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心存鄙視。
小姑娘畢竟只是一個高中生,解不出來纔是正常的,只是到底還是存着一點希望。
他年紀大了,在數學這一行上很多年也無法再進一步,他很想爲華夏培養更多的人才。
身爲華夏最頂尖的數學大牛,多年前,他碰到一個數學天才,還以爲可以拉到數學界,爲數學的發展發光發熱,可惜那位身份太神秘,肩負的東西也太沉重,不可能放下一切來專心鑽研數學。
他忍痛放棄——咳,應該說也不敢去打擾那位,還以爲這麼多年,終於又碰上一個了。
畢竟能進這個羣的,都不是普通人。
他自嘲一笑,又覺得是自己魔障了。
小姑娘根本沒說她數學好,是他太想收個徒弟,所以纔拿了數學題去考她,對方鋼琴肯定很好的,又怎麼可能數學好?
一場交流大會結束,馮省身低頭正打算走,華中大學數學系的教授走過來:“你聽說今年數學之星比賽第一名了嗎?”
華夏大學和華中大學是國內最頂尖的兩所大學,同在京都,有競爭也有合作。
馮省身搖頭:“每年不都有個第一名嗎?”
那人頓時開口:“她數學之星考了288分!”
數學之星這些比賽,對於馮省身來說,屬於野雞比賽,他一向不放在眼裡,“這也不能說明什麼,還是要看全國聯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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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城。
九月中,天氣轉冷,早晚時可以感覺到絲絲涼意,所以上學時,薛夕加了一件校服外套。
她依舊帶着白色鴨舌帽,揹着重重的書包,在雜貨鋪前下了車。
秋天到了,路邊的樹葉隱隱開始泛黃。這個時間點,兩邊的商販,叫賣着早餐。
薛夕長得好看,無論走在哪裡都是衆人的關注點,她壓了壓鴨舌帽,忽視周圍人的視線,徑直進入雜貨鋪。
剛進門,就察覺到不對勁。
平時總是清冷沒有顧客的店裡,此刻站了七八個參差不齊的男人,他們個個寸頭,穿的衣服也五花八門,在她進門後,齊刷刷回頭看過來。
爲首的男人臉上一道刀疤,看着凶神惡煞,在看到薛夕後微微一愣,努力擠出一抹討好的笑。
薛夕微愣。
這幾人應該是街道上收保護費的小混混,爲首這人這猙獰的表情,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閒事嗎?
薛夕下意識看向櫃檯後。
向淮依舊懶散的坐在昏暗中,手中捧着一本書,那姿態矜貴優雅,認識的知道他是雜貨鋪老闆,不認識的,說他出身高門也有人信。
不過此刻,他輪廓堅毅的臉龐,鋒利的眉峰微蹙,下顎緊繃,深棕色的眸子裡氤氳着深沉,看來不太高興。
也是,任誰被收保護費,也不會高興的吧?
在幾人的注視下,薛夕下意識往旁邊貨架上走去,裝作來買東西,表示自己跟他沒關係。
薛夕沒注意貨架上都有什麼,餘光撇着向淮那邊。
這一刻,薛夕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如果,她是說假如,向淮被這羣小混混打死了,她身上的那個詛咒,是不是就自動解開了?
她霧濛濛的眼神裡剛剛一亮,心口處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心絞痛!
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烈,似乎就連呼吸都在痛!
……艹!果然不行。
饒是她向來淡漠,也忍不住在心裡爆了一句粗口。
深愛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去死?
她不過故意這麼想了一下,心口都疼到不行。
薛夕深呼吸了一口氣,雖然心裡恨得牙癢癢,可還是邁開腳步,往向淮那邊走過去,她直接站在向淮面前,詢問:“沒錢交保護費?”
向·窮神·淮:?
他不說話,薛夕就當他默認了:“……那交給我吧。”
正打算開口解釋的男人聽到這話,頓時閉緊了嘴巴。
然後,他就看到小朋友看向面前那幾個蠢貨,嗓音淡漠的一字一頓說道:“我男朋友膽小,你們有什麼衝我來。”
說完後,小女朋友右腳後退,身體略前傾,伸出雙拳,認真擺出軍體拳的攻擊姿勢,她俏臉緊繃,似乎隨時都可以衝上去打人。
從向淮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女孩鴨舌帽下的側臉。
小巧的鼻樑,微卷挺翹的睫毛,帶着溼意飽滿的櫻桃紅脣……怎麼看怎麼完美。
剛因爲這幾個蠢貨辦砸了事情而生氣的向淮,就這麼氣消了,陰沉的神色漸漸柔和,甚至脣角還盪出一抹淺笑。
而面前那七八個疑似小混混的人:????
他們幾個一會兒看看向淮,一會兒又看看小姑娘,全部震驚了。
臥槽!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這小姑娘說老大是她……男,男朋友?
還說老大……膽小?
衆人膽戰心驚的看向向淮,就見平日裡人人懼怕、鼎鼎有名的“黑閻王”,慢慢伸出一隻胳膊放在桌上,頭慵懶的往手上一靠,那一瞬,眉眼瀲灩,芳華萬千的男人緩緩開口:“他們好可怕。”
“…………”
“小朋友,保護好我。”
“…………”
衆:老大,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就在他們發呆時,從向淮口中確認這是來收保護費的人後,薛夕主動出擊!
“砰!”
刀疤臉被一套軍體拳伺候,倒在地上。
其餘人嘖嘖發抖的後退,看着小姑娘面無表情的一步步走來,頓時表示:嫂子,你聽我們說,我們是來交保護費的!
可他們不說,被嫂子打。
說了,就被老大打。
幾人權衡一下,最終屁滾尿流的跑走了。
薛夕揉了揉拳頭,活動了一下手腕,撇着向淮說道:“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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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白臉·淮很自覺,他低眉,嘆息:“他們還會再來的。”
“…………”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薛夕頓了頓:“行吧。”
然後看向餐桌上已經準備好的早餐,她對向淮說:“吃飯。”
向淮坐着沒動。
薛夕疑惑的看向他,就聽他“虛弱”的說道:“我被嚇到了。“
”?“
”腿軟,走不了路。“
“……”
向淮語調曖昧,慵懶散漫:“你扶我過去吧。”