爲什麼?”
當然是因爲,薛家拿不出這麼大的手筆!
向淮在找到薛夕以後,就已經讓陸超調查了這個孤兒院,那個送東西來的人毫無痕跡,沒有留下一絲半點的證據,根本不是薛家的人能辦的事兒。
再去看這個院長,沒有一點問題,陸超早已經把這個院長的底細都調查清楚了,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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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
向淮卻忽然間看向了旁邊的範廚師,“範師傅是什麼時候來這裡工作的?”
那個範師傅大約四十來歲,看着很不起眼,此刻聽到這話憨厚一笑,但是院長開了口:“他呀,在夕夕一歲的時候來的,那時候夕夕可以吃飯了,範師傅就成了我們食堂裡面的師傅。”
聽到這話,向淮笑了:“原來是這樣,那範師傅是什麼時候離職的?”
院長也開了口:“去年,夕夕走了以後,孤兒院裡的物資不夠了,於是辭退了幾個人,範師傅就是那時候走的。”
向淮點了點頭。
範師傅笑了笑:“還有個湯,我再去給你們盛一下。”
說完,他往後廚走過去。
可進入了廚房中,他關了爐子上的湯鍋,嘆了口氣。
本來想給小夕夕做點好吃的,算了吧。
想到這裡,他轉身,輕車熟路的鑽出了廚房後門,直接往孤兒院後門竄去,他腳步很輕,輕鬆打開了門後,一轉身,卻見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抱着胳膊,悠閒的、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範師傅,您打算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